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 ”
雾绵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
两人虽然是姐妹,但性格和面貌却截然相反。
妹妹更加细心,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望着妹妹那张无奈的面容,和对方手中拿着的那张毯子。
下意识的去接。
即便是她醒了,对方也慢慢的走了过来,把毯子盖到了她的腿上。
“怎么在这就睡了,冷不冷。”
雾绵心里藏着事情,听到这话后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这种不寻常的举动,一眼就让旁边的雾苑察觉到了不对。
“测试结果出来了?”对方一下子就说中了重点。
测试的事情早上就通知了,
听到妹妹的询问后,她这才不得已的全部吐露出来,磕磕巴巴的勉强说完了过程。
视线紧紧的盯着旁边的妹妹,她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有时候做出来的判断还不如年纪小小的妹妹,没有一点主见。
“这是好事,说明姐姐很厉害。”
安慰的话说的很温柔,轻声细语地抚摸着她心中的恐惧。
新人种基因的检测结果不是她所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害怕分离。
妹妹刚成年不久,贸然分开,肯定离不开她。
可没成想,对方比她更坚强,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没哭,反而为她高兴。
每个检测出新人种基因的家庭,总会面临着痛苦的离别。
毕竟上下管制森严,条条框框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严格规定。
她们这些人只能遵守着。
“我我不想去”
分别总是令人焦虑的,旁边有了亲人的陪伴,莫名的委屈和恐惧就宣泄了出来。
妹妹都没哭,她反而哭的有些接不上来气。
“别哭了,别害怕,等我到了测试年龄,说不定就能去找你了。”
姐妹俩相互拥抱着,妹妹说着宽慰人的话。
雾绵抬起泪眼,有些期待的去问,“真的吗?”
新人种基因的概率小的不能再小,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但无论怎样,还是起到了起码的安慰作用。
“姐姐那么优秀,我们血液里面有同样的基因,说不定我也行啊,到时候去看姐姐,姐姐提前在那里过得好好的,我去了也不至于没有人依靠。”
雾苑很会抓住对方心中的软点,一下子就把哭的抽抽咽咽的人支撑了起来。
雾绵想到以后如果妹妹来找自己,自己提前熟悉,到后面妹妹来也不至于没有依靠。
心里也就隐隐下了决定。
可这种哄人的话,是不合实际的,只有此时的雾绵把它当作水面上的浮绳。
紧紧的抓在手心里。
姐妹俩抱在一起又说了许多话,这才让雾绵心里的焦虑减少了几分。
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妹妹,新闻上说过,上城区的货币是一种电子积分,靠工作获得。
望着手里的银行卡,里面的钱不多,但起码能维持妹妹上学的所有开销和一些日常所需。
对于她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是她这些年一点点攒下来的,本想着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和妹妹有更好的生活。
没成想还没有去实现,就迎来了意外的结果。
雾苑没有推辞,她也知道新闻上的报述,再加上学校里总会有人讨论,也知道一些。
望着手心冰凉的银行卡,又望了望眼睛通红,性子温吞的姐姐。
雾苑终是没忍住,在拥抱住对方的时候,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没有哭出声,但相拥的更紧。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雾苑请了假,向学校说明了原因,校方也理解,一些特殊的处理人员也上过门,知道情况后,做出了应备。
对于新人种基因的家属,国家是特别优待的。
毕竟有了牵挂,才会更努力的工作。
他们会派特殊的人员保护这些家属,也会根据情况适当的拨出一些捐款,雾绵听到后也算是放心了些。
时间渐近。
雾绵坐在车里赶往交接地点,望着后面越来越远的身影。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雾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车子远行。
连指甲戳破手心都没有察觉,细小的血珠顺着直接淌到手指,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很快。
车子就停到了交接地点。
雾绵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必要的衣物和用品。
旁边的工作人员热情的上来帮忙提拿行李,雾绵抵挡不了这种热情。
手指松开,有些局促的抿了一下唇,道了声谢。
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欢喜的神色,为她的离别而祝贺。
连市长都来了,站在那里,满眼的骄傲,与旁边人员的滔滔不绝。
她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处上升舱前面,像科幻片里的那样。
上城区有着最高级的发展,一层之间相互隔断。
仿佛是两个世界。
雾绵看着透明的半弧形舱口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军服大衣的男人。
面色严肃,三十左右的样子,后面紧跟而来的就是那一天问他问题的男人。
沉执默不作声地冲他笑着打招呼,雾绵也很有礼貌地轻轻点头回应了对方。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正中心男人的视线,对方如火如炬的打量让她快速低下了头。
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只留一个软软的发旋,印在前方人的视线。
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性格也软绵,没有激动的神色,更多的是紧张和无措。
男人自我介绍着。
“雾绵同志,我是这次来接你的执行官,李境域,上升通道已打开,请随我来。”
对方的话语客气,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路。
舱体内足够容下四五个人,但男人的身形很高,雾绵紧张的甚至有些同手同脚。
站在上升的舱体内都被衬托的更加矮小,不到旁边人肩膀的位置。
手提包被抱在怀里,纤细的手指捏着边缘,连花苞似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左右的压迫感让她低着头,把身量缩的更小。
她本以为会用很长时间,都做好忍耐的准备了。
可没成想四五分钟的时间,就从地面升到了上城区。
很短的距离,却是千千万万人到不了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