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身边的嬷嬷确实不能杀……】
“妹妹,尝尝这个,厨子新做的,好吃。”宋砚礼用公筷给嘉嘉夹了一筷子炸的金黄漂亮的鸭肉夹给嘉嘉。
他还挑衅地看了旁边的宋砚璟一眼,哼,这次他最快。
宋砚璟理都不想理这个蠢弟弟。
安王被这个傻儿子气得够呛,安王妃亦然。
“宋砚礼!”
“爹,我在。”爹爹是不是要夸我疼妹妹了。
宋砚礼已经做好挨夸的准备了,脑袋高高扬起,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安王。
安王缓缓扬起唇,露出一个慈父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冰冷无情的,“听说你近日都准时散学?”
宋砚礼点头,他可是每日都按时完成课业,没有一次引得教武师傅生气,教武师傅还经常夸他有慧根呢。
“这可不行,如此懈怠什么时候才能上阵杀敌呢。”
宋砚礼一愣。
安王徐徐道来:“你几位表兄每日上战场前都是整日训练,再学堂得了教武师傅的教学,下了学堂又回去找你几位舅舅操习,而你呢?”
安王轻飘飘的飘了眼自己的儿子。
那二儿子经过这两年多的学习锻炼已经不像之前一样是个白斩鸡了,但距离想上战场可差远呢,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
“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想上战场就能上,上了战场敌人可不管你是王爷之子,还是将军外孙,若是知道你的身份还会更加针对你,让你有命去没命回来。”
宋砚礼却是将上战场想得很简单。
他是安王之子,外祖又是大将军,可以不用从底层小兵开始拼搏,且每次教武师傅也会夸他,久而久之他便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你是不是觉得每次宋国都能打胜仗就是敌人太弱了?”安王轻而易举就瞧出他的想法。
“不是敌人太弱,你五舅舅就是死在敌军的手上的,你五舅舅可是你外祖觉得文韬武略最厉害的一个儿子了,你能比得过他?”
大将军的五儿子一直是蒙在将军府上的一道伤疤和阴影,久到成了禁忌,没有人愿意提起他,那么惊艳绝伦的人,在战场上丧命了。
安王妃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宋砚礼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有个五舅舅,看了眼爹娘的神情,张了张口,终是没问出口。
“明年你便十三了,你若真想上战场,便要自己想好,是去一次就葬在战场,还是和你几位表兄一样,慢慢你摸出自己的荣耀。”
安王言尽于此。
气氛已经被打断了,最好的套心声机会也错过了,不过至少知道德妃那个嬷嬷身上有秘密,倒也不是什么都能套到。
安王如是想着,缓缓离席。
——
又到了十日一次嘉嘉上朝的时间了。
今日的天气不错,带着丝丝暖意的阳光落在身上,连刺骨的寒风都没有出现。
小家伙吃完饭之后再次闭上眼,整张小脸在屋中地龙的烘暖下变得红扑扑,掩在那毛茸又洁白的狐裘斗篷中,像是雪地中绽放的红梅一般。
安王小心翼翼地抱着嘉嘉上马车,布帘一放下,便将外边的寒冷隔绝在外。
马车内早就用火炉烘暖和了,还有一个暖手的炉子,安王抱着嘉嘉静静靠在马车壁上假寐。
哪怕已经习惯了早起上朝,哪怕是安王,也没办法能做得清醒不犯困。
马车匀速地行驶在路上,细微的颠簸丝毫影响不了安王和嘉嘉。
安王眉梢微动,黑睫微颤,露出那泛着冷意的眸子,转瞬,便恢复平淡。
“外边发生了什么?”
“王爷,前面好像有人遇刺了。”
‘遇刺’两字一出,安王脑中迅速浮现一个人。
“一半人去支援。”
安王府的人都是安王和安王妃精挑细选的,身手不比皇家侍卫差,有了安王府的士兵加入,前方的战局迅速扭转,刺客也如潮水一般退散。
安王抱着嘉嘉不方便下车,怕冷到宝贝女儿。
“伤亡如何?”
“属下一过去,那些人就撤退了。”
“前面那辆马车是魏鸿儒的,属下瞧着魏鸿儒的人伤亡不重。”侍卫首领沉声道。
安王若有所思,“知南,代本王去关心一下魏鸿儒。”
知南去而复返,“王爷,魏鸿儒只是受到了些小惊吓,没有大碍,不过魏鸿儒知道王爷准备去皇宫,请求与咱们一同行驶。”
“可以。”安王如何不知道魏鸿儒的心思啊,估计是故意在这边等着想靠他的帮助一起入宫。
没拆穿也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在京城闹得极大了,学子们猜测纷纷,只有让魏鸿儒进宫,将这件‘误会’解除,才能不让他们继续陷入被动。
不过他疑惑的是,明明每次遇刺,皇兄都会增派人手,但每次都是和刺客战斗的不上不下的,就像是……
就像是在故意拦着魏鸿儒不让他进宫的。
安王一瞬间怀疑过皇兄,但是皇兄怎么会做出如此明显的事情。
不过以前的皇兄做不出这种事,现在的皇兄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视线又落在怀中酣睡的女儿。
嘉嘉上次入宫见了晗妃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真是天要灭宋国?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妖女过来魅惑皇帝?
魏鸿儒坐在马车中,静静感受着马车前进的动静,直到马车缓缓停下,他心头才松了口气。
终于到皇宫了,至于利用了安王,若是这件事和皇上没关系他自然会向安王道谢,若是有关系……
魏鸿儒在门生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凝着那巍峨又庄重的皇宫,一堵墙之隔,如隔千山一般,终究是永远地隔开了他和女儿。
门口的朝臣都见到了魏鸿儒,纷纷上前寒暄。
有些人看见背后跟着停下的安王府的马车,有了几分了然。
安王如往常一样,差不多时候才抱着嘉嘉下马车。
宫门也随之缓缓开启,嘉嘉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