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时,装甲搜索连的10余辆“豪须”装甲车从后方的楼梯火车站一带驻地经辛村以北越过遇仙河,来到三涨村北面的开阔地,这里从东南军的阵地无法观察到。其中1个排的4辆车从三涨村西北越过赤水河,悄然来到淹头村北边的训练场地上。
军士营士兵们围着威风凛凛的铁甲战车,异常兴奋,好奇地摸来摸去,口中发出一阵阵惊叹。装甲兵们见状自豪不已,牛气大发,一个个都把胸膛挺得高高。
“真威风!这铁甲有多厚啊?能挡子弹吗?”步兵们议论纷纷。
“正面能防普通79机枪子弹!”
“真厉害!”步兵们翘起大拇指赞道。
“这是装甲车,等下你们见到坦克车就更厉害了,它们装甲更厚,火力也猛,有47火炮!”
“哇!太厉害了!”步兵们惊呼起来。
“以班为单位,展开队形协同训练!实车感受下战车的行进速度!”宋鸿飞下令道。
由于场地有限,也为了防止动静过大被东南军察觉,宋鸿飞和装甲车连长陆剑雄已商量好了办法,每个连用一两辆装甲车模拟坦克的越野和攻击行进的速度,挨个班进行轮训。其余车辆只摆出战车编组的战斗队形,静态排列,以供步兵进行连、排一级的协同队形演练。
军士营2连、3连的训练场上又掀起了热火朝天的训练热情。
晚饭后,特务营1连来到淹头村,接替了军士营1连的阵地,1连也投入了步坦协同的实车训练中。
凌晨3时半,战车营1连的20多辆坦克和工程保障车辆已陆续从辛村以东的楼梯火车站一带往三涨村运动,为了隐蔽所有车辆都关闭车灯行驶,全凭特务营派出的引导员时不时用定向灯指示路线,以及依靠地上用白色石灰粉划出的引导标线行驶。
凌晨5时,所有坦克、装甲车、指挥车和各种装备器材已到达淹头村北边,隐蔽待命。步兵、装甲兵、伴随炮兵、工兵已编组成两个突击编队,辎重和后勤各部分也都在忙碌准备着。总队炮兵炮营的几处阵地上,炮兵们已摇起高昂的炮管,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早已标定好的目标。
分配在各连、军士营部、总队指挥部、炮兵指挥所的指挥车和电话、电台都已联通好,通信参谋和通讯兵专心致志地盯着,枕戈待旦,只待一声令下。
凌晨5点30分,天色还是一片黑寂,教导总队各参战部队开始开饭,大战前的气氛紧张凝重。
“开炮!”东路军前线指挥部发出了首轮炮击的命令,随着一串串红色信号弹升起,打在东南军阵地上空的一颗颗照明弹亮如白昼。炮弹破空的骇人声音撕裂了宁静的夜空,第一轮出膛的数十发炮弹从不同方向落在重点标定的目标,随着地动山摇的猛烈爆炸,东南军各处阵地立刻陷入硝烟和火海中。
东南军在遭到中央军大规模炮击10分钟后,才从一片惊慌中清醒过来,他们一些隐藏的秘密炮位也开始启用了,东南军的炮火开始全面反击,双方炮兵的决斗开始了,炮弹出膛时闪着耀眼的火光,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首轮炮火打击15分钟后,中央军的密集炮击停止,重点瞄定了东南军暴露的炮兵阵地,双方不间断以零星炮火对轰。在首轮炮轰中,东南军由于猝不及防,人员和装备遭受了较大损失。
淹头村北边的隐蔽场地上,中央军所有车辆检查车况,启动热机,进入待机状态,突击编队人员和装备已整装待发。
“2连、3连、工兵分队进入出发阵地!”宋鸿飞一声令下,2连和3连随即向淹头村西北、西面的堑壕阵地出发,作为右翼编队的3连越过堑壕,前出堑壕以西渭河南岸的一片隐蔽地形。
6时1刻,中央军炮兵再次猛烈炮击,第二轮炮击北线重点轰击陇海线以北的堑壕和青龙村、甘家庄、长闵村一带的阵地,南线则重点轰击张家岭核心阵地,并压制东南军几处炮兵阵地。
在第二轮炮火的掩护下,1连进入淹头村南的阵地严阵以待,两个装甲车辆编队相继隐蔽开进到淹头村以西的防御阵地
宋鸿飞坐在一辆1辆sdkfz223型通讯指挥车上,该型车配置了独立悬挂系统,在非铺装的野地上倒也不颠簸。这个车外表很前卫很科幻,甚至到21世纪都不显得落伍,但内部空间却很逼仄,身材高大的宋鸿飞进了车里,更显得有点挤,最后由车长亲自做了驾驶员,加上1个通信参谋,3个成员的位置满满当当。
“这轮式车可比履带式战车内部环境好多了!”宋鸿飞亲身体验过国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两种车后得出了结论。当时的坦克里充满一股刺鼻的燃油和机油、液压油的味道,气味浑浊,机器声音轰鸣震耳,悬挂减震效果不佳,行驶起来颠簸大。
车内更不会有空调装置,夏天像烤箱,这么大一块的铁疙瘩在太阳直射下,坦克钢板上甚至可以直接煎熟鸡蛋,车体内部又严密封闭,就像蒸笼一样,要是身体素质稍差的人,可能在炎热的夏天进了坦克没多久就得中暑晕过去。坦克兵们都爱开着舱门探出头和身体行驶,就是因为内部闷热无比,他们宁可吃灰尘。
冬天又冷得像冰箱,并且冷天启动热车也是个大问题。宋鸿飞觉得冬天比夏天好受一些,天冷还能多穿衣服,天热总不能扒掉一层皮吧。坦克兵不像步兵还能活动暖身,冬天坐在里面冻手冻脚,尤其在天寒地冻的北方,要是不戴手套的话,手指粘在装甲钢板上就能撕下一层皮来。
宋鸿飞觉得装甲兵们真的很了不起,坦克内部的工作环境本身就非常挑战人的体质,对于体弱的常人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对于坦克兵来说,时间一长也是很大的挑战,不要说紧张激烈地作战了,就是平常在车里训练个小半天就能把士兵晕个七荤八素,人都要虚脱了。驾驶坦克纵横驰骋看着很威风凛凛,实际上装甲兵们背后的吃的苦受的累是常人无法感受的。
破晓前的昏暗中,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刮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生疼。北风萧萧,大地萧萧,天地之间仿佛一片肃杀之气。
宋鸿飞站在指挥车的炮塔上,肃容不语,眉宇间逐渐聚集起一股凛然的杀气一双眼睛迸射出像刀一般锐利的光芒。昏暗中,只看见突击编队的战士们坚毅而凝重的神情和杀气腾腾的眼神。
这一战,不仅关乎胜败,更关乎士兵们的生命和荣誉。
“没什么多说的,国之干城就是干这个的,行伍从军就是要浴血沙场!”宋鸿飞环视着这支虎狼之师。
“谁人最强?!”宋鸿飞喊道。
“我们最强!我们最强!”士兵们山崩地裂的喊声。
“敢打必胜!”宋鸿飞举起右拳怒喊。
“必胜!必胜!”士兵们狰狞的脸上瞪大着血红的眼睛,举起右拳高喊。
“军士营,随我克敌制胜!”
“杀!杀!杀!”
几颗星星在寂寥高远的天幕上闪着,木叶早已凋零,剩下光秃秃地枝条,风吹过大地,像在呜咽。晨雾凄迷,一线晨曦划破了东方天际的晨雾,天色渐渐泛白了。
“出击!”宋鸿飞一声令下。
两个编队各十几辆战车和装甲车从早已准备好的4处通道鱼贯而出越过堑壕,履带和车轮转动间,碾得尘土扑面。军士营2连、3连两支编队跟随钢铁洪流跃进。
宋鸿飞对着车载电台大喊:“各车保持三角攻击队形,保持速度!随车攻击的步兵,不要离开战车六十度锐角扇面!”
随着指挥车发出的炮火校射指令,一排排炮弹呼啸着砸到东南军守军的阵地和工事里,霎时间火光爆闪,硝烟滚滚,大地都为之震颤,一个接一个的土木工事被炸得四处飞散,燃烧起熊熊烈火,火光映红了阵地上空,天空变得一片通红。
东南军炮兵在两轮炮火打击中损失惨重,已经被覆盖射击压制住,剩下隐藏良好的少数炮火进行零星反击,也是聊胜于无。
东南军士兵趴在战壕防炮洞里,在铺天盖地的的炮火中骇然震颤,光挨炸还不了手他们只能默默承受着,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土里。中央军的炮火不仅猛烈,而且准得令人难以置信,几乎就是径直往头上直砸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央军的炮兵观察小组就跟随宋鸿飞的营部行动,测定目标坐标后用指挥车上的车载电台直接报给后方炮兵指挥部,并随时引导校正射击,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
东南军青龙村阵地上的1营长孟广田神经猛然绷紧,经过了前两战他已有了经验,中央军山炮、野炮轰击过后,紧接着就是迫击炮伴随掩护下步兵发起猛烈冲击,并且这个间距非常短,中央军的迫击炮敢在步兵前方百余米的地方打出弹幕。
“注意戒备!中央军要上来了!”军官们大喊着,青龙村阵地前沿和淹头村相距仅仅200多米,谁也不敢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