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眼下有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错失。
连忙跟上,他们倒想看看,这个东山侯接下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此时,在通往陈仓郡的道路上,集结的数万大军,齐齐开拔。
这次行动的,除了苏祁安的三个主力师外,外加谢苍的一万裂山军,以及祭司联盟的三万军队。
留下两万,监管放下兵器的蛮夷黑鲁,毕竟归顺投降的蛮夷,数量摆在那里。
不可能一点人手不留,留下战斗力比较孱弱的土著军队,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
这次,一共是六万的大军,分兵多路,朝着北边的陈仓郡开拔。
他们的速度很快,远远看去,就像数条看不到尽头的巨龙,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这次行军的除了六万大军,附近的沿途各郡,早就征集好了民夫,先行一步,提前运送粮食。
一路看去,场景颇为壮观,跟随一起出发的大酋长,一路看去,脸上只有深深的震撼。
这般规模和效率,哪里有半点仓促,看样子,早就准备多时了。
在这个时候发兵,集结大军,直接北上,从陈仓出发,侵入西州。
苏祁安这么做,可以说相当张扬,以西州的防备,不可能不知。
但苏祁安依然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
“围莽荒郡,救族地。”
一瞬间,这个念头在大酋长心里升腾。
只有这个,才能解释苏祁安为何会集结如此大军北上。
甚至
可以说,早在一个月前,下仓战事还未开打前,苏祁安就已经有远见,从北边的陈仓反攻西州。
“真要如此,那这个东山侯可是不简单啊。”大酋长心里这般想着。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是忽然响起二元老的声音,二元老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
“嘿嘿,现在震惊还早了点,要是我跟你说,苏先生的这个念头,在他离开西州前,就已经在谋划了,老不死的,你会不会惊掉下巴。”
大酋长脸色一怔,明显被二元老这话给吓到了,离开西州,这可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谋划三年后的今天,这是不是想的太久远了,而且给人一种异想天开。
“老不死的,我问你,这个东山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酋长忽然开口。
二元老故作神秘一笑,轻声道,“苏先生,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人。”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大酋长明显不是很满意,他刚想继续开口追问,只见二元老笑容收敛,带着些许敬佩语气道。
“老不死的,苏先生为人,你以后就知道了,当然,苏先生很神,但也没那么神,三年前的谋划,为的的确就是今天。”
“至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无论是你还是我等,在苏先生心里,都不足轻重,我们只能算先生谋划中的小插曲而已。”
“我只能说,西州牧唐丰,得罪了先生,是他一生中,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好好看着吧,这一仗
,唐丰必败。”
大酋长目光闪动,若有所思的消化着二元老的话,最终目送着二元老离去。
在庞大队伍如此迅速的开拔赶路,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交州北部边界,军事重镇陈仓郡城。
此时的陈仓郡城,早就做好了跨越北边,朝着莽荒郡深入的准备,现在只等着苏祁安的一声令下。
苏祁安站在浩浩荡荡的大军前方,目光环视一州,看着蓄势待发的众多兵士。
他没有多费口舌,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各位,三年的准备,只为今朝,越过莽荒郡,打回西州。”
“越过莽荒,打回西州!”
铺天盖地的声音,顿时汇聚一起,而后,在苏祁安的指挥下,全军,按照队列,浩浩荡荡的朝着前方的莽荒郡开拔。
一个月前的明修栈道,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那些崎岖的不平的山路、破损的栈道,在先头工兵部队的操作下,以惊人的速度快速修复。
一个月前被嘲笑,被损毁,毁了又建,建了又毁,现在修栈道这事,早就在每个工兵脑子里,那叫一个熟练。
甚至每一处的破损,他们都清晰记得,在这种熟能生巧下,浩浩荡荡的大军,走过修复的栈道,朝着莽荒郡进发。
这次的过栈道,奇怪的是,对面防备的西州兵,没有半点阻拦意思。
仿佛对面的隘口,关卡,都是摆设,没有人。
这当然不是西州兵心善,默认苏祁安他们
进入西州境内。
而是在之前谢苍、陈到带着他们各自部队,偷偷潜入对面莽荒郡时,早就将留守防备的人员全部干掉。
那些没有干掉的,也被当地的县令,以调令方式给换防成自己人了。
这也就是苏祁安会说,在莽荒郡内,有自己人的原因。
莽荒郡下有七个县,负责防守陈仓郡的县,就有三个。
而恰恰就是这三个县,在苏祁安被赶出西州前,或多或少受到苏祁安的恩惠。
当年的苏记商行,在西州规模可是很大的,占据半个西州商铺生意,一点都不夸张。
西州的郡守、县令,当时和苏祁安都有情分来往。
但老话说的好,患难见真情,在西州事变,苏记商行被摧毁后,真正对苏祁安伸出援助之手的,除了岭东县令周奇外。
在就是和交州接壤的莽荒郡的三个县令,苏祁安能够从莽荒逃离,这三位县令出了大力。
只是这三人,不像周奇,他们行事很谨慎,对苏祁安的帮助,基本上抓不到任何把柄。
如果不是苏祁安,成功离开莽荒郡,进入交州前夕,这三人偷偷派人和他联系。
苏祁安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能如此顺利的离开莽荒,这三人的帮助不小。
有了这层联系,进入交州的苏祁安,方才有了三年前的谋划。
当然这事,除了苏祁安,其他人一概不知,哪怕是他身边的心腹,苏祁安都没有告知,作为最高机密,这么做,是为了保护
他们的安全,也是为了重返西州的最后底牌。
这事整整隐瞒了三年,直到苏祁安觉得时机成熟,打算暗度陈仓,方才将这事告知谢苍、陈到。
二人听到这话,都很吃惊,也很激动,有这样的隐藏底牌,他们进入莽荒,还真的不费多大功夫。
现在,他们也能理解了苏祁安做的这个决定。
随着二人暗度陈仓,一切和计划进行的那样,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进了莽荒郡,并没有惊动莽荒郡守,在三位县令的合作掩护下。
集结的两万兵士,在莽荒郡守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绕后,切断了蛮夷黑鲁后路,这才为蛮夷黑鲁投降,提供了有力支持。
有这样的内应,谢苍、陈到二人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在离去前,提前留下接应部队,接替了对面的防御,接应他们后续反攻西州。
所以说,现在的对面,所有的隘口,关卡,清一色都是他们自己人。
这次接应大军进入西州,在也不用像上次那般,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猛攻莽荒郡。
六万大军的到来,也算是给默默支持,给苏祁安提供帮助的三位县令,松了一口气。
当年,他们的善意之举,除了是回报,他们吃了苏记商行的红利,得到恩惠外,更多的,也是对唐丰的专横霸道,颇为不满。
当年的西州事变,可是死了不少人,起码有过千人。
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百姓,要么就是商人
,但在唐丰的专横下,这些人全部死在了当年的事变中。
苏祁安的逃离,让他们有着些许的同情,因此冒险帮了一把。
就是当年这一把,不仅让苏祁安成功逃脱,更是在短短三年,带着手下六万的大军,反攻西州,卷土重来。
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三位县令各个都是瞪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三年前,狼狈逃窜,被碾的像条狗的东山侯,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强势归来。
这让三位县令,久久无法平静,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西州,怕是要变天了。
可转头一想,被唐丰以高压政策控制的西州,也是改变天了。
此时,远隔上百里外,西部的一处荒凉的地面,正爆发着大战。
西州牧唐丰,带着三万的西州兵,外加两万的私兵,正全力猛攻蛮夷黑鲁的后方族地。
毕竟是唐笑争取来的好机会,唐丰不可能放过。
在他的全力猛攻下,约莫两郡地界规模的蛮夷族地,约莫有七成,落入他的手中,按照现在的态势,估摸着,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拿下族地。
拿下这块,困扰威胁他多年的心病。
唐丰目光从前线爆发的激战收回,偏过头,对着身边心腹问道。
“可有世子的消息?”
心腹摇摇头,唐丰叹气一声,脸色平静,虽然心里有着一些担忧,但以他对唐笑的了解,加上事先规划的撤退路线,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可能是在路程耽误了。”唐
丰心里这般宽慰。
没一会,远处一位兵士跑来,那是专门负责和唐笑联系的传信兵。
传信兵什么都没说,从怀里连忙掏出一封信交给唐丰。
唐丰打开信封,目光扫视,下一刻,他淡然的脸色瞬间凝重,如果仔细看去,他的额头上,隐隐有着青筋暴起,拿着信封的手指,瞬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