成帝看着用餐的沈珞,刻意的留意着她用餐的动作,见她举止文静,一举一动轻柔而不刻意,像极了皇后。
成帝看着沈珞,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要知道沈珞和沈国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他想到方才曹公公的提醒,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沈珞默默放下筷子,轻声问道:“陛下,您是有事想要询问臣吗?”
“你父母究竟是谁呀?”成帝脱口而出,而后凝眉,立刻解释道:“你别多想,朕就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父母能够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女儿。”
语落,成帝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提醒自己不要再胡乱说话。
明明知道她不能回忆,可还是没忍住
沈珞轻声回道:“微臣只有母亲。”
“微臣母亲和离了,微臣随母姓,教养微臣的是姨母,与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沈珞声音微颤,拒绝提起父亲二字。
“朕听说你有一个姐姐?”话既然已经问出口了,那便试着多得到一些信息,看能不能猜测出沈珞的身世。
沈珞没有想到成帝会接着问话,轻声回道:“是,臣有一个姐姐。十二年前去世了。”
“朕不该问这个问题。”成帝立刻退缩,他已经察觉到沈珞的脸色变了,立刻出声安抚道:“你不要想了,朕不问你了。”
沈珞抬眸看了一眼成帝,轻声道:“陛下,微臣很软弱是不是?”
“微臣连面对过往的勇气都没有。”沈珞垂眸,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这样的我是不是会让陛下瞧不起?”
成帝见沈珞不敢抬眸,来到她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沉声道:“傻孩子,这没什么。”
“十二年前,你也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够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成帝抚着沈珞的肩膀,轻声道::“沈珞,别怕,你只是病了。”
“终有治好的那一天。”成帝柔声安慰道:“姜国名医众多,不要灰心,终有治愈的那一天。”
沈珞没有想到成帝会出言安抚自己,成帝在她心中是一个威严霸气,不怒自威的人,可此刻的成帝就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
外人眼中成帝霸道专横,谢昀笙温文儒雅,那他们大抵是没有看明白,他们父子两人是那般相像,他们都是内敛的人。
成帝霸道内敛,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太子和宣皇后,谢昀笙只是看似温柔,他内心真正的温柔也只给自己最在乎的人。
“陛下,臣是不是让您为难了。”沈珞看着成帝轻声询问。
陛下和皇后对她视如己出,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便是让成帝和宣皇后感到为难。
成帝见沈珞陷入愧疚,压低了声音,回道:“朕没有觉得为难,只是不能得知所有真相,不能帮你觉得有些愧疚。”
若是没有沈国公的帮助,他不可能这么快便平定山河,收复失地,登基称帝。若是没有昭晔郡主舍命相救,子瞻和皇后根本活不到今日。
沈珞自幼流落各地,受尽苦难,未曾享受到家族带来的安定和荣誉,却奔走于各地,追击凶手,历经苦难。如果沈珞真的是沈国公的外孙女,昭晔郡主的嫡长女,那么整个姜国都欠她一个公道。谢家也欠她,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沈珞抬眸看着成帝轻声道:“陛下待臣已经非常好了,臣很是感激。”
“这些根本不够。”成帝看着沈珞,轻声叹了一句,而后又道:“你可知,你和沈国公很像,和沈国公嫡女昭晔郡主也很像,朕看到你的那一刻,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们。”
“没有沈国公倾力相助,朕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收复河山,登基为帝,只是沈国公淡泊名利,不计较这些,选择功成身退,是朕执意让他留在朝中,他才领兵驻守边防。”
成帝看着沈珞,眸光和蔼慈祥,语气也变得温柔深沉:“你杀他们为沈国公报仇,朕很是欣慰,可朕总觉得你没有对朕说实话。”
“臣说的就是实话。”沈珞轻声回了一句,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成帝,接着道:“陛下,臣是真的真的崇敬沈国公才会十年如一日的追击当年真相,想要为沈国公和枉死的嘉峪关将士报仇。”
沈珞看着脚下的地面:“这块土地曾经被我最崇拜的人守护着,如今臣也踏足这片土地,臣无法克制内心想要报仇的欲望。”
成帝看着陷入沉默的沈珞,轻声道:“好,朕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沈珞起身,拱手行礼,后退三步而后才转身离去。
成帝见沈珞离去,当即传唤到:“曹公公,进来.”
苏昊然面容沉静的抄写着姜国律法,谢云孝却是一脸闷闷不乐手中握着笔,迟迟不愿下手。
他答应过大哥会照顾好沈大人,如今只是履行承诺,为何父皇要责罚于他。
关禁闭、罚跪也就罢了,为何要让他跪着抄写姜国律法,他最讨厌的便是抄书了。
谢云孝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昊然,轻声道:“你还真是有耐心,竟然还有心情抄书。”
苏昊然轻声道:“我阿母和姐姐说抄书可以修身养性,若是放空所有专心抄书,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老学究!”谢云孝看着苏昊然淡定的模样,不由轻声叹了一句,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么喜欢抄书,你帮我的那一份也抄了吧!”
苏昊然回眸看了一眼谢云孝,小声允诺道:“好,我帮你抄。”
“谢谢,谢谢。”谢云孝大喜,眸底浮上一抹光亮,连忙道谢。
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撒进营帐,谢云孝饿的前胸贴后背,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好饿啊!”
苏昊然跪在地上,将抄写的书籍一一收录整齐,小声劝道:“殿下,您再忍一忍,等陛下怒气散了,放了我姐姐,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语落,苏昊然又道:“三殿下是陛下最小的孩子,陛下舍不得罚你,我们听话一些,便可以早些出去.”
“殿下,苏小将军。”曹公公掀开营帐大门,将晚餐端到两人面前。
“曹公公,您终于来了。”谢云孝的委屈的端起饭碗扒着饭,委屈巴巴的看着曹公公,问道:“曹公公,我父皇气消了没有,我能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