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婠婠拢了拢滑落到肩头的睡衣,明艳精致的脸庞此时却惨白的像秋日落败的芍药。
她眸色不明的盯着床上血迹,双腿因为生理痉挛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昨晚的傅宴深就像一条发疯的野兽,那双眼里早没有了当初的炙热和爱意,甚至让自己觉得陌生和恐惧。
七年的感情在婚姻的消磨下日益变质,到现在只留下令人憎恶的惯性。
顾婠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爱情的结局真的就是被埋葬在围城之中,再也无法望见希望吗?
可是明明自己已经在努力了,她拼尽全力去挽救这场面临七年之痒的婚姻,为什么结局还是预示着悲凉。
顾婠婠微微垂眸,用痛苦又挣扎的目光看着床上的傅宴深,他现在还没睡醒,凌厉俊美的五官显得柔和了几分。
其实这人的容貌远比少年时期更加夺目,一张脸如同鬼斧神工般精心雕刻。剑般的眉毛斜飞入鬓,狭长的桃花眼瞳色极深,眉眼间的朝气因为在多年商场叱咤风云的行径,逐渐染了些上位者的狠戾。
没有拉严的落地窗帘散入了几丝混着金色流苏的光,打在了傅宴深的脸上。
顾婠婠神色里闪过挣扎,最终还是伸出白皙漂亮的指尖抚上了那缕阳光。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好在对方现在紧闭着双眼,往日的冷淡和不耐都消失殆尽,两人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几秒。傅宴深微微皱眉伸手捏了捏鼻梁,嗓音低沉吩咐:“茉茉,给我倒杯水。”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印象里他被司机送到了茉茉的公寓,之后做了什么就没记忆了。
原来,那人叫茉茉。
顾婠婠的表情没有变化,伸出的手却像是被烫伤般迅速收回,那双秋水潋滟的眸一瞬间便如同死水波澜不惊。
她忍着痛挪动了身体,用一旁的被子把血迹盖住,下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然后缓慢的递给了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的傅宴深。
对方伸出手接过水杯,坐起来一饮而尽,等喝过水缓解了不适,余光瞟到房间熟悉的陈设,瞬间愣神了。
他皱眉惊疑的打量身边的女人,等看清楚了顾婠婠那张脸,心脏猛的重重坠到了最低处。
自己刚才是不是叫了别人的名字?和顾婠婠从高中订婚一路走到现在,两人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他虽然在外面乱来但是唯一放在心里的女人,也只有对方。
傅宴深慌乱的放下杯子,甚至来不及穿鞋就踩在了地毯上,那双薄情好看的眸里闪过心虚和愧疚,很快又被掩饰下去。
他装作没睡醒伸出双臂抱住了顾婠婠,嘴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婠婠,还以为在办公室呢,人事部新提了个秘书叫茉茉,你别胡思乱想,乖。”
顾婠婠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她出神的望向落地窗,盯着上面的繁复花纹努力平复着心脏翻涌的痛楚。
不知道多久,久到傅宴深都有些不耐烦了,顾婠婠才沙哑着嗓子温柔回答:“我相信你。”
这句话似乎让对方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叫错名字的愧意,也可能是因为她识相的没有吵闹追究。
傅宴深勾唇笑了笑,心情颇好的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顾婠婠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扫了一眼对方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顺着锁骨往下是流畅结实的胸肌和沟壑分明的腹肌,仔细观察还能望到劲瘦腰间那两个小小的字母缩写:gw。
那是结婚第三年,对方闹着去纹的,因为顾婠婠没有安全感,所以他说纹了这个别的女人看见了就会主动放弃。
那股磨人的窒息感再次扼住了她纤细的颈,身上的酸楚和难堪的痛意阵阵袭来,顾婠婠觉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傅宴深看着眼前女人瞬间惨白的脸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揽着她的腰,感受到指尖的触感,他顿住了。
顾婠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掌间的腰肢仿佛一捏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