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瞧着面前树直转,开始自我怀疑。
“凉亲转得嘉嘉的脑袋要晕了。”嘉嘉捂着自己的脑袋,撅着嘴控诉道。
安王妃停在嘉嘉面前俯身看着那有嘉嘉半人高的小树苗。
“这是前几日你种的那颗桃树?”
才第四日怎么就长这么高了?
“是哒,娘亲不是整日在这里早练嘛,这都没看见?”嘉嘉小脑袋一歪,发出疑惑。
“这是正常的生长速度?”
“窝还觉得它长得好慢,皇祖母的生辰就要到了,它长这么慢我都不知道送皇祖母什么了。”她的脸上满是愁恼。
安王妃看出她是真心这么想的。
可四日从种子长成树苗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若是能在十日内开花结果,那有朝一日有人同她说她明日原地飞升她都信。
若是普通的桃树,嘉嘉有办法在太后寿宴前让树开花结果,可这是蟠桃树,不是普通桃树,哪怕再快也得几个月。
嘉嘉撑着脑袋满脸愁容。
“过几日的贺寿礼自然有娘亲准备,你操什么心啊。”安王妃不知道是第几次瞧见她对着窗户叹气了。
“小小年纪就愁眉苦脸,小心长大之后变丑八怪没人要。”
嘉嘉努了努嘴,“才不会呢,窝长大之后一定会和娘亲一样是个大美人。”
“每次嘉嘉生辰皇祖母就给嘉嘉准备好多好多礼物,嘉嘉进宫皇祖母也会给嘉嘉好玩的好吃的,听说这次滴生辰很重要,嘉嘉才想给皇祖母准备很好很好滴礼物。”
闻言,安王妃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沉吟道:“嘉嘉若是这样想的那娘亲今日带你去外边,让你亲自选个礼物送给你皇祖母好不好。”
“好。”
“风雀带小姐下去换身衣服。”
宝翠阁。
宝翠阁作为京城最大的珍宝坊,里面收纳了整个宋国除国库之外,最精美奢华的宝贝,里面的装潢也是雕龙画栋,精美绝伦。
顶上有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那五光十色的琉璃上,庄重的六根高大圆柱屹立着,每一根上面都镌刻了翡翠宝玉,奢靡无比。
“属下见过东家,以及两位少东家。”宝翠阁的负责人姗姗来迟,“东家今日怎么来了。”
平日阁里新上的好货都会先送到安王府上给东家看,今日也不是上交账单的日子,怎么会劳烦东家亲自来。
嘉嘉被里面的富丽堂皇给晃花了眼。
宋砚璟和宋砚礼亦然,两个少年第二次对‘富可敌国’有了深刻的印象。
【哇那个柱子上的宝石好漂亮啊,红红的比石榴还漂亮。】
【天上那块五颜六色的是什么呀,一闪一闪的,好漂亮啊。】
【哇哇哇,那是金子吧!窝滴眼睛要被闪瞎了,好想抠下来抱回家啊,一定值很多钱,能买好多好多吃的。】
安王妃瞧着小家伙欢快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小脑袋仰着瞧上面的装饰。
那琉璃和宝石可比金子值钱多了,小家伙就盯着金子念叨。
管事曾经远远地瞧过嘉嘉几次,如今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
安王妃矜贵地轻颔首,“带我们去三层。”
“请随属下来。”
安王妃牵着嘉嘉,宋砚璟和宋砚礼跟在身边,管事在前带路。
越往上装潢更加高贵精美,里面摆售的物品也愈发精美昂贵。
“这是昨日新进的货,琉璃镶花紫金瓶,上面的掐丝镶花都是匠人炼化金银,再捻成极细的丝线,金丝线和银丝线交叉缠绕成花瓣装饰在花瓶上的,一个花瓣仅婴儿指甲盖那么大,工技精巧绝伦……”
管事尽职尽责地介绍,安王妃面色波澜不惊,而是微微侧目看向两个儿子,“去挑挑吧,随便挑,不用嫌贵,整个店都是我们家的。”
宋砚璟和宋砚礼各自站在不同的盒子前。
每个盒子下都有一张绘了商品的模样以及介绍词的纸,宝翠阁里面人会贴心的将盒子的盖子打开,让人查看里面的物品真容。
盒子开启的瞬间,宋砚璟嗅到了清幽的木香,认出这是花梨木的气味,不禁为家里的富有程度感到吃惊,花梨木要长到一百五十年才能砍伐制成家具,还处于供不应求极其昂贵的存在,居然被制成了装宝物的盒子。
三层区域开阔,只摆上二三十件的货物,也只有安王妃一位客人,因那花梨木盒子的关系,沁鼻清幽的香味环绕在周身。
嘉嘉在三层逛了一圈便蹭蹭蹭来到安王妃身边,仰着小脑袋问道:“亲亲娘亲,嘉嘉想去楼下康康。”
“去吧,风雀跟着。”
安王妃惬意的坐在小凳上,品着端上来的新茶。
二楼不比三楼的奢华,也没有沁香的花梨木香,盒子也不是昂贵的木头所制,不过盒身的雕花精美,作为赠人之物也是适合的。
二楼的装潢相比于一楼和三楼的高雅内敛奢华,更多的是浮于表面的金贵,用的更多的也是金子。
嘉嘉正趴在一个黑木展台上,白嫩的指尖细细地扣着上面的金子,指尖都被她扣红了。
“怎么扣不出来呢。”嘉嘉疑惑。
“嗤,哪来的穷鬼,居然妄想将上面的金子给扣下来,真是丢人现眼。”含讥带讽的声音落入嘉嘉耳中。
嘉嘉有些迷茫地寻找到那声源。
她抠她家的金子怎么了?
“大婶,你是谁啊?”
穿金戴银的夫人听到这称呼之后,面容扭曲了一瞬,毁了原本清丽的五官,声音也多了点尖锐,“你居然敢叫我大婶,你是谁家小孩,如此没有教养,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嘉嘉疑惑:“不叫你大婶叫你什么,奶奶?总不能叫你姐姐吧,你瞧着也不年轻啊。”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那夫人涂着蔻丹的指尖指着嘉嘉,此刻因为愤怒剧烈颤抖着,头上的珠钗也轻轻摇晃碰撞着。
“我该认识你吗?”嘉嘉眼中尽是迷茫。
那夫人被气到,紧紧抓着身边侍女的手稳住自己。
侍女目中无人地呵斥道:“我家老爷可是兵部侍郎谢大人,这可是谢大人的夫人。”
兵部侍郎谢望野?
“哦,那又如何?一个蓄意害死自己嫡姐上位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