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能理解男人此刻的心情:“阿北去忙你的吧。”
她知道夜北冥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男人肩上担负的责任,关乎着整个傲天大陆的命运。
看着夜北冥和马笠的背影渐行渐远,凤清欢的目光这才缓缓落在身边的燕子聿身上。
“子聿哥执意要以身犯险,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要帮阿北吧?”
她凝着燕子聿,从昨晚在城楼上赫连世朔对他说出那番话后,她就察觉到燕子聿心里有事。
“他并没有土葬我母妃,我必须找到我母亲的遗体,让她入土为安。”
所以,燕子聿才会提议让夜北冥人拿他作饵,一来将计就计,能够换回南宫澈等人质,他也能名正言顺的进入南岳皇宫,再找机会寻找母妃的遗体。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吵杂声。
凤清欢和燕子聿同时望去,道骨仙风的白袍老人不顾士兵的阻扰,强闯了进来。
老族长一身白袍,沟壑深邃的嘴角,长长的白胡子迎风飞舞。
他身后紧跟着闯进来的丫头,相貌甜美可人,正是老族长的爱徒玉玲珑。
守卫的身手压根不是二人的对手,不仅没拦住老头,还被个小姑娘一掌
拍出五丈开外。
他双手抱拳,欲向凤清欢禀示:“大妃……”
“这二位都是王上的贵客,你们退下吧。”
“是。”
凤清欢再见老族长和玉玲珑,眉眼抑制不住的喜悦。
却不想,她眸底的暖意对视上的却是老族长冰冰冷冷的眼神,还有玉玲珑……
玉玲珑的目光在刚看见凤清欢时,闪过一丝雀跃。
紧接着,小丫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撇了撇朱唇,小心翼翼瞥了眼身边的师父后,脸色也冷了几分。
凤清欢对视上二人的冷脸,清了清嗓子:“老族长,玲珑……”
老族长嗤之以鼻冷哼一声:“绞尽脑汁对阿北下毒的是你,怎么还有脸嫁给他?”
一旁的玉玲珑,同样一脸不高兴的开腔道:“冥哥哥对你那么好,我也是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忘恩负义……”
“老族长、玲珑,清欢以前做错了一些事,但我现在与阿北已经成亲了,也希望老族长和玲珑妹妹能原谅我。”
凤清欢知道,老族长对于夜北冥而言,是比兰姨更要亲近的长辈。
因为以前她对夜北冥的误会,也让老族长对她心生芥蒂,就算被老族长骂上几句,她
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老族长眉头紧锁:“老夫才没空闲听你在这儿忏悔,阿北自从遇到你这丫头,就总是出事儿。老夫听闻他在敌营被困受了重伤,他现在人在哪儿?”
一旁的燕子聿见老头气焰嚣张,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瞧凤清欢,不由也有些冒火。
“老头儿,说话客气点儿。小欢欢怎么说也是你们北冥国母仪天下的大妃娘娘,昨晚若不是有她,你口里的阿北早就走火入魔血崩而亡了。”
燕子聿放荡不羁的叼着一根枯草,没好气的赏了老族长一记白眼。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是欺负他的欢儿妹妹就不行。
闻言,老族长眼神闪过一丝微异,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冷冽的眸光从燕子聿身上一扫而过:“老夫问你话了吗?老夫就算训斥大妃两句,那也是家务事,还轮不到外人说话。”
“哎……你这老头儿……”
燕子聿吹弹可破的俊美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桃花眼流转之间,突然不怒反笑了:“本公子就道夜北冥那小子身上的嚣张气焰是从哪儿来的,现在突然明白了……”
他这话里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凤清欢在刚才听老族长说到家务事三个字时,嘴角微微勾扬。
虽然老人家没给她好脸色看,但显然还是已经接受了她。
她抢先一步,给了燕子聿一记眼神暗示,让他不要再与老族长呛话。
“阿北和马将军在书房商议军机,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不如让清欢陪爷爷和玲珑妹妹,先进屋坐下来喝杯茶……”
老族长皱了皱眉头,虽然看似极不高兴情愿,却是应了声:“好!”
燕子聿丝毫不拿自己当外,眯眼咧嘴笑着附和:“我也陪!”
老族长没好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却什么也没说。
凤清欢引着老族长和玉玲珑进了厅堂,屋外花树清新淡雅,屋内整洁别致。
她挺着隆起的腹,恭敬给老人家倒了茶,柔声轻语:“听阿北说,爷爷这半年来游历山水,行医济世,积下了不少善德。”
老族长端起茶杯,不悦的冷瞥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老夫行医济世,那也是为了给后人积福,希望阿北这辈子再也不要再吃苦受骗。”
老人家的话,明显含沙射影,依然对凤清欢曾对夜北冥下毒之事,耿耿于怀。
凤清欢眼敛低垂,脸
颊微微泛红。
一旁的玉玲珑轻轻扯了扯老族长的袖角,压得极低的声音轻嗔:“师父您就少说两句吧,欢儿姐姐还怀着身孕呢!”
凤清欢感激的眼神投向她,她就知道玲珑那姑娘心软。
老族长瞥了眼凤清欢的肚子,眸底倏地划过一抹异色:“丫头,你把手伸过来,老夫给你号一脉。”
凤清欢不明所以,还是顺从的将皓腕伸到了老人家面前。
却就在老族长的手指刚探上凤清欢的皓腕那刹,突然一阵疾风袭卷而来,燕子聿一把将风清欢拽坐到旁侧的椅子上。
“男女授受不亲,欢儿妹妹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碰你的肌肤?”
燕子聿放荡不羁的调侃声扬起,又回头瞥望向老族长,故作正经:“老族长这半年游历山水行医济世,不会就是故意想要接近漂亮姑娘,占人家便宜吧?”
他这话出,顿时气得老族长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自己到处沾花惹草,竟敢拿老夫与你相提并论!”
凤清欢虽然不知道燕子聿为何会突然拉开自己,但那一瞬她从对方如墨的瞳仁深处,看见了更高深的凝视。
她敏锐的察觉到,肯定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