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中,气氛分外压抑。
“王爷,此事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借王妃一事大做文章,还请您明智一点!”卫长修郑重的说着。
姜华逸却目光一冷,恨恨的看着他:“那大将军倒是说说,这大做文章之人,到底是谁?”
“王爷,您心里应该清楚。”卫长修问心无愧的说着。
姜华逸冷冷点头:“是,正如将军所说,本王心中清楚得很!这人当真狠毒,我妻儿何罪要遭此变故?既然这人无情,也休怪本王无义!”
倪鸢看着这不妙的情况,心下也明白了,未必是南宫云在其中挑拨离间,王妃的事情也是他所做的?虽不知道王妃何故牵扯其中,可是看姜华逸这个样子,分明眼中满是仇恨的就是卫长修啊。
“王爷……”倪鸢也欲再解释,卫长修与她都不可能害王妃,此事定是南宫云在从中挑拨,让姜华逸认定此事是她和长修所为!
“滚!”姜华逸冷冷说着,负手离去,再不待见二人。
卫长修亦是冷眸,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鸢儿先我们回去,让他冷静冷静。”这人冥顽不灵,非要听奸人之言,他也无可奈何。
倪鸢难过的垂下眸子:“不知王妃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会有人照顾她的。”
卫长修带着倪鸢缓缓走出了王府,两人又上了马车。
马车中,倪鸢抱歉的看着他,道:“又是因为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卫长修语气郑重道:“傻鸢儿,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想借机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就算你不送这个枕头,那人照样有办法害王妃再嫁祸将军府。”
倪鸢拧眉,若此事当真是南宫云所为,利用了自己和王妃关系交好,然后送了王妃安眠枕一事挑拨离间的话,那那些麝香,又是何时何地被放进去的?在将军府,还是在王府?
南宫云当初把自己送进将军府作为棋子,未必他安排在卫长修身边的眼线,远不止自己一个人?!
“不管是谁,敢伤害到你分毫,我定不会放过他的!”卫长修说着,心中也有了主意。
倪鸢连忙劝道:“将军,我们应该把那个想嫁祸与我之人找出来才是,找出他来一切便真相大白了。你与王爷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而置气,你们两人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鹬蚌相争,只会让渔翁得利。”她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
卫长修亦是明白这个道理,淡淡道:“只望他能明白才是。”
倪鸢微微叹息道:“王爷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如今突遭此事他心中难以过去,稍加时日便好了,只是王妃的事情,让我真的好难过……待回府之后,我便去抄一百遍《地藏经》给小世子以来赎罪,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鸢儿……”卫长修心疼的看着她,“你本不该被牵扯其中。”
“将军何出此言,此事着实是我处理不周,我间接害了小世子,所以王爷与王妃就算怨我怒我,也无可厚非。王爷已经是网开一面未追究我的责任了。”倪鸢淡淡说着,她能够想象,痛失亲人的那份滋味。
“鸢儿莫要太自责,此事真相,我定会查明,还你一个清白!”
“嗯。”清白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今叫倪鸢担心的事是卫长修与姜华逸之间的关系,今日这般一闹,他们便更加疏远了,若真是南宫云在从中作梗,岂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愿。
马车上,良久的沉默,对于此事,卫长修心中亦是有许多猜测,王妃之事,无疑是一个导火索。
“将军。”马车渐渐缓慢了下来,倪鸢语重心长的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卫长修从思考中回过神来:“鸢儿何事?”
“我认真考虑了一番……”倪鸢垂下眸子,眸中亦是掩不住的落寞,“王妃突发此事,叫人痛惜不已。而此刻你我婚事又临近,此刻办大喜之事,恐是于理不合。不如将婚期推迟一些,过了小世子的丧月再说吧。”
卫长修闻言思考起来,并未第一时间反驳,因为她说的确实在理,王妃腹中孩儿是皇室,皇室陨落,丧月之内本就不许操办喜事。虽然他很想与她结为夫妻,可看如今的情况,确实得推迟些时日了。
再加上之前得到的情报,他们的大婚之日,恐怕暗中有人策划着另一场阴谋,如今婚事推迟,倒也可以落实敌情。
权衡利弊之后,卫长修才微微点头:“鸢儿想得周到,大婚如你所言,先推迟下去,日子待定。如今王府办丧,整个朝都也都不得见喜。”
“嗯。”倪鸢淡淡应着,心中的失落感令人无所适从。
王府之中,姜华逸猛然摔碎茶杯:“他今日前来惺惺作态,真是气煞本王!”
暗中,一个黑衣人走出来:“王爷,此事三思,或许此事真的与他们无关。”
“无关?!”姜华逸更加气愤,“你是在袒护倪鸢吧?!哼,倪鸢不过只是他卫长修用来接近芝蓉的一颗棋子罢了!”
黑衣人面色一沉,冷静分析:“王爷,可您仔细想想,卫长修谋害王妃,那意义何在?而且还将麝香藏在倪鸢所送来的礼物之中,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华逸冷笑:“因为他知道本王与芝蓉都不会怀疑倪鸢,所以故意如此来洗脱他的嫌弃。至于他做此事的目的,恐怕是知晓了我与丞相的事情,所以以示警告。”
“王爷,我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还是应该慎重调查。”黑衣人再次劝着。
“卫长修当年一手掌控所有兵权,半点不给留本王,早就对本王有所顾忌。他一心又为姜文浩着想,处处提防于我,他暗中做了多少针对本王的事情本王通通知道!如今我回到超朝都来,本是想与他谈和,奈何他愚忠!而今既然敢伤害到本王的身边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黑衣人再无话可言。
姜华逸紧握拳头,眸中的怒火欲有燎原之势。
马车抵达将军府,卫长修要去处理事务,倪鸢便同晓蓉回去暮烟阁。
卧房之中。
“头疼。”倪鸢叹息着,坐到了椅子上。
晓蓉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倪鸢递上来,道:“姑娘真是可怜,好心反遭误会,也不知是谁心肠如此歹毒,此般暗算姑娘!”
倪鸢喝着水,倏地因为晓蓉这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然放下杯子,直直看着她道:“你说,此事会不会根本是冲着我来的,而非是冲着将军与王妃而去。”
她一直想着是有人要因为这件事情挑拨长修与姜华逸的关系,可若是此事单单是有人针对自己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晓蓉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忆道:“可是枕头姑娘做好之后,奴婢便包装好,然后一直放在暮烟阁的礼品室之中,隔了一夜,便送给了王妃。莫不是有人对姑娘的一举一动都监视着,然后趁着那一夜给枕头之中加入了麝香?”
“这很有可能。王妃身怀六甲,在王府中随时有许多人照顾,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每日用的枕头给做些手脚,可是有些难度。然而偷溜进礼品室中,用一夜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就相对容易得多了。”倪鸢分析着,心下不禁怀疑,未必又是潇潇做的好事?!
近来一段时间,潇潇在听雨阁如在冷宫,平日里两人几乎没见面。经过上次莲花小宴的事情之后,潇潇已经收敛其芒,安分守己的待在将军府之中,生怕她说出当日事情,让她在府中不再有立足之地,没理由如此再来陷害自己才是……
“如今就是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人,究竟居心何在。”倪鸢淡淡说着,没有半点头绪,那个枕头,除了针线的细微不同和那么多的麝香之外,没有留下半点有用的证据了。
那么多的麝香!
倪鸢猛然起身,意识到了一个疏忽了的大问题。
“姑娘,您怎么了?!”晓蓉疑惑又着急的问着。
倪鸢表情震惊,看向晓蓉,蹙眉询问道:“你可还记得,方才王府护卫给我们看的安眠枕。”
晓蓉疑惑,点头:“记得,被一刀斩破,药材都显露在外。”
“那你可还记得,那些麝香,量大概有多少?”
晓蓉仔细回想,道:“很多,掺杂在药材之中,明显有人强行塞了许多进去!”
“是的,很多……”倪鸢深吸一口气,又道,“那你可还记得,这个枕头送去王府有多久了?”
晓蓉算了算日子,道:“姑娘,半月有余了。”说完,她眸色大惊,诧异的看着倪鸢。
倪鸢眸色沉重起来:“半个多月了,那么多的麝香,王妃夜夜都用着枕头,却在昨夜小产……”
“着实,时间算起来也不对啊,那么多麝香,倘若真是枕头的问题,那王妃不早就……”
倪鸢更加头疼,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王妃确实是从枕头送给她之后就一直在用的,若是一开始枕头里就有那么多麝香,那王妃腹中的孩儿恐怕早就没了。所以,这些麝香应该是枕头进了王府之后才被塞进去的?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恐怕还是王妃的身边之人吧?
“不行,此事一定得让王爷知道,是王府有人要害王妃!”倪鸢分外着急。
“姑娘,您千万不要冲动,王爷如今恨死我们了,不可能再见我们的,也听不得我们解释。”晓蓉分外苦恼。
倪鸢深吸一口气,揉着额头道:“总会有办法让他知晓的,只是最近暂时不要去王府了,先让这件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别的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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