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林默似醉似叹,手重重地落在琴键上,指尖在钢琴上游走,胡乱的弹,又吵又乱。
西门吹雪看着她道:“你醉了。”
林默摇摇头:“我没醉。”她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这是二。”她又站起来道:“我还能走直线。”
她走了条不太直的线,然后一头撞在门板上。委委屈屈捂着额头回望:“你这是什么酒啊,一点酒味没有还这么上头,早知道我就不喝那么多了。”
西门吹雪递了杯茶给她。
她没接,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然后盯着他的脸,盯了很久,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也许我不该顾虑那么多。”
她问:“你喜欢做梦吗?”
西门吹雪道:“我不喜欢。”
林默笑笑:“是害怕醒?”
“不。”西门吹雪道:“因为梦只能是梦。”
“我明白了。”林默站起来,这个回答让她笑意更深,擦了把脸,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以前在短视频上看到的游戏。
“来,跟我做,左右十指相握。”
西门吹雪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做了,跟一个醉酒的人,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林默又道:“右手五指打开。”
西门吹雪照做,紧接着,林默用她最快的速度拉起那只相握的手,死死压在墙上,压在他头顶。
这时候,身高的好处就来了,林默有着比大多数女人更长的腿,她踮着脚很吃力的才完成这个动作,哪怕矮一分都不行。
两手受缚,是个可以任人为所欲为的姿势。
这是西门吹雪从未有过的姿势,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林默按着他的手很用力,是那种一剑深渊的力,他也决计挣脱不开,除非他上脚踹。
西门吹雪当然没有做出那种煞风景的举动,他非但没有踹,反而连动都没动,两个人呼吸很近,非常近,然后,没有了距离。
林默亲上去了。
踮着脚,按着他的手,亲上去,撬开唇齿,一吻而深。
浓浓的秋棠果酒香。
举着手很累,她把他的手放下,紧紧搂着他的腰,浓烈欲狂,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吃下去。
西门吹雪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却也没有配合,林默把他的手放下来之后,手就那么垂在身体两侧,到后来,雪白的墙面有了十道指痕。
她听到他呼吸发颤的声音,听到他胸膛如擂鼓的声音,几乎听到他浑身热血激流的声音。
一吻毕,林默餍足地看着西门吹雪,等待着他的反应。
神奇的是他的脸居然没红,还是那样苍白,或许是因为血都流到了别处的原因。
更神奇的是,西门吹雪的反应居然很平淡,就像刚刚只是吃了顿饭一样平淡。
他垂下眼,目中凝出刀锋般的寒意,冷冷道:“你喝醉了。”
林默道:“我只是有一点醉,意识还是清醒的。”
西门吹雪抬眸,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字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林默道:“你知不知道我还想做什么?”
西门吹雪本不知道,但他忽然之间就知道了,知道了之后怔在原地。
他想不明白,当初那个跟人说话都会脸红,会紧张的抓裙子的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几年变化这么大,这么快?
林默道:“我再问一次,你喜欢做梦吗?”
西门吹雪背过身,道:“我不喜欢。”
“还是因为梦只能是梦?”
“不。”西门吹雪道:“我怕醒。”
林默把他从头看到脚,视线落在某一点,然后大笑,这笑藏着浓浓的不怀好意,藏着深深的觊觎渴望,她走到桌边,拿起一壶酒,打开盖子直接灌了下去。
灌下一整壶,酒壶落地。粉碎。
林默大声道:“怕也不行,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可是魔王啊,你见过哪个魔王要人做梦还要跟人商量的?我让天下陷入无限月读的时候跟人商量过了吗?”
她强硬地拉着他往花厅里面走。
里面有床,一张很小的床,最多只能躺下一个人,现在这张床上躺了两个人。
床在激烈地晃,晃了很久。
“你在想什么?”林默问。
西门吹雪望着头顶被风吹动的床幔,道:“我在想你酒醒了之后要怎么办。”
“你想的太多了。”林默手指穿过他的鬓发,额头相触,轻蹭,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种时候,你不该想任何事。”
这个动作让西门吹雪近乎颤抖的呼出一口气,手紧扣床沿,他的剑与他近在咫尺,这一刻,他竟想要握剑。
“那这场梦就别让我醒!”他喘丨息,身上热汗淋漓,声音也有些喑哑。
结束之后已是黄昏,林默睡了过去,他凝望她的睡颜,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而后扭头望向窗外,满目萧索,簌簌落叶一片片的被风撕扯着,裹挟着,在天地之间飘荡。
无论落叶飘得多么高,飘得多么远,最终岂非都要零落成泥?
入夜,林默酒醒了。
她披着一件衣服点起灯,从桌子上找了壶冷茶喝。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转过头问。
“你清醒了吗?”西门吹雪问。
林默道:“我一直都很清醒。”
西门吹雪道:“你若是清醒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林默道:“你说我不该,可你也没反抗啊。”
西门吹雪不说话了。
“我中的毒就算解了吧?林默道:“我今晚就走,从这里到武当的话,要赶在下个月十三之前,时间还是挺紧的,你去吗?”
西门吹雪道:“我不去,武当有解剑岩。”
没有人能带兵器上武当,也没有人能让西门吹雪解剑。
“你还回来吗?”
他问的是,如果离开这个世界,你还会回来吗?
林默道:“或许吧。”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就回来看看你。”
“只看我?”
“只看你。”
……
林默抱着猫回到神侯府时已是第三天的清晨,楚留香已在这里等她,看上去等了很久,因为他正在跟冷血一起在院子里看《海贼王》。
冷血经常外出办案,别人都追完了海贼王,他还没有,他才看到主角的哥哥被海军捉住,押上刑场,眼看刽子手就要手起刀落……
他跟楚留香正在看手起刀落,林默进去时还在听冷血说:“艾斯绝不会死的。”
楚留香也笑着说:“没错,这部作品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死人。”
艾斯果然没有死,他的弟弟在那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用霸王色霸气震慑了刽子手,刽子手晕了过去。
两个人虽然都肯定艾斯不会死,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林默把行李放下,很识时务的没有剧透,因为她记得跟铁手一起看这段的时候,她的电脑差点被铁手给砸了,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虎目含泪,气冲冲地回到旧楼把挂在上面的海贼旗扯吧扯吧填了灶坑。
楚留香道:“听说你中了毒,到西门吹雪家住了几天。”
林默点头。
楚留香道:“你赢了。”
“嗯?”
楚留香道:“我没能找到陆小凤,只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被剑气割裂的树叶和飞鸟的羽毛。”
林默道:“看来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楚留香道:“怎么样,你可还有心情跟我出海去逛逛?”
“不了,我要去武当。”
“武当派?也是,下个月十三是任命下一任武当掌门的日子,到时那里可比海上热闹得多。”
林默笑道:“香帅要去凑个热闹吗?”
楚留香失笑道:“我就不了,我现在只想出海冒险。”
……
九月十二,才下过一场秋雨,微寒。
武当的解剑岩上陈列着诸多兵器,旁边站着七个穿着道袍的人面带微笑,客客气气的提醒那些不肯解下兵器的人,莫要坏了规矩。
当然没有人不识时务,就像没有人会在少林寺喝酒吃肉一样不识时务。
现在林默就想做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她本没带剑,但在解剑岩前当着道士们的面掏出了乖离剑,乖离剑让九月的天更冷,她拿着剑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还生怕巨大的乖离剑不够显眼,她不仅抗在肩上,还甩了甩。
七个道士站在解剑岩边眼观鼻鼻观心,别说让她解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算她扛着剑反复横跳也没人看她一眼。
她只好扛着剑大大方方进去,与数不清的道士擦身而过,却如入无人之境,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隐身术。
对于强闯武当的人,这些道士本该有数不清的方式将这个人像是赶苍蝇一样赶出去,但对于林默,他们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无视她。
她爱干啥干啥,就算她当场脱了裤子在大典上拉屎也断断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无视她,对彼此都好。
就在林默以为自己将要观山一日游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有人混进来了,快!在前面,捉住他!”
林默眼睛一亮,晃悠到那些来抓人的道士中间,随手逮住一个人问:“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被她逮住的道士瞅瞅乖离剑,又瞅瞅林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您,您这说的是哪的话?贫道……贫道可不曾对您不敬啊……”:,,.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