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爷爷,二哥哥,五表哥辛苦啦,快过来喝水。”嘉嘉见他们停下来,就站起来朝着他们挥手喊着。
旁边的小桌子上也已经备好了水,他们一过来就能喝。
“谢谢妹妹,谢谢风雀姐姐。”宋砚礼喝尽,风雀又倒了一杯。
因为动作的激烈,他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扯到痛的地方,痛的他咧嘴倒吸气。
“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孙师傅看了眼天色,神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和急迫。
“是,师傅慢走。”宋砚礼才说完,孙师傅便迫不及待的离开。
“孙爷爷走的好快啊。”嘉嘉发现原本在面前的孙爷爷一抬头就到门口了。
“是啊。”宋砚礼继续说,“最近师傅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以往师傅没训练我到天黑是不会结束的,这次回来之后就走的格外早。”
原本孙师傅是找安王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是没来给又说事情解决了要回来继续上课。
原本魏之霖是因为孙师傅没来,代替他一段时间的,如今倒是比之前清闲了点。
安王也没有让他回去,他就厚着脸皮继续赖在安王府,偶尔还能跟妹妹玩。
嘉嘉将一颗葡萄放嘴里,甜甜的葡萄汁在嘴里爆开,微凉的果肉在嘴中搅动咬碎,最后被她吞到腹中。
她舔了舔嘴角。
【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孙爷爷的夫人生病了,他要给夫人凑钱治病,爹爹给的多,他只能继续回来给哥哥上课,晚上早点回去照顾夫人。】
宋砚礼微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如果师傅真的那么缺钱,可以直接跟他说,跟爹爹说,提前预支工钱也不是不可以,再者,也可以请黄老帮她夫人诊治。
【我记得孙爷爷的夫人是在十五那日病走的,那次之后孙爷爷一蹶不振,辞去了王府的武学师傅一职,之后再一次战争当中和敌人拼杀,最后死在战场上了。】
十五?
宋砚礼突然问魏之霖,“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十三了。”
那就是后日。
宋砚礼突然抱着嘉嘉就往外边跑。
魏之霖也跟着出去了。
嘉嘉一脸懵逼的看着哥哥抱着她跑出王府。
出了王府一会,宋砚礼停下来了。
一人一娃站在街道上略显迷茫。
“你跑那么快知道地方吗?”魏之霖追上了骂道。
宋砚礼沉默,随后气馁,“不知道。”
“笨。”魏之霖没好气的骂人。
“公子。”魏之霖身边的小厮跟上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纸。
“这是我让小吴去问小姑丈要的地址,我们跟着地址就能找到孙爷爷了。”
“五表哥,你真聪明!”宋砚礼夸赞。
“一般一般,比你聪明多了。”魏之霖谦虚。
两人一娃来到一间小院前。
“你好,请问这里是孙爷爷家吗?”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孙爷爷。”妇人有些不耐烦。
宋砚礼看着纸上的地址,“不对啊,这地址明明写的就是这里啊。”
“哦,你们找这里的上一任主人是吧?上一任主人已经将这院子卖给我们,你们找错地方了。”妇人多看了魏之霖怀中的小娃娃,眼中划过惊艳。
“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宋砚礼震惊。
“就前两天。”妇人说完这句话又看了嘉嘉两眼就将门给关上了。
宋砚礼看着险些撞到自己鼻子上的门,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怔愣,“师傅搬走了,那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孙爷爷为了救夫人将院子卖了换成银子,换成一个小房子,就住里头了,应该在城南那边。】
听着嘉嘉的心声,两人来到了城南。
果然在那边找到了孙爷爷。
孙爷爷正一脸愁苦的看着手上的纸。
“师傅。”
熟悉的声音引得他抬头,眼神微讶,转而就是有些窘迫和慌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是一排排紧邻着的小屋子,每个屋子之间用栅栏隔开,屋前的小院也是小。
宋砚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眼中尽是惊讶。
比起上一个院子,这地方算的上是陋室,他倒是不知在京城这等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哪怕是他三岁前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差。
“哟,孙老头,这是你朋友?”旁边屋子里钻出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妇人,手上抱着一个盆。
“嗯。”孙师傅含糊不清的应着。
“你们随我来。”
孙师傅并没有想领他们进屋的意思,而是领着他们往外走。
走处一段距离才停下。
“说吧,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听说的师娘的事情,就找过来了。”
“知道了?所以呢?想给我钱施舍我?”孙师傅冷笑,眼中的神色晦暗莫名。
宋砚礼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学生没有。”
孙师傅重重的闭眼,“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能解决,希望两位公子不要掺和。”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开。
“难道孙爷爷要眼睁睁看着孙奶奶走吗?”
稚嫩的童声响起,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脚步。
“哥哥,放我下来。”嘉嘉小声的在宋砚礼耳边说。
“小姐慎言。”孙师傅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到腿的小奶包。
头上精致的发型簪花,身上的衣服也是昂贵又内敛漂亮的。
小奶包不远处的地方是简陋的泥土房屋,那里人穿着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衫,都是从其他地方赶来京城想干一番事业,但都失败的可怜人。
就像是他一样。
“孙爷爷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在敌人的剑下,难道还要看着苦等自己十年的夫人也离开吗?”
“人命有尊严重要吗?”嘉嘉满脸严肃,但肉乎乎的脸蛋已经将那严肃气氛给驱散了不少。
孙师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这么低着头看着那整日都能看的见的小团子。
以往只道她可爱,漂亮,他又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会心生喜欢疼爱。
却不只这小团子内里是居然有如此的哲理。
倒是他一个大人竟然比小孩子都看不清。
嘉嘉看到孙爷爷不说话,藏在背后的小手一扭一扭的,心中有些慌。
她不知道尊严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书上是这样写的。
在孙爷爷夫人离开后没多久,他去安王府请辞,安王知道了一切也是问了这么一句话,“人命比尊严还重要?”
嘉嘉有样学样的说出来。
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低下头准备道歉,“孙爷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