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故作镇静的抬头,很快就低下头,“皇兄如此做那自然是德妃和三皇子犯了极其严重的错惹恼了你,且身为天子做出的事,何必去追究错与对,皇兄一定是对的。”
最后的一句成功取悦了皇上,龙心大悦,“找出那个造谣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皇上还郑重地拍了拍安王的肩膀。
“臣弟遵命。”
……
安王从皇宫回到安王府,关上府门的瞬间,面色极为凝重。
他直奔屋子。
安王妃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给嘉嘉编小辫呢。
嘉嘉乖巧地喝着奶,静静看着铜镜中美丽专注的人,自己的头发在美人手中穿梭,游走,最后再变成一个个漂亮的小辫子。
自从嘉嘉周岁之后,安王妃就经常帮女儿绑辫子,从最开始的生疏到后面能熟练掌握不过花了几个月而已。
“王爷。”院子里的下人传来声音。
嘉嘉眨了眨眼睛,没动,怕娘亲不小心一用力将她头发扯下来。
安王妃也怕自己一看就分心,会忘了绑到哪了。
因此安王进屋迎接他的只有暖和的地龙,和妻女的侧脸。
安王等了一会才等到安王妃将手上的鞭子绑好,系上黄带子。
安王妃侧目见人都被遣出去了,问道:“进个宫受委屈了?”
安王摇头,又点头。
安王妃失笑,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坐到床上:“说说吧。”
安王顺势坐在床上,将妻女皆揽入怀,下巴顺势隔在夫人肩上。
“爹爹说吧,是不是皇帝伯伯欺负你,我去找皇祖母骂他。”嘉嘉理直气壮的模样给安王逗笑了。
安王不疾不徐道:“我今日奉旨入宫,见到晗妃从御书房出来了。”
“听说皇上近日对晗妃很不一样。”安王妃也有所耳闻。
嘉嘉倒是不曾听说,主要是冬日倦懒,上朝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吃饱了就回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看来皇帝伯伯这是被晗妃给迷惑了。】
安王面色冷凝,继续道:“且今日的皇兄极为奇怪,先是忘记是他唤我入宫的,再是把殿中的地龙和炭火烧得极为热,我脱了两件都要冒汗。”
闻言安王妃颦眉,“确实不正常,陛下乃真命天子,又正值壮年,不应那么畏寒的,且陛下平日都带头节俭,怎会如此奢侈。”
“今日宫里的炉中的熏香也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安王思忖道。
虽然只是细小的差别,但那气味莫名让他觉得不适,故而他才会提议说要出去走走醒神。
“你居然能发现熏香的不同,看来确实变化很大。”安王妃诧异。
“说真的呢。”安王蹭了蹭安王妃的脖子,“皇兄今日主动跟我说德妃的事情,让我去找谣言的源头,让谣言停了。”
“他今日也比以往更加喜怒无常了。”
安王将自己最后说的那一句奉承也说了,安王妃眉梢微扬,“皇上什么时候喜欢听你这种奉承了,要换以往,不该一脚给你踢过去,再骂你几句吗。”
“是啊,我感觉现在的皇兄和之前的父皇有点像。”安王叹气。
想到先帝他就头疼,当时就是因为先帝喜怒无常,又嗜血残暴,还沉迷女色,不理朝事,几位皇兄才决定推翻他,最后厮杀到最后,只剩下他和皇兄两人。
安王妃上战场的时候先帝还没驾崩,她也随父兄去战场同那些蠢蠢欲动的陈国人战斗。
等她从边关回来,也听说了先帝种种的行为,没过多久,就传出先帝驾崩,最后四皇子登基。
嘉嘉认真听着,只觉得如今的皇帝确实跟书中写得很像。
【再这样下去,皇帝伯伯就要变成和先皇一样的人,慢慢变得嗜血狂暴,沉沦美色,最后皇子们和朝臣忍无可忍直接奋起反抗,造反夺位,在夺位的时候,宋国的边境就会被敌人的铁骑踏过,直奔京城。】
【惨哦,惨哦。】
安王和安王妃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嘉嘉心声中吐露出关于国破家亡的事情了。
也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
安王的视线落在还抱着奶瓶的女儿身上,凝思着什么。
嘉嘉感慨完之后发现,她好像就是宋国人,要是宋国没了,她不就没家了,任务如果还完不成她是不是也会死在这里。
【不行!】
嘉嘉义愤填膺地从安王妃的怀中跳下来。
“爹爹娘亲,我要进宫找皇帝伯伯。”
【皇帝伯伯可不能被坏女人给迷惑了,不然嘉嘉就没有家了,爹爹娘亲也会遭殃。】
安王连忙将人捞回来,对于嘉嘉那一番心声极其感动。
不过在不清楚晗妃做了什么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让嘉嘉一个人进宫。
大不了,宋国没了他就跑路,找个桃源仙境一般的地方隐世做普通人。
“外边都下雪了,你去什么去。”安王面不改色道。
嘉嘉朝外瞅了眼,一片雪花都没有,抬手将安王的眼睑往下来,有些红红的,心疼道:“爹爹你还是去休息吧,你都累到老眼出花了。”
老眼出花?
安王被女儿的奇怪用词给沉默了。
心道:还有不到三个月,到时候让嘉嘉跟砚璟和砚礼一起进书院学习。
不求学有大成,至少不能错字频出。
“刚刚下了大雪,路上积雪多,你出去了也会被堵在路上,不如等下次天气好些再去。”
嘉嘉刚刚专注铜镜中给她编发的娘亲,没有注意到外边有没有下雪。
“好叭。”
“夫人你继续给女儿编发,我出去调查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安王在安王妃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又在嘉嘉脸上落在一吻,潇洒离开。
嘉嘉习以为常地将脸上的口水擦拭掉。
【爹爹不是说外边下大雪,路上都是雪吗,自己怎么就出去了,难不成爹爹是要偷偷出去玩雪?】
【坏爹爹,出门玩雪不带嘉嘉,坏爹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