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看到席清动怒,反而笑了起来,他享受着这种性命悬在刀尖的刺激感。
因为受伤,他笑的声音带着嘶哑和粗重的呼吸,听起来很是可怖,像是野兽的低吼。不像是异化让他变得如此偏激,反而像是异化激发了他本性里的野蛮。
恐怖的氛围蔓延,房间里传来女生害怕的哭声,她控制不住。
席清听到声音后连忙看向门内,那个女生躲在柱子后。
女生也看到了席清,眼神带着祈求,像是找到了希望。
她声音哭诉:“席清,你快点杀了他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这些人都是疯子!”
她一秒钟都不想等,语气变得着急。
“不就是动一下手指吗?他都让你杀了,你为什么不杀?”
她吵到了周江。
周江侧头看向她,冷笑起来:“要不然你来?”
女生作为学生团体里的一员,从一开始她就是硬进去的人,家庭条件并没有好到让她成长为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她害怕这些杀人的人,也害怕自己杀人,看了想吐。
她不敢动手,所以刚才催促席清动手。
周江缓缓开口:“再吵,我就杀了你。”
说完,周江抬手握住枪杆,眼睛却盯着席清,嚣张地笑着。
他已经看穿了富家少爷的本质。
锦衣玉食的席清,从小被众星捧月,没人会给他脾气受,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
挺细滑的。
别说杀人,估计这家伙都没看过杀鸡。
周江哈哈笑起来,兴奋地说:“上天,你居然还在迟疑,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吧?一个好人,为了让你回家,不挣扎不反抗,选择让你杀死。”
席清一愣。
周江用力呼吸,临近下雨,湿润的空气钻入鼻尖,
外头的风呼呼作响,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一场大雨即将降落在荒芜的丛林里,正如席清第一次遇险那天。
周江幽幽开口:“要下雨了,席清,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一个下雨的日子。”
席清蹙眉,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席清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这家伙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那一天不但不令人怀念,甚至一想起来,他恨不得先把周江这张脸毁掉,然后再弄死,才能解恨!
当时,他被周江逼迫来到荒野木屋,被迫敲响狩猎怪人的家门。
唯一保命的线索只有简短的一句:罗浮近几年只同意过女性的进屋请求。
进不去会死,进去了也不一定安全。
当时的席清硬着头皮,努力不破坏狩猎怪人的规则反客为主。
而当时的始作俑者就是周江!
他现在还在挑衅自己。
席清把枪口用力抵住周江的胸口,这个疯
子故意说这话来激怒自己,逼迫自己快点动手。
这家伙满身狼狈,身上的鲜血混杂着灰尘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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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清压低声音:“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建议阉了。”
同时,随后抬脚踩了周江腰间的伤口处,气得用力碾压。
周江疼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咬牙笑着:“踩得不够重,你没吃饭嘛?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踩男人啊?”
“你有本事踩我大腿的伤口,那里伤势最重。”
席清咬牙,正要说些什么。
此刻,周江添了一把火。
“席清,你当时脱下鞋子走路时,你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似乎在恳求我放过你,你的表情真有意思。”
“我趴在地上的时候,你踩我的手,你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救世主吧。”
“对了,席清我骗了你,我之前告诉你的关于罗浮的规则,全都是骗你的,什么他只接纳女性,我就是想看你去送死!”
周江趴在地上得意地说着自己的战果。
周江面容又变得有些不甘心,表情狰狞:“鬼知道你的运气这么好。”
席清声音冷起来:“周江,你的话已经磨掉了我对你的最后仁慈!”
周江嘲讽地哈了一声:“没实力但运气好的NPC,不敢动手的懦夫,你在我面前放什么狠话!”
席清脸色难看,食指微微弯曲,看着周江还在喋喋不休,心中的怒火升到顶点。
自己还庆幸周江虽然心思难测,但好歹一直给自己正确的线索和信息,结果他说的都是假话?!
他因为被欺骗而浑身发抖。
席清缓缓把枪口放到周江额头上,看着对方神情一僵。
周江咧嘴笑着:“都说了别打脸。”
席清抬脚踩着对方脸上,看着周江努力挣扎,想要抬起头。
席清一字一句冷笑着说:“对了,我也忘记告诉你,我不是NPC,自大的家伙……“
雨夜之中,幽暗的走廊上,屋内的油灯光彩照不亮外面。
席清看着周江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生怕周江听不见。
“丑八怪,再见!”
席清看到了周江脸上破防的表情,心中忍不住高兴。
周江被踩住,眼神坚毅:“杀啊,席清,别当个废物,对了,歪脖子树上的鞋子里有卫星电话……”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席清闭上眼睛,扣动扳机,枪声响起。
鲜血流动的声音,周江艰难的呼吸声,他伸出手揪住了席清的衣服。
他像当时的罗浮,死之前,游戏还给了他一点交代遗言的机会。
席清警惕地盯着他。
周江口中鲜血直流:“我一直都没骗你……”
席清发愣。
周江把卫星电话藏在了鞋子里,如果当时没打赢罗浮,起码也可以重伤罗浮,那么罗浮会把鞋子给自己。
就算周江死亡,席清失去盟友后还能拿到卫星电话,寻求新的逃生希望。
话音落下,周江微微昂起的脑袋倒下去,砸在地上,暗红色的鲜血从地板上流淌,逐渐向四周蔓延。
罪恶终止。
席清嘴唇嗫嚅,房间里的女生哭了出来,多日来的委屈难过宣泄出来。
她跪坐在地上,肩膀耸动。
席清脚步踉跄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都过去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女生听到这话,内心触动,大声哭出来,泣不成声。
“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办?车队那些人肯定走了,我们当时离队时,他们说了只会停留两天,不会等我们的。”
女生嘴唇起皮,情况不好,放松下来后,她浑身都软了。
席清摸了摸,女生发烧了。
女生绝望萦绕在心头,又苟延残喘地多活了下来。
席清之前把所有的药都毒周江去了,现在木屋里,没有别的东西。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追到车队或者向外界求援。
席清想起了周江说的卫星电话,他看向外面,黑暗中,周江倒在哪里,没有了气息。
他的确死了。
女生发了一夜的烧,说着呓语,第二天一大早情况有所好转,吃过东西后强撑着和席清一起前去歪脖子树的位置。
那双鞋还在树上,当时罗浮死了,周江晕了,席清就没想到这双鞋,因为绑的太高了。
此刻,鞋子还在树上。
女生问:“你会爬树嘛?”
席清摇头:“只会一点,不过可以做道具帮忙。”
席清拿衣服绕成一个圆,圈住自己和大树,这样脚下滑了,只要身体即使后仰就不会直接掉下树,
大雨后,罕见地出了太阳,席清一点点往上挪,又坐在枝丫上,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鞋子。
他伸出手一掏,摸到了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被塑料袋包裹好的黑色卫星电话。
周江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