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山市,火车站。
正午,背着书包的吴公跟着人群从出站口走出,瞅了眼天上火辣诱人的大太阳。
不由得发出“啧”的一声。
出站口有点小,整的周围环境人挤人,不时有什么对不起啦,没关系的声音。
躲过吆喝拉客人的出租车。
吴公盯上在广场上卖煎饼果子的一处摊位,买了份加肠加蛋去脆皮的。
随后又走到旁边的小报厅花一块大洋买份报纸,接着在广场上找了处人少有阴凉的地方。
仔细看了看木制板凳还算干净,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才坐下边吃煎饼果子边看报。
招聘:
聘女浴男搓澡技师一名,底薪3500+提成,综合工资8000以上,管吃住,要求为人机灵,会说话,帅气活好,老板钱多事少!
地址……。
“不错不错,这个不错!”
吴公狠狠咬了口煎饼,眼睛死死盯着那个8000以上。
尤其是为人机灵,帅气活好八个字,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感受着口腔里煎饼的软糯,加上醉人的香味,对准报纸上的位置,拍了个一亿像素的高清照片,接着往下看。
聘:服务生…月薪…提成500…
“什么他妈的玩意,一个月2500狗都不干!夺笋呐!”
聘:大堂经理…月薪6000,学历要求本科及以上……
“这二蛋,当自己是高科技公司呢?”
聘:房屋中介,有责底薪…
“辣鸡!”
看了半天,第一张报纸就选出一个搓澡技师,吴公对此很不满意,要知道报纸一共就三张,还有一张的信息对他完全没用。
抬头晃晃脑袋,无意间,看到有对很年轻,貌似情侣的两个人在旁边的小巷子跟一个大爷说着什么。
只见那大爷伸出一根手指,情侣中的男的摇摇头,由于听不见说什么,吴公只好根据唇语进行翻译。
男生“不行,少,二百不讲价!”
大爷又伸出另一只手,两手凑了六根手指,那意思应该是一百五。
男生表情有点不耐烦,又有点意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这时女生说话了。
吴公顺势看向她,因为女生嘴唇开合不明显,翻译不出说了啥,她属于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的那种,肉肉的,腿上的黑色丝袜将其衬托的很有味道。
只见下一刻女生领着满面红光大爷往巷子深处走去,没多远打开一扇门两个人便进去了。
至此,吴公忍痛收回女生丝袜腿上目光,心中隐隐羡慕起大爷接下来历经的美妙了。
“阿弥陀佛,我自道法自然!”
对于那对情侣是不是情侣,不做评价,谁知道呢?
这世上谁没苦难,谁没难言之隐不堪回首的往事,可这芸芸众生即是芸芸众生…
吴公收敛心神,翻开第二张报纸,里面的招聘内容跟第一张出入不大,没什么可取之处。
倒是有个墓园看守值得一提。
位置在池山市 西南边 新城方向,离这的火车站大概七八公里的样子。
工资也不低,还是管吃住,一个月6000块钱+1000绩效奖金。
上面写着工作轻松悠闲。
事实也的确。
只招夜班,而且男女不限,两个小时巡逻一趟,其余时间没吊事,但是特别注明不能值班时间睡觉,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离开园区,剩下的懂得都懂,只要不耽误工作,刷什么战斗片都是小case。
“嗯,这个就体面多了!”
比在人皮上搓泥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吴公点点头,用手机将上面的信息拍下,随后拨号就要联系。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刚刚那个去享受的大爷已经坐在吴公旁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嗯?”
吴公心里一惊,蹭的站起,看了大爷一眼随后快速打量四周,大街上喧闹的动静竟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发生什莫事了?
这大爷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为何没有察觉?
时间过去了多久?
是几分钟吗?
是他的战斗力太低还是那女的内力深厚?
该死!我怎么会想到这个?
只见大爷淡定的点了根事后烟,吞吐一口咧嘴笑道 “年轻人,找工作呢?”
“没有的事!”
出于警惕,吴公应付一句,转身就走,社会险恶,说不定哪天着道被割了腰子就不美妙了。
“哎小伙子,你别走啊!”
这大爷追上来抓住吴公胳膊。
“撒手撒手!”
“哎~别急啊你,我看你挺有眼缘,我有关系,有个好地方正缺你这样的人才,有没有兴趣聊两句?”
“无!”
“两万一个月!”
“假的吧?”
“哎~假的真不了,你就说有没有兴趣吧?”
“我考虑考虑!”
“年轻人,不用考虑,只要你来上班,这两万现在就是你的了!”
说着,大爷眼睛快速扫了扫周围,做贼似的,用带着某种液体异味的手从裤兜里就拿出来两万。
竟如此豪横?
吴公惊呆了。
难道是我踩了狗屎运,还是我时来运转,天见可怜?
莫非有诈?
“走!找地方验钞!”
不管有没有诈,总之这钱既然送上门来,吴公也不打算客气。
七千块钱的墓园看守,他能硬着头皮干,八千+的搓澡技师他能铁了心去扣泥,提前结算的现金两万拼着有风险也要拿下。
最起码玩不了还能想办法走人不是?
“嘿,小子还挺谨慎!”
大爷咧咧嘴,对吴公的表现更满意了。
两人找地方验好钞,确认了这两万不虚,都是真真正正的硬通货,吴公收了一万订金,心里膨胀的同时,眼睛不时瞥着大爷兜里的剩下一万。
没办法,大爷说剩下的签完合同就给。
同时也知道了大爷的基本信息,姓刘,叫刘得画,他说自己是池山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今年五十九,差一年就满六十了。
当然,这还是吴公翻译的。
没翻译之前,照刘大爷的说法就是,嘿,老子刘得画,你随便找个本地牛比人问问,哪个他妈的不晓得我威名,不知道的有一个算一个,让他食屎食满!
初听这名字,吴公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位许久,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接受了。
“说说吧,老刘,到底什么工作?”
敞篷的电三轮车上,吴公坐在后面的车厢问道。
“嘿嘿,年轻人莫得废话多,到地方就知道了!”
吴公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心中莫名不安。
兜兜转转,随着三轮车越来越远离市区,随处可见荒郊,路边枯黄的杂草和翠绿色的新草拥挤着。
吴公看着开车的刘得画,看着周围稀少的建筑,看着远在前面刚刚在山角拐弯过去的401路公交车。
三轮车跟着在同一个弯道拐过去,没走超过三百米便停了。
背上书包跳下车,吴公望向眼前几十米丑陋的高山,以及山前面,贴山的建筑。
滚滚黑烟从建筑里高耸的烟筒喷涌而出。
像个厂子。
临街的招牌上黑底白字 _ 池山殡仪馆!
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