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和谢昀笙收回目光,怕贼人警惕,捧着碗吃白米饭的小女孩却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珞,她缓缓范修改手中的瓷碗,轻轻撸起自己衣袖,一道道鞭痕跃然入目。
沈珞看着女孩泪雨盈盈的水眸,缓缓移开视线,可她还是悄无声息给女孩留下了:等我二字。
谢昀笙的双眸从未离开过沈珞,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眸底拂过一丝笑意。
能够陪在她身边的真好。
张辽两兄弟受伤,沈珞便对告治吩咐道:“将公孙胜的大弟子带过来见我。”
“不行。”高治想都没想便拒绝。
那个人想要杀大人,怎能让他靠近大人半分。
“你去还是不去?”沈珞淡淡的看着一眼高治,冷漠生疏却又让人无法反抗。
“我这就去找他。”高治起身,乖乖的去寻找匡子永。
张康看着自己哥哥,满眼疑惑:他这么听话的吗?
张辽万分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若不是自己受了伤,他定会将这个傻子暴揍一顿。
沈珞和谢昀笙起身,步上二楼,免得逗留太久让壮汉怀疑。
高治踏出客栈大门后,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走了进来坐到小女孩那一桌,妇人刚落座便开始打量眼前的小姑娘,甚至捧着小姑娘的脸细细打量。
小女孩不知眼前的妇人想要做什么,吓得语无伦次:“你想要干什么?”
妇人没有理会哭泣的小女孩而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而后转身看向壮汉:“说吧,这个孩子多少钱?”
壮汉瞧见妇人的动作,将嘴里的牛肉大口吞下,又饮了一口烈酒,得意洋洋的看着衣着华丽的夫人:“五百两。”
夫人面色一变:“你不要得寸进尺。”
壮汉一把将女孩拉回到自己身边,粗壮的手掌紧紧的捏着小女孩的手臂,威胁道:“你家有个傻儿子是公开的秘密,如今二十五岁却无一户人家愿意与你结亲,这个女孩是你们王家唯一的希望,要你五百两银子,算是便宜你了!”
小女孩当即便明白这是要将自己嫁给一个傻子,她拼命的摇头:“我不要,我家有钱,你们把我送回去,我阿父阿母会给你们银子的。”
壮汉冷笑:“将你送回去,那不就暴露了我们自己吗?”
“再说我们把你从隔壁镇掳截过来不容易。”壮汉取出一把匕首抵在女孩腰间:“你若是不老实,我会立刻送你上路。”
冰冷的刀刃抵在腰间,小女孩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挣扎,僵在了身子站在原地,泪水如珍珠一般滚落。
王夫人看着机灵的小女孩,轻声道:“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这就对了,若是没有这个女孩,你们王家就要断后了。”壮汉大笑,而后小声道:“五百两银子很值的。”
王夫人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为她夹了青菜和牛肉:“快点吃些好,我们等会还要赶路呢!”
小女孩慌张无措可壮汉手中有刀,她不敢说话,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哪儿吃饭,豆大的眼泪落入碗中......
二楼上,几人借一扇窗户监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他们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超出常人,听见这些话张康立刻抬眸看着谢昀笙和沈珞:“公子,大人,他们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这是一个很完整的线路。
买家可以找到卖家说出自己所需,而后卖家开始四处寻找目标,下手,最后将“货物”带到买家面前,完成交易。
好周密的计划!
“大人,匡子永带来了。”高治站在沈珞身边不让匡子永靠近,害怕他会暗下杀手。
沈珞示意匡子永坐下:“该说的**都说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是管还不是管?”
问着,沈珞继续把玩着腰间香囊,丝毫不在意自己身后的匡子永一心想要杀她。
匡子永看着淡定的沈珞,内心陷入挣扎。
人贩子不论何时何地,在何人眼中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遇见这样的事,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可沈珞杀了他师父,他怎能帮沈珞办事,助她加官进爵!
沈珞放下香囊,回眸看了一眼匡子永:“你若再不下决定,那边交易结束,我们便没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匡子永回眸看着小女孩掉落的泪水,心头恍惚,缓缓坐到沈珞身边:“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一码归一码,杀人贩子和杀沈珞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沈珞早就猜到匡子永会与自己合作,并不惊讶,可张辽和张康却惊的语无伦次,他没有想到沈大人竟敢用一个想要杀她的人。
难道她真的不害怕这人故意靠近,暗中下手吗?
沈珞低语道:“派个人将妇人和孩子截下带回客栈,你们随我去追那个壮汉,将他带回客栈。”
“然后呢?”匡子永急切的问道。
沈珞见妇人将钱袋放在桌子上拉着女孩的手将女孩带走,立刻起身准备推开房门下楼:“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手段,看你们何时让他开口供出自己的老巢。”
“那你呢?”匡子永紧随其后。
“查出老巢,毁了他们的老巢和所有涉案人员。”沈珞淡淡的回道。
谢昀笙连忙开口,阻止沈珞离去:“沈珞,你不能去。”
“你相信他们,我不信。”他上前将沈珞拉回到自己身后不让匡子永等人靠近她。
谢昀笙对着匡子永道:“你去,一个毛贼,你一个人便能将其拿下。”
“凭什么?”匡子永凝眉反问。
“就凭沈大人救了你们所有人。”谢昀笙立刻开口为沈珞正名。
沈珞从不为自己行为辩解,如此她便可以得到更多实战的机会历练自己,为以后屠天机阁做准备。
(这也是她做赏金猎人的原因)
如今他在她身边,他绝不会让她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去报仇。
匡子永眉头紧皱:“胡说,沈珞何时救的我们?”
“公孙胜公然组织江湖人士劫走朝廷死刑犯,此乃重罪,若是追查伙同公孙胜劫狱之人,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公孙胜死了,劫狱一事便告一段落,你们也不会被公孙胜连累。”
语落,谢昀笙看着匡子永,催促道:“那个壮汉已经走远了,你再不追他就逃走了。”
“你去追呀!楞在这儿作甚?”
匡子永来来不及思考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