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跨越大半个赤霄国,回到京城的这天,主街道围了很多百姓恭迎,却不敢太过声张,只暗暗围观表达赤霄国胜利的喜悦。
其原因,当然只因锦辰是神威军主将,百姓们敬畏却恐惧。
坐在马车里,暮月甚至能听见外面街道有幼孩啼哭,又被娘亲训斥,直言道若是再胡闹,就会被鬼面将军抓去。
止哭的效果确实很好,暮月却听得十分不舒服,忍了忍没忍住,掀开车帘就对外面吼,“将军才不恐怖!”
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呢,暮月就先被锦辰给扯进来,帘子再次落下。
“瞎喊什么,京城多少双眼睛都认得你呢。”锦辰无奈。
暮月摸了摸被敲的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从前的卧底身份,当即心虚游移视线,凑到锦辰身前撒娇。
“他们骂你,我听着不高兴。”
“阿兄是这天下最好的将军,才不恐怖呢。”
暮月挪挪挪,挪到了锦辰腿上,掀开他的面具亲亲脸。
锦辰哪里还会有什么气,将暮月搂进怀里,声音淡淡的,“素未相识的人,别管他们想什么。”
“嗯…?”
暮月好奇抬眼看他,“阿兄做将军,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吗?”
“是也不是。”锦辰说,慢慢合上眼,语气平静,“我本志不在此,但锦家世代为将,大哥有隐疾不能上战场。”
于是,他就成了不二之选,不容反抗。
暮月曾听锦辰说起过家人,有大哥还有个小妹,家人关系很好呢。
暮月缓慢点了点头,又蹭蹭锦辰的脸,“阿兄的志向是什么?”
锦辰沉默,回忆原身的记忆,而后拢了拢暮月的腰身,强制换话题,“志在娶你。”
暮月眨了眨眼,胸腔里的那个心脏又慢慢加速起来,害羞捂脸,“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麽,日后不论生死都是阿兄的人。”
“总把死挂在嘴边。”锦辰又揉乱他的发顶,“傻不傻。”
暮月却突然不说话了,依偎在怀里慢慢垂眼,叹息一口未尽的话。
可是还有一年就快死了。
一年的时间,本来就很短的麽。
不过已经很好啦,暮月捏着锦辰的衣角想,能够和阿兄每天都不分开,阿妈也好好地活着。
暮月又弯了弯眉眼,搂着锦辰的脖子啵唧一口。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5,累计65!】
——
锦辰需要和副将进宫述职领赏,便嘱托亲卫护送暮月先回将军府,又安排好了阿妈在京城里养老的住处。
一切都早已打点好,暮月欢欢喜喜随着亲卫回将军府。
朝堂内。
御前太监宣读一道道圣旨,神威营将领皆数论功行赏,皇上端坐龙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望了眼锦辰好几眼,在锦辰视线看过来时又飞快移开,又心虚似的理了理龙袍。
锦辰缓缓挑眉,这厮想什么损招呢。
等宣读到最后一道,也就是主将锦辰时,太监的话还未说起,就有右相走出。
“启禀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锦辰又眼睁睁看着这老东西和皇帝交换了个眼神,顿时心里有了数。
右相这老顽固是赤寒华的外公,而赤寒华的死讯传回京城已有数月,先前的风平浪静原来是等着他回来呢。
果然,右相开口便是为赤寒华痛哭,字字句句都参锦辰杀死王爷,乃以下犯上、欺君罔上之罪。
一言既出,满堂寂静。
已经有武将按捺不住想状告右相胡言乱语,大将军那是当从战场浴血厮杀回来的功臣,怎么能这么寒了他的心!
但冲动之下,又被锦辰的眼神劝告,只能不情不愿叹息闭嘴。
只是满朝堂的异动,皇帝又怎会感觉不到,他看了眼锦辰,又搓了搓膝盖。
这才问:“锦爱卿可有话要说。”
锦辰语气平淡,“臣只信清者自清,仅凭右相一言之词,陛下就想定罪,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狂,一如既往地狂。
出去厮杀回来,大将军还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武将们忍不住想笑,文臣们却恨不得一人参一本,常言道礼不可废,这鬼面将军也忒无礼!
皇帝许是被锦辰气得,当即也不心虚了,硬气挥袖:“来啊!把锦辰押入大牢!”
锦辰眉梢微动,意味不明望了眼皇帝,后者却错开眼神不看他。
锦辰回头,制止想要为他跪地求饶的众武将,也罕见没有继续狂下去,只是和师佑交换视线,后者点点头。
满堂朝臣只能眼睁睁看着刚胜利回朝的大将军,仅仅凭借一个尚未得到真相的罪名,就被带下去关押。
怪不得今日陛下要调走锦老将军。
朝臣们叹息摇头,却无可奈何。
——
将军府。
早就在信里听说了这位暮月公子的存在,锦老夫人还特意在大门口迎接,笑意盈盈。
只是其他人却脸色各异。
暮月在亲卫的带领下,也约莫认识了迎接的人,锦辰的娘亲老夫人、小妹三小姐。
还有个姑娘,看他的眼神最不善,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和他的阿兄又是什么关系。
锦卿清看了暮月好几眼,确实有被惊艳到,可想到二哥哥在信里说非他不娶,又别扭哼了声,更加抱紧了闺中密友苏颜的手臂。
原本还想着闺中密友做嫂嫂,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咱俩只是去打个仗,二哥哥竟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