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被他掠过她脸颊的灼热目光一惊，小脸瞬间又变成了粉粉的水蜜桃，雨水变成了热气，从她的脸上徐徐升起。
“呃……好。”
她不敢看他，低下头答应着。
此时，林特助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何小满也在，似乎有些惊讶。
他对着何小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想到她也会在，他只从车上取来了一条大浴巾。
林特助见到贺云深浑身几乎湿透，，赶忙把手里的浴巾递给了贺云深。
“贺总，您要不要先回去沐浴更衣。”
“嗯，把她一起带上。”
贺云深一边说，一边将林特助递给他的大浴巾转手抛给了何小满。
何小满堪堪地接住浴巾，将它抱了个满怀，赶紧擦了擦不断往下滴水的小腿。
林浩却有些犹豫，他看了看手表，计算着时间。
“贺总，带上何小满的话恐怕会来不及。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您今晚的行程是一个月前早就约好了的，六点要准时去顾家……”
一听到顾家，何小满心头一紧，手上擦拭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肯定是去见他的女朋友，顾紫溪的吧。
晚饭的时间点，去顾家……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要紧。”
“不用了。”
贺云深和何小满同时开了口。
林特助看了看贺云深，又看了看何小满，有些茫然。
何小满低着头，不带停顿地继续说道。
“我说不用了，谢谢贺总的好意，我可以自己走，不耽误你去顾家。”
何小满努力压下心尖传来的抽痛，刻意保持着平静有礼的声调。
可说到最后那两个字“顾家”时，却还是不小心破了功，语气加重了不说，还带了几分颤音，听得林浩的心头也跟着抖了一抖。
看着何小满浑身湿淋淋的样子，虽说比起贺总来要好些，可对女孩子来说也挺狼狈的。
林浩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公事公办，何小满和自己也算老相识，她淋雨成这个样子，他的心不光比石头还硬，竟然比他们贺总的都硬，刚才竟然打算就这么抛下她。
林浩看了看贺云深，见他没有反对的样子，便讪讪地开口。
“小满，是我刚才考虑不周，我们可以先送你的，顾家那边我去打个招呼，说贺总会晚到一会就行，不碍事的。”
贺云深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何小满身上，她一直低着头不看他。垂落的发丝上，突然坠落下一颗水珠，顺着她的天鹅颈滑入了她的锁骨后，消失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浩不由自主地又抬手看了看时间。
就在这时，何小满终于抬起了头，她将手里的浴巾略微整理了一下，还给了林特助，脸上已换上了轻松却决绝的表情。
“我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我不会妨碍贺总的行程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再见。”
说罢，小小的人儿拿起一边的图纸，紧紧抱进怀里，转身便冲入了滂沱大雨中……
三天后，正是萧凡代理权正式开标的日子。
蕾欧娜一早就打扮得非常正式地出门了，忙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先是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啤酒，狠狠地灌了几口，然后便轻手轻脚地去敲何小满的房门。
“小满，你睡了吗？”
蕾欧娜轻声问道。
不一会儿，门内传出了何小满的回应，气息间还带着几分虚弱。
“没，你进来吧。”
蕾欧娜闻言推了门进去，何小满正斜倚在床头，手上拿着本建筑设计类的画册。
“都病成这样了，还看什么专业书，看了不头晕啊。”
蕾欧娜坐到了床尾，伸手夺过了何小满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
她伸手探了探何小满的额头，
“怎么还是有些烫，早上不是已经烧退了吗？”
“嗯，早上是退下去了，现在又有些低烧了。”
蕾欧娜却越想越生气，自从三天前何小满从工地冒着大雨回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病着没好。
“那个贺云深不是和你一起去工地的嘛，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他居然也没送你回来？害你大病一场，太过分了！”
“他之后有别的事，而且，是我不要他送的。”
“你为什么不让他的司机先开车送你呀？那么大的雨，还打着雷，万一你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何小满不语，蕾欧娜气不过，轻轻捶了她的肩膀一下。
“你啊你，性子那么倔，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过去的事就别再纠结了，和我说说你们今天开标会的情况如何？”
何小满问起这个，蕾欧娜瞬间来了兴致，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回忆起了白天的场景……
……
“黄家派来做竞标路演的是原先负责萧凡画作代理工作的职业经理人，说的都是根据以往多年代理经验总结出来的标准流程，再加上，萧老师好像知道他们当年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当场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沈氏集团派出的代表是沈星辰和琳达，他们展示了滨城文化管理局对他们代理艺术品的支持，看似很有政府背景的样子，但一说到海外市场的运营，那个沈星辰就明显接不太上。”
“最后登场的是，贺顾两家的联合竞标组。”
说到这里，蕾欧娜顿了顿，拿起床头柜上的啤酒润了润嗓子。
“我本来以为这种临时组起来的合作组，通常都会请第三方的职业经理人作为代表来做竞标路演，毕竟这样对合作双方来说才会显得公平。”
“可没想到，贺顾两家的联合竞标组，派出的路演代表居然是贺云深！”
“堂堂一个总裁，亲自下场做路演宣讲，那身量，那气场，那效果，不得不说都是杠杠滴！”
“他先是用中文流利介绍了他们联合竞标组的优势，比如他和顾家联合赞助的萧凡美术馆项目，将来对于推广和展示萧老师的作品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后介绍了通过他执掌的那家科技公司，在中标后会开发一款系统，将萧老师作品的进销存实现电子化、全流程的线上管理，杜绝代理商背着萧老师搞小动作的可能性。”
“等等……”何小满惊讶地看向蕾欧娜。
“美术馆项目不是顾家赞助的嘛，贺云深也有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