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脩与倪鸢都知晓,倘若南宫云谋逆的事情公诸于世,南宫家必然是株连九族,这样一来南宫子华也躲不过灭顶之灾。
南宫子华与二人而言都是友人,卫长脩也知晓,南宫子华只是受南宫云的命而行事,他也从未想要害过自己,念在旧情,便同倪鸢商议瞒住此事,给南宫子华活命与改过自新的机会。
卫长脩控制住了南宫云安排在宫内外的势力,也找出了南宫云拦截消息,制造谎言的证据,他要做的,只是让姜文浩知道,南宫云故意传递利州假消息,以此来治他的罪罢了。
可卫长脩没有料到,倪鸢竟然暗中动手,先一步杀了南宫云。可她明明知道,南宫云封锁利州消息,险些导致利州亡城,姜文浩一旦知道,必定也是死罪,她为何要先多此一举
侍卫双手呈上一封染血之书“皇上,这是丞相手中紧握的信件。”
姜文浩面露几丝嫌弃,看向一旁的刘公公“你去看看,写了什么。”
此刻的刘公公还处于惊讶状态未能回过神来。
“叫你去看看”姜文浩没好气的给了刘公公一脚。
刘公公连忙反应过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一边说着一边去接侍卫手中染血的信件。
倪鸢默不作声,这个刘公公,与南宫云一丘之貉,现在南宫云倒地,他暗中这些党羽,鸟兽尽散,谁敢来沾染是非。
刘公公颤抖的打开信件,开口念了起来“老臣自知有罪,见公主回,便知大限已至。不求皇上宽恕,自我了结。臣悔之,不应苟同柏松陷长脩于险境,然臣之无奈,不敢求皇上谅之唏今臣赴死,亦不放过同罪之人,将功赎罪,只求圣上宽恕南宫族人。望圣上明鉴之。”
念完,御书房中出奇的安静。
姜文浩满脸阴沉,双手紧握成拳,咬牙欲有爆发之势。
倪鸢不做声色,等着姜文浩说话。
卫长脩暗暗拧眉,眸中神色复杂。
冯攸疑惑又吃惊,没有想到一回宫就发生了此等事情,看这信件内容的话,利州的事情都是南宫云与陌柏松合谋而成,自己与父亲都是受了这两个人的蒙骗。而今南宫云看见公主回来,知道瞒不住了,所以以死谢罪,甚至想要将功赎罪,供出了陌柏松,只求皇上放南宫家族其他人一条生路。
“来人去将陌柏松那个老家伙给朕带来”姜文浩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皇上,此事臣觉得不简单。”冯攸总觉得其中有哪里怪怪的。陌柏松向来是以卫长脩马首是瞻的,结果现在突然和南宫云是一伙的,对,就是此处奇怪
“凡是讲究证据,皇上派人调查一番便知晓。”卫长脩平静地说着,他猜不透倪鸢到底要做什么,她想要陷害陌柏松可陌柏松并无过错,且还是他的人
倪鸢点头赞同“皇上,还是先行调查吧。”她就知道,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要除掉陌家,他定然会阻止
卫长脩抿唇,看来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皇上老臣冤枉啊”御书房里,两名侍卫压着陌柏松进来。陌柏松一头跪下,他才走之宫门口,便被人压了回来,路上询问才得知南宫云坠楼死了,可南宫云死了,这关他何事呀
姜文浩怒发冲冠地坐在龙椅上,指着陌柏松道“好你个老东西竟然连朕也敢骗”
陌柏松一头雾水“皇上老臣冤枉啊丞相之死,与老臣没有干系啊”
“哼他都已经如实交代了你还妄想狡辩”
“交待丞相他他交待了何事”陌柏松甚至疑惑,听闻南宫云坠楼的消息,他也是大吃一惊,这厮与自己斗了半辈子,结果却落得个摔死的下场。
“真是,气煞朕”姜文浩手足无措,看着陌柏松一点也不准备坦白的样子,连忙吩咐左右,“打,打到他说为止”
“皇上。”卫长脩上前,“侍卫已经带人前往陌府调查,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是莫要冲动。”
倪鸢冷眼看着,一语不发。
冯攸知晓陌柏松是卫长脩的党羽,心中暗暗猜测,未必南宫云之死,与卫长脩有关系
“倘若属实,朕一定要将你满门抄斩竟然敢愚弄朕”姜文浩狠狠说着。
陌柏松求助地看着卫长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何事。
卫长脩脸色沉重,没再说话。
陌柏松硬着头皮,只能够看向姜文浩“皇上臣真的不知,臣究竟犯了何事”
“你装你给朕接着装姐姐早已经告诉我,利州瘟疫已然被消灭,你与丞相却联手将朕蒙在鼓中丞相以为死了便能赎罪休想敢如此愚弄于朕,朕要你们二人都不得好死”姜文浩甚是愤怒。
陌柏松闻言一惊,利州瘟疫的事情他也以为利州真的完了,从未想着竟然消息都是假的南宫云死了,为何利州消息的事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陌柏松脑海里一片混乱,连忙解释“皇上臣对利州的事情一概不知啊利州之事,都是冯将军的人在负责与臣无关啊”
“无关”姜文浩咬牙,“莫不是丞相死了还要陷害你”
“他”陌柏松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连忙道,“皇上丞相之死有蹊跷啊有蹊跷”南宫云那般野心勃勃之人,怎么可能会坠楼自杀
“尚书大人,你也不必再狡辩了。虽说利州消息是冯将军的人在负责传递,可是本宫回宫之后,利州信使八人全部被杀在杀手的身上,可是搜出了你尚书府的令牌”倪鸢冷冷看着陌柏松,不急不慢地说着。
陌柏松浑身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她狡猾的眸子里,仿佛隐藏着深深的笑意。是她是她是她又故技重施想让自己与南宫云鹬蚌相争她就是暗中得利的渔翁没想到,南宫云竟然是栽在她的手里这朝堂内外,除了她,还有谁会有如此玲珑心思,想要一举铲除自己与南宫云
陌柏松想明白了此事,可是却无法辩解。他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凭一番猜测便指认倪鸢的话,无疑是加快自己的死亡。
“皇上”正值此时,身为尚书侍郎的高高领着人大步而来,跪地道,“皇上,臣带人去尚书府调查,得到了此物”
“呈上来”
高高将一页烧残的信纸递上去,道“这是在尚书府后院的草丛之中寻到,离草丛数米处,还有焚烧纸张之后的痕迹。这一页残书,想必是在焚烧之中被风吹进了草丛之中的。”
姜文浩结果残纸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已经残缺不全,只有零散的一段内容“臣姐挂念,明日回朝”
“姐姐,你过来看看。”姜文浩连忙唤过倪鸢。
倪鸢疾步而去,看到了残信,大惊“皇上,这是臣姐在回朝都的前一日给您写的信啊怎么会怎么会”说罢,她气愤地看向陌柏松,“果然是你你竟然拦截了本宫给皇上写的书信怪不得怪不得利州断粮本宫与大将军险些都被你给害死”
陌柏松倒吸一口凉气“你你”
姜文浩狠狠拽紧了拳头“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情来”
“皇上皇上”陌柏松惊慌解释,“老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丞相许也是被人害死皇上您务必明察秋毫”
姜文浩冷眼“陷害那你告诉我,是谁人要陷害你又是谁人能有这个本事将丞相在宫里给杀了”
“是”陌柏松张口,他多想一口说出倪鸢,可是他却半点没有证据,“皇上此事真相尚未查明,不能依靠一张纸便定臣的罪啊”
“杀手身上有你尚书府的令牌,你府中寻出为烧完的信纸,一切的证据都说明了就是你与丞相狼狈为奸还想狡辩”姜文浩气得一把举起茶杯狠狠砸向了陌柏松。
陌柏松来不及躲,茶杯直直砸在了他的胸口,水溅了一身“皇上皇上此事疑点重重求皇上派人好好调查啊”
“证据确凿,又有何好调查的”倪鸢冷语。
陌柏松咬了咬牙,质问道“公主,您如此着急定臣的罪,居心何在”
“你这个老东西敢对姐姐不敬”姜文浩下一刻就欲要说出拖下去。
“皇上”陌柏松打断了他,“臣敢问,丞相为何要去摘星阁他为何会写下遗言拉臣下水封锁利州消息,臣又有何目的臣的女儿可是大将军的正妻,臣这样做了,对臣又有何好处呢”
他的一番发问叫姜文浩顿住了,也是,他的女儿可是卫长脩的将军夫人呢,要是卫长脩死在了利州的话,他女儿不就守寡了姜文浩如此想着,慢慢地坐了下来,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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