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洲蹙眉,“小叔,你这是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纪家求你不要这么一意孤行了,你行事不计后果,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爷爷好不容易抢夺过来的大权旁落。”
纪承洲无奈道:“我听你的。”
纪明渊面露欣慰,“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这个节骨眼上,你真的不宜再得罪族里的人,否则你今天好不容易稳定的网上的形势,就功亏一篑了。”
纪承洲点头,“那我回公司了。”
“去吧。”
纪承洲转身出了楼梯间。
纪明渊缓缓松了一口气,看向马高义,“去病房。”
宋念霜站在病房门口,见过来的只有纪明渊,一直紧绷的神经霎时松弛。
族里有人问:“那畜生呢?”
纪明渊神色微愠,“他有名有姓,不叫畜生。”
那人冷哼一声,“气死奶奶,气病父亲,还想对我们这些族人动手,不是畜生是什么?”
纪文山沉声道:“少说两句。”
那人没再吱声。
纪明渊朝纪文山微微点了下头,“我进去看看我大哥。”
“应该的。”纪文山走到一旁让开路,族人也立刻撤开,让出一条道。
马高义推着纪明渊进入病房。
外面沈清筠对纪文山说:“族长,那个逆子虽然走了,但保不齐他什么时候又会过来,你也看见了他刚才的态度,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他的对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人在这里轮流看守,护你和纪先生周全。”
沈清筠感激涕零,“谢谢族长。”
“他将事情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连累纪氏家族声誉扫地,这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家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沈清筠点头,擦掉眼泪,“那我进去照顾智渊了。”
“去吧。”
沈清筠进入病房。
纪明渊来到病床边,见纪智渊闭着眼睛,疑惑问一旁的医生,“不是说醒了吗?”
医生:“之前确实醒了,不过病人身体太过虚弱,没多久又睡了过去,但经过检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纪明渊点头,“那他什么时候会再醒?”
“他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的,具体时间不好确定。”
沈清筠走过去,看着病床上的纪智渊直掉眼泪,“他醒来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我守了他这么多天,我……我……”
说着身子晃了晃,脚步踉跄几下,跌坐在病床上。
纪明渊关怀道:“大嫂没事吧?”
沈清筠捏着额头,很痛苦的样子,“我头晕得厉害。”
“你最近太劳累了,大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里有医生和护士,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沈清筠点点头,“麻烦你了。”
马高义推着纪明渊出了病房。
沈清筠手扶着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跟在后面。
纪明渊对纪文山说:“大嫂最近照顾大哥,身体透支严重,我送她回去休息,这里劳烦文叔了。”
纪文山点头应下。
“我大哥刚脱离生命危险,身体还很虚弱,不宜探望,劳烦文叔多费心了。”
“我知道的。”
三人离开医院。
上了车,沈清筠放下扶着额头的手,神情哪有半点虚弱的模样,看着一旁的纪明渊焦急道:“我给你发信息让你处置智渊的事,你迟迟不回复,现在好了,人醒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醒来时你在身旁吗?”
“当然,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医生进去例行检查,我都跟着,若不是我盯着,及时通知了族长过来,现在纪承洲已经见到智渊了。”
“他醒来什么反应?”
说到这个沈清筠倒是放心不少,“我以为他看见我肯定恨毒了我,可是我过去叫他,他反应竟然很平静,眼神疑惑又迷茫地看着我,还问我是谁?”
纪明渊蹙眉,“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这是急性脑梗死导致脑组织缺血性损伤、脑功能减退,引起血管性痴呆,就是俗话说的老年痴呆。
我询问过一些医生朋友,她们说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担心纪承洲进去的时候,智渊是清醒的,所以才想办法将他拦在外面。
刚才若不是你来,他铁定闯进去了,但这也只能阻挡得了他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纪明渊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清筠急死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是时候,难道等他查出真相,将一切公诸于众,将我俩送进监狱,才是时候?”
纪明渊拧眉道:“你以为杀一个人那么简单?我需要筹谋,需要布局,更需要时机,没有万无一失,我不会动手,否则只会自露马脚,引火自焚。”
“那你答应我救远航出来,这都过去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我现在将他救出来,承洲定然起疑,他去警察局一查就能知道是我的手笔,你是想告诉他我们俩联手了?”
“我……”沈清筠没想那么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救远航出来?”
“自然是等一切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没了纪承洲,你儿子才能安安稳稳上位。”
“那你赶紧想办法除了纪承洲。”
“我做事无需你操心,你负责盯好我大哥就行了。”
沈清筠没再说什么,反正他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若出尔反尔,她就和他玉石俱焚。
桑浅和凌若南来到医院,刚出电梯,正好碰见黎靳言,他手里提着水果篮,往电梯间这边走。
凌若南疑惑问:“你去看望纪伯伯了吗?”
如果去了,水果篮怎么还拎在手里?
如果没去,应该去病房啊,怎么来电梯这边。
“去了,不让进,纪氏家族的人守在门口,听他们说承洲刚才都没进去。”
桑浅忙问:“他人呢?”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在修洁办公室,我正准备过去,一起?”
桑浅点头,“好。”
三人进入电梯。
电梯里人多,黎靳言进去后一手提着水果篮,一手压在电梯扶手上将凌若南半包围在他身前。
凌若南没领他的情,挽着桑浅的胳膊往旁边挪了几步。
昨晚那么狠,今天装什么绅士?
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桑浅一心记挂着纪承洲,自然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