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看着妇人眸底惊恐的目光,心底浮上一丝快意:这就是她要得结果。
她要那些人尝一尝恐惧的滋味,她要那些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看着妇人胸前乌黑的一团,心底却有一丝可惜:她看不清颜色,看不见仇人的鲜红的血液,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眼前人断了气,沈珞拔出匕首,将两人的绳索划开,俯瞰着营帐的两具尸体,沉声道:“来人,犯人妄图刺杀本官,被本官就地斩杀,拖到后山埋了。”
“是。”陈光裕立刻踏进营帐,带着人将尸首带出去掩埋。而后取出自己怀中放着的手帕奉到沈珞面前。
沈珞接过陈光裕手中的帕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而后才放回到陈光裕手中:“本官今日杀的这三个人,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你记得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干净(尸骨无存)。”
陈光裕听见仇人二字,立刻抬眸看着沈珞:“大人,您是说他们是害我父亲失踪的仇人吗?”
沈珞沉声道:“他们只是其中一个。”
“剩下的那些人我会一个一个将他们处理干净。”沈珞目光阴沉的看着远方,踱步而去。
陈光裕收了手帕,回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今天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日子,我会好好伺候你们。
沈珞踏出营帐,脸色越发阴沉,迈步走向自己的营帐,菩然睡在沈珞的床榻上,听见沈珞的脚步声,立刻起身向沈珞跑去。
沈珞见菩然向自己跑来,缓缓蹲下身子将菩然抱到自己怀中:“菩然,我今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想要杀人的欲望。
菩然,你是那么有灵性,你应该不喜欢这样的我吧!
她抚着菩然毛发,看着菩然慈眉善目的圆脸,轻声道:“菩然,你会害怕我吗?”
“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
菩然倚在沈珞怀中,蹭了蹭沈珞的手臂,眸光祥和的看着沈珞,似乎在告诉沈珞,我不怕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珞看着眉目柔和、憨态可掬的菩然,心底躁动不止的杀欲也缓缓消散,抱着菩然来到床榻边坐下:“菩然,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谢谢你的主人,他将你送给了我,让我在看见你时,可以想起他,可压制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杀念。”沈珞轻声低语,梳理着菩然的毛发,低语道:“知道吗?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菩然在沈珞怀中轻轻蹭了蹭,抬起自己的小胖爪子握着沈珞的衣袖,指了指。示意沈珞看着自己手指的方向。
沈珞垂眸看去,却见自己衣袖不知何时破了口子,而后低语道:“你想让我将衣袖缝补上吗?”
菩然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珞见菩然这般聪慧,轻声道:“菩然,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会缝补衣裳的人?”
她整日里握着长剑长枪,认识自己的人若是看见自己的衣裳破了,会默默的寻找机会将她的衣裳带到回去缝补完整再悄悄送回来。以至于多年从未动过针线。
菩然是第一个以为自己会缝补的。
想着,沈珞灵光一现,轻声问道:“菩然,你该不会是看见谢昀笙动手缝补自己的衣裳的吧!”
菩然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珞摸了摸菩然的小脑袋,接着问道:“那你的主人,绣工如何?”
菩然陷入了沉思,而后摇了摇头,好似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菩然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自然无法分辨人的绣工如何。”沈珞想着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觉得好笑:“我真是糊涂,竟然会问你这样的难题。”
沈珞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小声道:“现在便是我有心想要将衣袖缝补好,也无能为力。”
“我手边没有针线。”她叹了一句,而后将菩然放到床榻上:“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换一件衣裳。”
菩然乖乖的抱着床尾的柱子,缩成一团.
沈珞换了一身衣裳,走到床榻边,看着抱成团的菩然无奈一笑,拉开被子将上,抚了抚菩然的皮毛:“早点休息。睡个好觉,我们不日便要回京了。”
“到时候你便可以见到你的主人了!”
“我也可以见到姨母。”
此次事发突然,准备不足,便是有了从夜郎国带回来的十万两黄金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换成辎重,这一场战争持续不了多久。
翌日
成帝方才苏醒,谢云孝便来禀报。说昨夜沈珞杀了三个妄图刺杀她的犯人被沈珞当场斩杀,埋进后山。
成帝看了一眼谢云孝,面色微沉,开口道:“你下去看看沈珞有没有醒,若是醒了,让她来见朕。”
“是,父皇。”谢云孝见成帝眸底有怒火,不敢多说什么便退下去传话。
沈珞昨夜杀了人,知道今日一早会被成帝叫去训话,早早便起床等候宣召,当她听见营帐外有脚步声传来时,主动起身踏出营帐:“是陛下传召我吗?”
“殿下不用虽微臣一起去,臣自己去。”
沈珞步伐又急又快,不曾有丝毫迟疑,踏进营帐,伏地叩拜:“臣,参见陛下,陛下福寿康宁。”
“起来。”成帝面有不悦,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沈珞起身,挺直脊梁,跪在成帝面前:“臣昨夜杀害敌军俘虏,有逾越之举,不敢起身。”
“你知道有逾越之举,你还杀他们?”成帝拍案而起,大声呵斥。
曹公公立刻上前:“陛下,你莫要生气,小心伤了身子啊!”
这是成帝第一次这么大声同沈珞说话,曹公公听的是心惊肉跳,立刻上前劝说,想要安抚成帝心中的怒火。
面对雷霆之怒,沈珞毫无畏惧,扬声回道:“陛下,您说过臣手下没有冤魂,虽然臣有逾越之举,还请陛下听臣细说原由。”
“若是臣的答案不能让陛下消除心中怒火,愿献上人头。”沈珞目光灼灼看着成帝,沉着冷静,好似深山渊海,不为俗事所动。
成帝听见了沈珞的解释,开口道:“好,朕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朕倒要听听你能给朕一个什么样解释。”
杀敌军俘虏也没什么不对,可沈珞不能不同他说一声便私自做决定。
行刺这种蹩脚的理由,谁能相信。
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便是给他们一百个狗胆,他们也不敢行刺屠了他们村庄的沈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