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呼吸微促,香甜的吐息落在沈妄唇上:“我……我记不清了,是梦到的。”
沈妄低低笑了起来,胸膛里好似藏了一架管风琴,好听得紧:“我帮你想起来。”
于是,沈妄再一次将唇覆上,帮顾笙笙加深了记忆。
顾笙笙的唇尝起来是甜的,像滑嫩的布丁,又似初开的花瓣,沈妄将那一点可爱的唇珠衔在口中细细吮吻,樱粉色的唇逐渐变红,娇艳欲滴。
顾笙笙睫毛颤抖,不知不觉伸出手环住了沈妄的胳膊,心里醺醺然似荡起了秋千,倏忽飞到最高处,又荡了下去,没个着落,只有沈妄宽厚坚实的肩是唯一的倚靠。
两人都生疏得很,沈妄很快就无师自通,高挺的鼻尖轻轻蹭着顾笙笙的,低声诱哄:“张嘴。”
……
卧室里安静下来,只隐约听见细微水声。
等顾笙笙回过神时,两人已经滚倒在床上。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顾笙笙陷入软绵绵的被子里,沈妄身上特有的冷淡香气与热度席卷而来,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感官。
炎阳之气涌入体内,顾笙笙从未觉得灵气如此充沛,如久旱逢甘霖。
原来亲吻的感觉这样美妙。顾笙笙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在柔软床单上轻轻蹭动。
偏偏沈妄忽然抬起头来,两人唇瓣分开时发出“啵”地一声,叫人耳热。
沈妄鸦黑的短发泛起潮意,低低喘息着,眼底翻涌着顾笙笙看不懂的情绪。顾笙笙有些不乐意,纤细手指埋入他发间,放肆地揉乱了。
沈妄顺着她的动作抬起眼来,凌乱额发后是一双黑漆漆的眉眼,汗水沿着冷白肌肤往下滚,只有唇是红的,有种煞气腾腾的艳色。
顾笙笙眼角泛粉,用沈妄最无法抗拒的,奶声奶气的腔调叫:“沈妄。”
沈妄低声回应:“嗯?”
“沈妄。”顾笙笙长腿勾住沈妄后腰,用一种恃宠而骄的姿态抬起脸来,“还要亲。”
沈妄眼底有什么轰然崩塌了。
两人又吻了一次。
这一次,顾笙笙有些喘不上气来。如果说方才的吻是荡秋千,这一回就是海上掀起了狂风巨浪,她是浪尖的一叶扁舟,几乎要被撕碎。
再吻下去,就要锁文了。
顾笙笙喘不上气来了,嘴巴也开始疼,就推沈妄的肩膀。可她越推,沈妄的动作就越凶狠,要把她一口一口吃下肚似的。
顾笙笙舌根发麻,含糊挣扎道:“停,不亲了。”
男人在这紧要关头,哪个能停下?沈妄从不是禁欲之人,这几个月顾笙笙日日缠着他撩拨,如今终于能尝上一口,哪肯罢休。
顾笙笙发出要哭似的呜咽,努力抽出手腕:“晚安吻亲完就要睡觉了。”
她这微弱挣扎,除了火上浇油并无其他用处,沈妄似笑非笑道:“是,这就睡你。”
顾笙笙脸颊通红,怒道:“我听得懂,你在占我便宜!”
沈妄惊讶道:“变聪明了?”
这下顾笙笙可真生气了,摇头摆尾地扑腾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沈妄被蹭得火星乱迸,不断吻在顾笙笙脸颊上,用鼻尖蹭她,迷人嗓音能将圣女也拉下祭坛:“别怕,不会弄疼你的……”
顾笙笙不肯听,躲闪着嚷嚷道:“我要咬人了!”
沈妄只是笑,胸膛震动:“你咬。”
于是顾笙笙在沈妄将舌头伸进来时,一口咬了下去。
沈妄浑身一震,口中有血腥味弥漫开来。猛兽见了血更加激发凶性,他凤眸隐隐泛红,更加用力地压制住顾笙笙双手,眼神一寸寸刮过她白嫩肌肤和嫣红的唇。
沈妄冷着脸时,看着很吓人。顾笙笙先发制人,嘴一撇就要哭。
“……被咬的是我,你哭什么。”沈妄不敢再凶她第三次,郁闷不堪地把脸埋进顾笙笙冰凉馥郁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
顾笙笙见沈妄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就理直气壮道:“是你让我咬的。”
沈妄沉沉地压着顾笙笙,热气蓬勃:“我让你咬你就咬?平时让你乖怎么不乖?”
“今天不咬了。”顾笙笙卖乖地道,又推沈妄:“我喘不上气了,你好沉啊,硌人。”
顾笙笙每说一句,沈妄的呼吸就沉重一分,他松开顾笙笙的手腕,把她整个搂在怀里,烦躁地道:“闭嘴,让我抱一会儿。”
顾笙笙拿脑袋轻轻撞沈妄的下巴,又抱住他胳膊:“那你不准乱摸。”
沈妄“嘘”了声,顾笙笙就乖乖闭上嘴,灵动眼眸转动,盯着沈妄形状分明的喉结。
卧室里灯光熄灭,只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边地板上的月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沈妄呼吸沉沉。
过了会儿,顾笙笙小声地叫:“手拿出来!”
大床上布料窸窸窣窣摩擦,床脚吱呀。又过了会儿,“啪”地一声脆响,终于安静下去。
……
顾笙笙在剧组这些日子着实累着了,小脸上奶膘都褪了些,越发凸显出容貌中的浓艳。晨光里,她一把绸缎般的长发逶迤散落枕畔,桃腮泛粉,唇瓣微微分开,像在等一个亲吻。
沈妄静静审视着她,每一次看见顾笙笙,都会重新被惊艳一遍。沈霆琛究竟中了什么邪,才会将顾笙笙拱手相让?
不。应该问,顾笙笙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苦追沈霆琛而不可得。
沈妄垂眸,望着顾笙笙毫无防备的睡颜,眸中酝酿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在沈妄的注视下,顾笙笙吧嗒了一下嘴,粉嫩唇角挂出一丝可疑的晶莹。然后,她十分自然地贴上沈妄深蓝色的丝质睡衣,蹭了蹭。
“……”沈妄心口的阴云散去,变成了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和嫌弃。
到底没把她推下床,只是泄愤地在嘴巴上亲了一口。又香又软,于是又亲了一口。
闹钟轻轻震动起来。沈妄深吸口气,克制地把顾笙笙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扒开,谁知一动,顾笙笙就哼唧起来,八爪鱼似的把他缠得更紧。
沈妄有些无奈地看着睡着了也要缠人的顾笙笙。
沈妄素来自制,恢复健康后日日早起,雷打不误。他车祸后躺了半年,倒是让公司里的魑魅魍魉统统现了形。他重新接管沈氏,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何况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沈妄轻轻将一个抱枕塞进顾笙笙怀里,抱枕软绵绵,哪及得上沈妄怀里温暖坚实。
顾笙笙又哼唧了一声。
沈妄只得把抱枕丢开,抱着顾笙笙撸猫似的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绸缎般的长发,顾笙笙眉头渐渐舒展,又甜甜地睡了过去。
沈妄唇角轻勾,生出一丝被小猫认主的满足感。
这些日子顾笙笙不在身边,他又开始失眠,索性熬夜工作。算起来,只有昨夜睡得最好。
沈妄索性闭上眼,抱着顾笙笙重新睡下了。
这一觉就睡过了头。沈妄是被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吵醒的,他还没睁开眼,就先闻到了一股香气。
顾笙笙盘腿坐在床上,正在用钳子夹核桃。她眼睛光顾着看手机里的视频,咔嚓一下,核桃连壳带仁都夹碎了。
顾笙笙就把核桃仁扒拉出来,丢进嘴里,新鲜饱满的大核桃仁脆脆的,嚼得满口香甜。她满足地左摇右晃,被视频逗得直笑。
身后床垫晃动,顾笙笙回过头,见沈妄醒了,就道:“你怎么才醒呀?”
沈妄掀开被子坐起来,淡淡道:“我一早起来,是谁抱着我不让我起的?”
顾笙笙根本不记得了,理直气壮:“我不知道。”
沈妄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撑着扶手下床。顾笙笙忙光着脚下床,帮沈妄把轮椅推过来。
沈妄见她白生生一双脚踩在长毛地毯上,就道:“回床上去。感冒了不管你。”
顾笙笙就坐回床边晃悠着腿,虚伪地道:“不用我帮忙吗?”
沈妄睨她一眼:“这些日子你帮过忙?”
沈妄如今身上有了力气,右脚也能微微使力,上下床去洗手间这些事自己都能做到。他生性要强,除了顾笙笙之外,已经不用旁人帮手。
何况,现在沈妄视力恢复,上洗手间和洗澡这种事,顾笙笙就害羞起来,不要帮他了。
顾笙笙跟沈妄想到了一处,耳根一红,就撇开头不理他了。
沈妄去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需求,又打开水龙头洗漱一番,清清爽爽地出来了。
顾笙笙拿着钳子,还在吭哧吭哧夹核桃。
沈妄道:“你在做什么?”
顾笙笙兴致勃勃道:“我剥了核桃仁,准备做琥珀核桃。”
沈妄无奈:“我是说,这种事怎么不交给佣人做?”
“这是送给爷爷的。”顾笙笙回头,看着沈妄的表情,哼哼起来:“大年三十要去给爷爷拜年,你不知道吗?”
沈妄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琥珀核桃也能当礼物。沈妄视线落在放核桃仁的瓷碗里,用眼睛都数得清:“打算做几颗?”
“还不是这个钳子太难用了。”顾笙笙冲沈妄告状似的伸出手,雪白细嫩的掌心被钳子压出一点红印子。
沈妄在她手掌上轻轻一拍。在顾笙笙喵喵大叫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沈妄这回浅尝辄止:“这是早安吻。”
顾笙笙呆呆的,像被捏住后颈皮的小奶猫。沈妄没事人似的,从篮子里抓住几颗核桃,大手一捏,送到顾笙笙眼前。
核桃壳片片碎开。
顾笙笙虎躯一震,小脾气全咽了下去,怯生生地看了眼沈妄。
沈妄矜持地抬起下巴,把手掌往前一送:“拿去。”
顾笙笙小心翼翼地扒拉开核桃壳,把几颗完整的核桃仁捡出来,还把一颗最大的送到沈妄嘴里。
沈妄被伺候得那是相当满意,一边咔咔地帮顾笙笙捏核桃仁,一边道:“你怎么知道要回老宅过年?”
“爷爷告诉我的呀。”顾笙笙又抖擞起来,把脚架在沈妄腿上暖着,“我特地问了爷爷喜欢吃什么点心,爷爷说喜欢吃琥珀核桃。”
沈妄漫不经心:“老爷子还有牙么?”
顾笙笙嗔怪道:“不敬长辈!怪不得爷爷说你脾气坏,是个臭小子。”
沈妄咔嚓捏碎一把核桃,似笑非笑:“跟爷爷聊得挺多?还说了我什么?”
“……说你打小就特别聪明,是个商业奇才,同辈翘楚,特别给爷爷长脸。”顾笙笙低眉顺眼。
沈妄把核桃仁丢进碗里,肥头大耳的核桃仁堆了满满一碗:“够了吗?”
“够啦!”顾笙笙杏眸亮晶晶地道,“沈妄好厉害!”
沈妄矜持抬手,顾笙笙忙双手递上手帕。他把手指擦干净,道:“饿了。”
顾笙笙笑道:“粥也该熬好了。我推你下楼吃。”
“在房间吃。”
“下楼晒晒太阳嘛。”
“不晒。”
“走啦走啦。”
“……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细节要仔细寻找。)
妄崽一把捏碎核桃仁,挺胸等着夸奖
笙笙:奶猫害怕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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