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宋砚礼在旁边干瞪眼,说废了嗓子,面前这人就是油盐不进,他都怀疑这人直接将他忽略了。
安王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这僵持的画面,有讶异但不多。
唇边弯起一抹笑,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场,定知道他露出这一个表情就是在憋坏水了。
“嘉嘉,砚礼,今日是来了客人?”
嘉嘉探出脑袋,宋砚礼侧目,皆是齐声喊道:“爹爹。”
安王缓缓踱步进来。
“他这是又跑出来了?”
“是啊爹爹,他跑到咱们府门口,拿着那张纸要找嘉嘉,现在还说要嘉嘉收留他。”宋砚礼抱怨。
“你想要留下来?”安王直接问楠木松清。
楠木松清被他注视着下意识松了手,打心底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危险。
楠木松清缓缓点头。
“这样啊……可以我们凭什么收留你?刑部不就是收留你的地方吗?我安王府何德何能值得你又一次逃出来。”安王垂眸注视着他,眸子里的幽色只有他能看见。
楠木松清眸子闪了闪。
最后,安王让宋砚礼将嘉嘉带下去,自己和楠木松清聊。
考虑到他无法言语,便让人拿了纸笔过来。
楠木松清两只手并用,夹着笔在纸上写字,看得起来,他写过不少,还算熟练,手也算稳。
安王不紧不慢地喝着下人呈上来的茶,是前段日子从土中挖出的,以往埋藏的“梅上水”。
用之烹茶,配以一碟小点心,再赏外边的雪景,可谓是闲适怡人。
楠木松清将写了歪歪扭扭的字甚是费力地拿起给安王看。
安王看到上面的字并没有意外。
“你们都下去。”
下人纷纷退散,楠木松清眼中的怔然在看见安王毫无吃惊的神色,顿时变得不一样。
面前这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说你是南宁国五皇子,可据本王的调查,南宁国的五皇子并没有失踪,且前段时间刚从静华寺和四公主一同回宫。”安王慢条斯理地杯中得清茶,一片茶叶飘荡在上面。
楠木松清顿时站起来了。
他换了一张纸,瞧得出他这次写得比较着急,安王花了点时间才认出上面的字。
“南宁国的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你说你是真的,里面的是假,那为何两年期间并没有人发现,每年四公主和五皇子都会去静华寺祈福,无一例外。”
闻言,楠木松清有些颓然地坐在凳子上。
安王将他的行为收纳入眼底,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茶真不错,之后再存一些“梅之水”,这“梅之水”可比“兰之水”“竹之水”和“菊之水”更为清润。
楠木松清颓废了一会,很快又拿起笔奋笔疾书了。
安王闲暇之际抬头看了眼。
“你说你才是真的,那你有证据能证明吗,且你如今这副模样,哪怕是送你到南宁国,你不能言,也不能写,只一张脸就想让人信你是真的,着实可笑。”
“本王是商人,不是善人。”
是不是他近几年善事做多了,真有人把他当善人了?
楠木松清又急又颓,最后只能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本王要如何?倘若你真是南宁国的五皇子,也能拿回身份,那本王要你帮本王做三件事。”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做那个害国害民之事,本王听说你在南宁国并不是很受南宁国皇帝的宠爱,你也做不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
楠木松清:……
“倘若今日之言是你欺骗本王的,就要做好承受本王怒火的打算,听说你姐的坟还在霸王寨的山头。”安王语气颇为漫不经心。
楠木松清募地瞪向安王,他眼中的威胁于安王而言只是小打小闹。
安王平和地回之一笑,
与其说是相信他,安王更相信的是嘉嘉。
“如何?这交易还做?”
楠木松清没有选择,只能点头。
安王很满意。
“本王可以让你留在这里,但是你最好早点将你的身体养好,再让本王看到你身上的价值,不然本王无法确保你姐坟墓的安全,若是你表现得好,那本王也能将你姐的坟迁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留下这句话,安王便朝外走。
“华东,安排他住下,再请黄老给他看手和嗓子。”
……
安王先是去了趟刑部,又去了趟皇宫,出来后又到甄府,踏着黄昏进府。
第一时间便是问华东人安排在哪里了。
安王站在廊下,瞧着下人扫雪的身影,语气平淡:“影一。”
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将东西拿去给他,让他自己选择。”
他不能容忍有任何可能会危及到嘉嘉的人在嘉嘉身边。
影一领命之后又消失。
楠木松清费力的吃着饭,面前的菜肴已不像之前的热乎乎,门口站着的人的衣着让他知道了来人是谁,再看到放在桌子上一大一小两瓶药,他眸中顿时出现了一丝的讽意。
身为皇室之人,他如何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早该料到的。
影一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主子说,吃不吃由你。”
“更大那瓶是解药,一月一用,里面是一年的分量。”
留下这句话,影一便消失了。
若不是那桌上突兀的两个瓶子,刚刚那一幕就像是幻象一般。
楠木松清十分清楚人并没有走,那暗卫还得回去汇报。
楠木松清死死地盯着面前那小药瓶,突然抬手去抓,手上的疼痛让他眼尾沁泪,瓶口的木塞极松,轻轻一碰就掉。
颤抖着手将里面的药丸吞下。
手有些疼,药丸也有些噎喉咙,但他还是努力吞下去了。
吃个药而已,比起那两年的屈辱,这又算得了什么。
能搞清楚这天降横祸的原因,知道背后主使的打算,以及那两个冒牌货的意图,比什么都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