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笑容灿烂的看着武藏川,两颗洁白的门牙显露,但这笑容在武藏川看来,却有几分渗得慌。
身为扶桑武士,对周遭人的情绪变化感知,绝对是第一位的。
他想都没想,就想抽身后退,但他低估了苏祁安的行动。
在他后撤的瞬间,苏祁安伸手一把将他抓住,而后飞身一踢。
武藏川脸色色变,右臂下压,勉强挡住了苏祁安的攻击。
不等他喘气放松,谢苍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一个肘击,将他击倒。
按理说,身为扶桑第一高手的武藏川,还是有实力的,不应该这么快被苏祁安、谢苍二人打倒。
这话确实没错,但这有个前提,是未上擂台和苏勇交手的他,那时候的他,哪怕在加几个苏祁安、谢苍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的他,在和苏勇经过一番生死搏斗后,身体同样虚弱不堪,就连手中的铁扇兵器,也被苏祁安打掉。
加之苏祁安、谢苍二人竟然会众人瞩目面前,对他公然出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就是这种没想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在二人的双重攻击下。
虚弱不堪的武藏川,被谢苍控制着,而后,在全场寂静的注视下。
苏祁安、谢苍对着武藏川就是一顿暴揍,出手的每一拳重击,哪怕是不习武之人,看的也是心惊胆战。
二人是玩命的揍,仿佛要将体内的怒火全部发泄,百姓们脸色有些惨白,被二人的举
动吓了一跳。
堂堂两位大凉军侯,竟然不顾一切,对着擂台上的扶桑第一武士就是一顿暴揍,在这种疯狂输出下,他们还担心这个武藏川会不会被打死。
如果真被打死,除了苏祁安、谢苍二人完蛋,扶桑方面怕也彻底丢尽了脸面。
堂堂扶桑第一武士,没有死在对战大凉的擂台上,反而被两位大凉军侯给打死,这传出去,不被人耻笑。
丢的还不是个人脸面,而是整个扶桑国的脸面。
苏祁安、谢苍的举动,确实把扶桑代表团给看懵了,但他们反应很快,都不用昭和仁川下令,包间内的几名武士,直接冲了出去。
而坐在最高位置的苏哲、苏泰,二人脸色同样带着震惊神色。
“这个苏祁安真是个疯子。”二人心里感叹着,随即下令,擂台四周的兵士被调动起来,同样冲上了擂台。
苏祁安的举动,对两位皇子来讲,是让二人心里窃喜的,苏祁安越疯狂,这次他身上的罪,也就越重。
就凭在擂台上的种种无法无天的表现,他们就不信苏玄庸,对苏祁安还会和以往那般重视,看重。
心里窃喜归窃喜,但不代表着二人对此事会无动于衷,如果武藏川真的当着他们的面,被苏祁安、谢苍给打死了。
就算二人有再多的解释,还是要负一定责任的,所以,这一幕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扶桑武士、擂台四周的兵士,双方两股力量同时出动,他们的
目的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武藏川被打死。
双方派出的人,速度很快,约莫片刻,就上了擂台。
就在双方出手想要控制苏祁安、谢苍,二人就像早有预感,在双方人马上了擂台的瞬间,提前一步,将按压在身下的武藏川猛的提起来。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对着武藏川,来了一个飞踹,武藏川的身体如同抛物线一般,从双方人马头顶飞过,而后重重砸在地面。
下方围观的百姓见状,迅速散开,给了扶桑代表团一个通道。
武藏川是死是活,他们很好奇,但好奇也要分场合,这个节骨眼上,谁要是贸然冲上去,和找死没多大区别。
就凭苏祁安、谢苍二人暴揍武藏川的举止,不仅是一种宣告,更是当众打脸,扶桑代表团他们的心里,都不用想,必定是滔天巨浪,谁在这时候上去触霉头,被触怒了,那叫等死吧。
扶桑代表团派出的人员速度很快,来到了武藏川身边,此时的武藏川双眼紧闭,貌似陷入昏迷状态。
但实际状态怎样,还得确认再说,在扶桑人员确认时,忽然,他们的耳边,苏祁安淡淡的声音响起。
“别紧张,本侯出手还是有分寸的,武藏川死不了,还留一口气呢,要是治疗及时,估摸着一两天就能醒。”
苏祁安那种不紧不慢欠欠的声音,听的昭和仁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目光并未看着苏祁安,而是落向查看武藏
川的人员。
经过简单的查看,扶桑的随行人员内心微微一松,对着昭和仁川点头。
这应该是昭和仁川得到的一个最踏实的消息,确定武藏川还有口气在,随行人员迅速将武藏川给抬了下去。
武藏川离场不久,一向淡定自如的昭和仁川终于忍不住爆发,对着擂台上的扶桑武士斥责道。
“都愣着干嘛,立刻给本王拿下苏祁安,本王要废了他!”
擂台上的扶桑武士,被昭和仁川点醒,猛的回过神来,手持兵器,对着苏祁安、谢苍二人冲去。
苏祁安、谢苍二人颇为淡定,对朝他们冲过来的扶桑武士几乎是无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扶桑武士冲过来瞬间,原本是要控制苏祁安、谢苍的大凉方面兵士,直接冲到二人面前,对二人形成一个保护的铜墙铁壁。
到不是这群兵士听命苏祁安,而是职责所在。
苏祁安、谢苍怎么说也是大凉军侯,就算犯事,也得归大凉方面处理,不至于落到不相干的扶桑武士出手。
在对外上,保护大凉军侯,本身就是他们的职责,如果一动不动,看着二人被扶桑武士,他们这一队的兵士,都得人头落地。
大凉兵士的保护,让昭和仁川颇为不满,对着上方包间的苏哲、苏泰道。
“这难道就是大凉的待客之道?一场擂台比武,让两个军侯闹到如此地步,大凉非但不出手干预,反而漠视纵容,这就是天朝上国的
礼节?”
“我扶桑虽弱,但绝不可欺,今天两位皇子无论如何也要给本王一个交代,如若继续包庇,本王一定向大凉皇帝控诉!”
谁都看的出来,昭和仁川是真的发脾气了,从他的自称和语气来看,这事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一个人的脾气再好,也绝对不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随意侮辱,谁都有脾气的。
苏哲、苏泰二人点头,看着被保护中间的苏祁安、谢苍道。
“东山侯、岭东侯,别说本王不给你二人解释机会,事情闹到这份上,你二人清楚后果,说说吧,究竟为何要破坏擂台比武,为何要坏规矩。”
“坏规矩?呵呵,也不知谁坏了规矩。”
对于两位皇子的质问,苏祁安丝毫不惧,冷笑着。
二人脸色漠然,苏祁安这狂傲不羁的性格,是他们极其不喜的,刚想出声斥责,就被苏祁安抢先一步,继续道。
“既然两位皇子,以及扶桑王子,都想要解释,那我就在这好生说道说道。”
“擂台比武的规矩,在未出胜负前,禁止任何人出手,违令者,无论是谁需严惩,这条规矩你们倒是记的清楚。”
“可在这条规矩之前还有一条,自第三场起,擂台切磋武者,禁止下狠手、死手,如违背者重罚,这一条你们谁记否?”
“在我出手阻止的片刻,武藏川对已经丧失战斗能力的苏勇突袭,这算不算下重手、死手,真当我眼瞎没看到?又或
是你们把在场百姓都当傻子糊弄?”
“什么狗屁扶桑第一武士,谦谦有礼,克守武德,现在看来,你们的扶桑武士比垃圾还不如,也配说我坏了规矩?”
苏祁安的声音很响,只要离的近的,都能听到苏祁安发表的言论。
苏祁安的这番话,让本就寂静的百姓,更加一语不发,就连对苏祁安抨击的那群百姓,这时候也不敢开口说话。
苏祁安的一番解释,不仅说的明明白白,甚至把他们都框了进去。
的确,武藏川的突袭,他们不少人是看到的,但这时候想要他们发表观点,谁都不敢开口。
这是苏祁安、苏哲、苏泰、昭和仁川三方的博弈,就算他们看清事情原委,也没人敢出言支持。
毕竟是底层百姓,在这节骨眼上表明态度,怕是第二天都不知怎么死的。
百姓们十分有默契保持沉默,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但和擅长玩心计的三方大人物相比,他们还真的太嫩了。
这种沉默,非但不能自证,反而更加坐实了武藏川的所为,被他们亲眼所见。
有时候沉默是可以助他们躲过去,但这种沉默如果都是集体沉默,在场三万百姓的沉默,那这种沉默就太不正常了。
三方都是玩心计的高手,三万百姓的集体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而这恰恰就是苏祁安想要达成的效果。
昭和仁川目光闪动,苏祁安的这招被动,打的他确实不好反驳,但他毕竟经
历过大风大浪,自认为口舌不比苏祁安差。
沉默一会,直接道,“好,东山侯你这话说的对,本王无话可说,武藏川的突袭是他不对,是要受罚,本王认了,但别忘了,在武藏川突袭之前,最先破坏规矩的是谁?”
“就算要惩罚,也要按照先来后到吧,东山侯你在第九场擂台比武最激烈,即将分出胜负前,忽然插手,这坏规矩是你开的头吧,东山侯难道想不认,趁机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