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你哭了
秦筝微抿了一下唇,“这本来就是他们该赔的,你之前拒绝过秦嘉淼,秦家很清楚你也不喜欢她, 却还是逼着你跟她订婚,现在弄成这样,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你没必要……。”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猛的顿住。
陆崇礼挑眉道,“你不要信了我妈说的话,我不是想讨好秦父、秦母让他们支持我们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筝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你都要出国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想说你不需要觉得是先出轨做了对不起秦嘉淼的事,秦嘉淼这个人想跟你订婚,或许有喜欢你,但更多的估计也是利益成分。”
陆崇礼无奈的一笑,“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她真的挺喜欢我,喜欢到有点神经质了,现在想起来挺可笑的。”
“主要也是秦嘉淼很会伪装,对她有利用价值的人,她向来擅长蛊惑。”秦筝安慰。
前面是红灯。
陆崇礼轻轻踩下刹车,“我不想让家里人急着追秦家要钱,主要也还有一个原因,我有把握……把那份钱追回来一半。”
“一半?”秦筝眼睛一闪。
“程溪应该有跟你说过,秦嘉淼逃出国的那一刻,就被我们的人牢牢盯住了,她出国肯定会挥霍的,我也没打算近段时间把她抓回来,秦家伤害你那么多,我想要他们尝尝教训,有些伤痕太轻了,他们只会觉得这份伤害微不足道,说不定等秦嘉淼回国后,再说点谎话,他们又会心软。”
秦筝如今也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秒懂,“也是,到时候她说什么是凌家逼着她拿钱,她不想给,又没办法,怕秦家知道讨厌她,所以只能跑出去,秦家那一家三口说不定真会心软。”
陆崇礼瞳孔冷然,“等过个一两个月,秦鸣失去了总裁的位置,秦父秦鸣在公司失去了信任,秦家越来越深的了解到秦嘉淼对他们带来的伤害有多深时,再把秦嘉淼抓回来,秦家从前对她有多喜欢,到时候就会有多憎恨,等待秦嘉淼的是一辈子坐不完的牢。”
秦筝长长的深吸了口气,“陆大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嘉淼逃出国外,让她拿着属于我的东西逍遥快活的过完下半辈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本晏舟把她送进了监狱里,是我们陆家……又把她给弄了出来。”
陆崇礼苦笑,或多或少是他自作自受了。
“又不是你弄出来的,是你家里人决定的。”秦筝转头看着他,“我没怪过你。”
陆崇礼握紧方向盘,“秦嘉淼也是跟我订婚,才会无形中给了她更大的底气,你被朱子豪欺负的时候……。”
“我也只怪过秦家的人,没怪过你,真的。”秦筝低声道。
陆崇礼胸口如释重负。
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外面的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发梢上。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两人之间却又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车内再度陷入安静。
两个人之间好像除了秦嘉淼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共同话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筝忽然道:“你今天开的挺慢的。”
陆崇礼浅笑,“我故意开慢点的,下次你再坐我车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了,想跟你多呆会儿,看看苏城的风景。”
秦筝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没再言语,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忽然发现,苏城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变得枯黄,风一吹,树叶打着卷儿落在地面上。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秦筝解开安全带,陆崇礼问道:“现在旅游完回来了,打算去哪工作?”
“……我还没想好。”秦筝实话实话,“之前打算进志恒的,现在我跟秦家闹成这样,我不是很想再去了。”
陆崇礼道:“我是建议你进去,志恒的首席财务官确实不错,如果你想要深造,就必须跟人多学习,将来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高管,况且……现在秦鸣被革了总裁的位置,也是你的机会。”
秦筝瞳孔瞪大,“你的意思是……不不,我没有这方面的野心,也没这个能力。”
“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齐浩初也说了,你做事认真,吃得了苦,秦家在志恒集团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现在秦鸣不得人心,秦父这次虽然没被革掉董事长的位置,董事会的人对他肯定没之前信任了,他一定会努力拉你这个亲生女儿进公司的。”
秦筝许久不曾言语,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秦家的权利。
这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陆崇礼柔声说,“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而已,吃得饱穿得暖真的是你现在想过的生活吗,你经历过那么多事,能忘掉自己的生死被人捏在手心掌控却无法反抗的滋味吗。”
秦筝瞳孔狠狠一缩。
她确实不想,也很不甘。
“陆大哥,秦鸣不是你兄弟吗,你忍心我跟他……。”秦筝欲言又止。
“秦筝,你错了,他被革职是他自己引起了董事会的不满,本来一个总裁就不该如此疏忽,我也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是你变强大了,不会轻易被人欺负,虽然现在有程溪罩着你,但是这个世界上任何感情都是瞬息万变的,谁知道将来会如何,等我出国了,也不会在你身边,下次若是碰到欺负你的人,我也许赶不过来了,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自己能变强点。”
陆崇礼俊雅的脸露出温柔的笑意,“每次看到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都挺心疼的,我宁可将来是你欺负别人,也不愿有谁的手再朝你的脸颊挥过去。”
秦筝整个身体像被定住一样。
一股涩意猛的冲上头顶。
陆崇礼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位上,绅士般的打开车门,“筝筝,再见。”
秦筝垂下眸,眼泪渐渐染红了眼眶,“有时候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明明都要走了,为什么不能冷漠一点。”
陆崇礼一怔,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