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有些气恼的甩开了肖空月的手,沉声道:“有问题的人是你,不是我。”他神色一正,看着肖空月,语气冷冷的道:“现在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肖空月神色微变,想要发火。但是当他看到秦牧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时,他心道:“难道他是被取走了太多的血液的缘故。”想到这里他不想在计较什么。
“好,那你就跟她好好的呆着,我先走了。”肖空月神色无奈的叹了一声,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的肖空月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秦牧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他思绪一转:“这房子这么偏僻,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该不会是沾染了什么邪物吧?”
肖空月想到这里,他心中忖道:“那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城主呢?若不告诉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城主绝对是不能放过自己的。”他又想道:“但是告诉他的话,岂不是又把秦牧给出卖了。”他觉得自己好难抉择,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肖空月边走边想,这种事到底该找谁呢,在这里,自己除了相信秦牧之外,还真的找不到几个愿意吐露心扉之人。
肖空月眉头紧锁,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竟然快走到残破的城门口了。他远远的看见城门那里除了两个守卫之外,此刻还多了一人,一个时有时无的肮脏老头,此刻他斜靠在一人多高的土墙上,两只破了几个洞的鞋仍在一旁,赤足翘着二郎腿,手里不知道又从哪里偷了半只鸡腿,满面油光的啃着,就连他身上那件穿的发白的灰色长袍上也沾满了黄灿灿的鸡油。
在土城中,没有人知道这老头来自哪里,只知道有一天早晨守卫醒来时,发现他睡着在门外的城墙边,但是却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从此赶也赶不走他,别人骂他甚至打他,他都不吭声,所以时日长了,守卫都和他混熟了,便由他的性子去了。
“看你那满面愁容的样子,肯定又是个倒霉蛋。”这时间老头腾出黑乎乎的左手摸了一把粘在嘴上的油水,双目瞥了一下肖空月,咧嘴笑道。
肖空月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浑身发着油光的老头,也不甘示弱的讥笑道:“我再怎么倒霉,也比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强的多。”
“那可不见得,”老头双目一张,啃了两口手中的鸡腿,口中咕哝着,“我老头子纵横天地半生,一直笑看世间一切事,从不怨天尤人,只要心无旁羁,任一切都无法将老夫束缚。”
门口的守卫听闻老头的话,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再管他,只当是他吃饱了又在感慨人生。肖空月看在眼中,觉得眼前的老头有些不简单,随即直接坐到老头面前,看着老头,问道:”你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难觅啊。”
老头伸手捋了一把满头的乱发,神色有些不正经的咧嘴笑道:“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吧,让我这老头子乐呵乐呵。”
肖空月神色一正,一本正经的问道:“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了,一生走南闯北,应该见多识广。”
“有屁狂放,别给我整些文绉绉的绕大圈子。”老头双目一瞪,神色不耐烦的打断道,“老夫最烦你们这些不过吸了一口冷气,就想努力憋出屁的人。”
肖空月顿时被老头呛得脸红如同猴屁股,他尴尬的笑了笑,才道:“我朋友最近忽然神色有些奇怪,我怀疑他可能中邪了,所以想问问你老。”
老头左手扣着翘起的光脚丫子,右手捏着仅剩的半截鸡腿骨,神色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肖空月神色认真的接道:“我听说有一种邪物会附在一个人的身上,控制这个人的意识,所以我有些担心。”
老头神色漫不经心,甩手扔掉手中的鸡骨头,道:“土城虽有些残破,但是城中却有世代供奉的图腾,没有什么邪物能够进入的。”
“不是,”肖空月神色一边,继续道,“他就住在城东头那间空了很久的大房子中,有古怪也正常。”
老头闻言,他双目中倏然闪过两道精光,豁然起身,将两只脚套在一双破鞋上,正色道:“那算你今天是找对了人,带我过去看看。”
“好,只是……”肖空月神色有些为难,语气吞吞吐吐,“到时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好说,老夫我明白,”脏老头身上将两只油乎乎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抹了抹,“我知道怎么做。”
这老头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输肖空月这个少年,他跟在肖空月身后,一路上没有太多的停留环顾,直接朝着秦牧住的那间放而去。
在距离房子一丈的时,老头停住了脚步,他的双目瞬间变得不再浑浊,漆黑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这座旧屋,有些惋惜地低叹道:“昨日飞花蝶也愁,世事浮云如苍狗。”
肖空月不明白老头说的什么意思,目光示意了一下:“他就在屋子里面。”老头快步上前,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你找谁?”屋中的秦牧神色惊愕的看着眼前突兀冲进来的这人,极快的问道。“老夫闲着没事,随便走走看看。”老头目光转动,打量着秦牧,缓缓的说道。
秦牧看到老人正盯着自己,他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低声问道:“老人家,你看着我做什么?”老头走到秦牧身旁,忽然伸手五指直接扣住了秦牧的手腕,沉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蛟蛇的气息?”
秦牧神色惊愕的看着老头,半晌才道:“我见过他。”“现在他在哪里?”老头双眉一耸,极快的追问道。
在外面的肖空月见老头扣住了秦牧的手臂,他急忙冲进了屋中,制止道:“你这老头,为什么要如此?”
老头头也不回的接道:“你先出去,我不会伤害他,老夫只想打听一些旧事。”他说话时说话很轻,但是却又一股不容对抗的威严。肖空月不自觉的口中应了一声,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把门顺便也关上,你守在外面。”老头说话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和先前那邋遢样子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整日扣脚的脏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