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听到这儿,似已隐隐嗅到了深宫里争斗的血腥味道。
此刻,冥王低冷的嗓音再度扬起:“大长老从欢儿手中骗走《神草志》,只怕也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效忠他的主子。”
要知道,在整个傲天大陆,无人不仰望仙药族的老族长。
仙药族能医死人、活白骨、练仙丹,北冥国的日益强大,也离不开它的辅佐。
也正因为仙药族的存在,让其余邻国心存顾忌,有着一定威慑力。
夜影双手抱拳,试探出声:“但大长老确实狡猾,末将调派了各路眼线,至今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大长老跟着老族长多年,平日也甚是勤勉。
但老族长却偏偏宁可将一身真传教给捡回来养大的女婴玉玲珑,也不肯传给大长老。
现在想来,老族长定然是早就识破了大长老的企图。
而大长老之所以冒险从凤清欢手中骗走《神草志》的临摹手稿,无非也是想从无字天书里,学到梦寐以求的本事,企图有朝一日,也在傲天大陆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闻言,夜北冥冷冷一笑,鹰眸闪过一丝狠戾。
“就算他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也敌不过黄金的魔力。传本王的旨意……但凡
谁能提大长老的项上人头来,赏黄金万两。”
如今的傲天大陆,动荡飘零。
只要冥王的悬赏令一出,各路人马都会闻声出洞,就算大长老插翅怕也难飞。
“是。”
夜影领命,正要离去。
“等等!你再去凝月阁看看南宫太子的身体恢复得如何,顺便……把老族长练制的凝露丸喂他吃上一粒。”
听闻王上要将凝露丸给东临太子服用,夜影眼底闪过一道惊诧。
他嘴角抽了抽:“王上,老族长练制的凝露丸,是给王上修炼……”
夜北冥眉心微蹙:“本王让你去办,你照做便是,何时也变得如此啰嗦了?”
若不是为了早些打发走那个南宫太子,他也不舍得将老族长练制的丹药给个外族人。
夜影绷着脸,不开心的离开了御书房。
凤清欢轻咳一声,从刚才冥王一把攥住她的手,到现在还一直没松开。
她用力将柔荑从男人的掌心挣脱,佯装冷静:“冥王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你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法子加害太子殿下吧?”
夜北冥鹰眸紧盯着她,唇角上扬,笑意透着温润肆意,爽朗的低笑声随之扬起——
“本王若要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更
不需要掩饰。之所以愿意拿出一颗凝露丸给南宫太子,无非是希望他能早点恢复身体,离开皇宫。”
男人嗓音洪亮坦荡,就算要赶人走,也不需要丝毫遮掩,气势霸道之极。
凤清欢撇了撇嘴角,清凉的水眸半眯,依然看不懂男人的行径出自何意。
她索性不再问下去,话峰一转,淡淡道:“大长老虽然从清欢手中骗走了《神草志》的临摹手稿,但也罪不至死,冥王又何需……赶尽杀绝!”
淡雅的墨竹清香倏地靠近,夜北冥高大的身躯突然逼近,强迫她的小脸望向自己。
凤清欢措手不及,清澈如泉的水眸直直撞进男人如墨的瞳仁。
男人乌黑的瞳仁,似黑曜石般烁烁闪耀,仿若将夜空的星辰全都吸纳进深邃无垠的眸底,耀眼的直让人陷入其中。
刹那,凤清欢微微失神。
男人高深莫测的低冷嗓音传入她耳底:“此人若不能为本王所用,本王就只能杀了他,敌人的朋友,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敌人。”
夜北冥鹰瞳里的光,深邃中透着骇人的狠戾,灼热得让女人瞬间清醒过来。
凤清欢面色清冷,浅浅一勾唇,似笑非笑,拉开了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
不愧是冥王,果然够狠!
“刚才是清欢失言!这原本就是你们北冥国的事儿,与我何干?冥王也用不着向我解释。”
说罢,她飒然起身,清清冷冷的回到矮案前,提起笔墨继续未完成的默抄。
夜北冥凝眸盯着女人的倩影渐远,鹰眸闪过一抹失落。
他冥王何时这般放低姿态,只为想和一个小女人亲近,连不对常人说的心里话,方才也告诉了她。
可显然,凤清欢压根不领他这份情。
接下来一连两天,凤清欢在御书房除了默抄,唯一主动的事情便是用膳。
她依然会先给冥王盛上一碗热汤,然后……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膳桌上,夜北冥绷得生硬的冷声传来——
“本王决定,明日让玲珑帮南宫太子除去体内的蓝莲花情毒,便送他出宫。”
夜北冥这两晚竟然失眠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万坟谷底和在东临国遇见凤清欢的画面……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仔细琢磨,觉得凤清欢对自己的疏冷,定然是对南宫澈旧情不忘。
只有送走了南宫太子,这个小女人才能有心思注意到自己。
凤清欢微微一愣,抬眸正色凝望向他:“太子殿下的
伤势恢复得如何?现在除去他体内的情毒,他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夜北冥眯眯眼,这还是小女人两日来头一回拿正眼瞧自己,却是为了关心南宫太子的伤!
一股子酸溜溜的醋味,在空气里弥漫散开:“吃了本王的凝露丸,他死不了!”
凤清欢能够感受到男人的不悦,识趣的闭上嘴,不再问话。
冥王说明天,那就明天吧!
况且,南宫澈一天不离开,凤清欢心里也同样不踏实。
她心里暗暗琢磨,《神草志》如果今日能默抄完,正好明日交给玉玲珑带回去交给老族长。
想到这儿,凤清欢放下手中碗筷,她得加快默抄的进度才行。
于是,凤清欢安静的离开膳桌,来到她默抄的专属矮案前。
夜北冥看着她默不吱声的放下碗筷离席,鹰眸黯沉,薄唇紧抿。
看来这个小女人心里,确实没放下南宫澈!
想到这儿,男人亦食欲全无。
凤清欢正提起笔开始默抄,听见玉著摔落在桌面的声音。
她忍不住朝着男人的方向淡瞥一眼,隔着银色面具,也能感受到男人轮廓散发的冷冽森寒气息。
冥王又生气了!
但凤清欢实是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