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陛下来了。”余华耀望见锦辰和解知微从桥上走来,又多看了眼宋言文,“你……”
话音未落,他就见宋言文似是想到了好办法似的往后退。
果然如此。
余华耀心中冷笑,干脆配合伸手去推。
“啊——”
“来人呐!宋公子落水了。”奉命侍奉宋言文的宫女大惊失色。
桥上锦辰步伐停顿,吃瓜般往下看去,余华耀站在池子边拍了拍衣袖,对上视线时往后退了半步,缓缓低头。
解知微冷笑,勾着锦辰的衣袖的手指逐渐收紧,“陛下,他们这是在争宠呢。”
狐媚手段,瞧见陛下来了才落水,怎么不淹死算了。
锦辰点头,“也是挺经典的。”
“陛下要去救?”解知微凝着锦辰。
“朕身娇体弱的,救不得,救不得。”锦辰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把身体养好。
“流风!”
流风:“……”
锦辰和解知微走到桥下时,流风恰好把瑟瑟发抖的宋言文救上来,他青衫湿透,墨发沾在脸上好不可怜,只一眼就能惹人怜惜。
“怎么回事。”锦辰问。
“陛下…”“陛下!”宋言文的颤抖声音被余华耀盖过去,余华耀往锦辰身边凑,却不过于靠近了,“这宋公子上来就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臣侍都被他吓到了。”
余华耀说完,又暗暗看向锦辰,无声启唇道:“郡王的人。”
锦辰咬牙,他就知道!
牧重争这狗东西,自己只和寒舟好,干什么给他宫里塞这么多人!
改天就给他赐个三妻四妾!
解知微始终没有开口,就想看看陛下究竟对余华耀宠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三个男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望着锦辰。
锦辰:“……”
流风难得见主子吃瘪,默默跑到一边去擦干,愣是没打算过来解救修罗场。
锦辰搂着解知微,俯身往他怀里埋,哼哼唧唧的,“小皇叔,朕好像中暑了,头疼。”
解知微感受到搂在腰间的手臂力度,醋意还未弥漫就先被这人的举动弄得散去,抱着他轻拍了拍。
“臣这就带您回去,只是这件事还需要您来定夺。”
锦辰不耐烦了似的抬头,“宋公子受了寒让御医看便是,余贵侍受了惊就回去休息。”
余华耀:“是,臣侍遵命。”
反正只要告诉陛下这件事就好,其余的和他也没有关系。
解知微看了眼还在发抖的宋言文,眸色沉沉,回头望了眼德全,后者会意点头,叫了两个侍卫来送他回去。
宋言文被解知微那一眼吓到,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样难以呼吸,等人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
只是被德全亲自送回院子后,原本怯弱散去,宋言文摸了摸拿到的御前亲侍令牌,唇角笑意终于浮现。
——
“主子。”
行宫暗处,宋言文悄无声息进入牧重争的院落,把流风的令牌交给他。
“如你所说,属下怕被发现,把假令牌挂在了流风身上。”
“做得不错。”牧重争满意点头,把玩着那枚令牌,“你做事果然比允晓更麻利。”
“过几日行宫夜宴,切记不要露馅。”
“是。”宋言文忍了忍,可满脑子都是锦辰对余华耀的纵容,低头道:“主子,余华耀似乎真对陛……对小皇帝动了心,您不处置他吗。”
牧重争讶异挑眉,“还有这种事,那锦辰的意思如何?”
“他对余华耀十分纵容。”宋言文只记得那日陛下分明看见余华耀推他入水,却故意包庇的事。
“……奇哉。”
牧重争和怀里搂着的寒舟对视了眼,“有解知微珠玉在前,小皇帝竟然还能看上余华耀。”
寒舟摇摇头,“或许……”他皱着眉,到底没继续说下去。
他总觉得这一切进展都太过顺利,只要行宫夜宴宋言文和主子里应外合把小皇帝绑走,摄政王就会错过这个月的供血,但他从来都不是这么松懈的人。
“我怕会有诈,主子要谨慎为好。”
牧重争正是对即将到手杀死解知微感到高兴的时候,哪能想到寒舟突然这么说,心中有些不虞,“寒舟,你应该为本王感受开心才是,仙冥昨日才说计划万无一失的。”
他提到仙冥,寒舟的神色倒是复杂了几分。
就是因为据说是主子旧识的仙冥公子,之前不来的时候,主子步步为营、事事谨慎。
昨日不过商讨半个时辰,主子突然改变了之前的计划,竟然不顾从前部署的所有,想要在这个月就杀死摄政王,简直和从前大相径庭。
如此下去,恐怕……
寒舟不愿去想最坏的结果,只是稍稍叹息,“属下知道了,都听主子的便是。”
牧重争让宋言文离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寒舟似乎不太开心,揉着他脑袋道:“本王这次是走险招,但肯定没事的,你莫要担心。”
他正欲亲下去哄人,仙冥恰好从别院过来,“牧兄。”
牧重争啊了声,不太好意思看他,“怎么了仙冥。”
“我有一事,想与牧兄商量。”仙冥似乎并未发现自己打断了什么,对牧重争提起浅淡笑意。
寒舟抬眸看去,暗卫的警觉让他总觉得这人不对劲,一言一行根本没有半分神医气质。
他下意识抓住牧重争的手,“主子。”
“好啦,我等会就回来看你,伤还没好呢,好好养着。”
牧重争给他盖好被褥,跟随仙冥进了别院。
寒舟的心却始终不能安宁下来,目光仅仅跟随牧重争进入别院,忽而一滴冷汗砸在手背,寒舟才猛然回神,一颗心更是跳得厉害。
他茫然又担忧捂上心口,却全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