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婉眉锋一凝,“少东家,那你这烟雨楼可来了了不得的人物。有乐器吗?什么都可以,给我一个。”
“我有笛子,我过来。”段冰泉立刻起身快步穿过长廊来了童婉他们这边的卡座,“童姑娘,给你笛子。不知道童姑娘要怎么做?”
童婉接过笛子没有答话,指尖横笛一转,指腹扣上,清朗的笛声瞬间扬起,将清悦的琴音压下去几分。
烟雨姑娘抬眼往这边看来,童婉面无表情的回视。
琴音与笛声合奏,乍然听起来好似天作之合,实则却是暗中较劲儿。琴音想摆脱笛声的压制,努力拨高了音调,结果依旧被笛声控制着,到最后甚至被笛声压着被迫跟着笛声的节奏走。
烟雨姑娘的眸光终于变了变,目光紧紧锁着童婉,指尖扫过琴弦,琴音争鸣,那些疯狂叫好的男人们突然都跳了起来,冲向童婉这边,“闭嘴!不许吹!”
“他们想干什么!”小侯爷和景天立刻站起来,挡在童婉面前。
段冰泉也身形一晃挡在童婉前面,抬手一招,藏在暗处的打手纷纷露头,将冲上来的那些人挡住。
“娘的,叫你不要吹了!我们要听烟雨姑娘弹琴!你他娘的再吹,老子杀了你!”冲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先前就跟童婉有过冲突的络腮胡大汉,他跑在最前面,转身抱起身旁的一盆盆景就朝着童婉这边砸了过来。
段冰泉一掌将盆景拍开,命令冲过来的那些打手,“将这些人全部控制起来!”
打手们也不明白好好的花魁大会,怎么突然就起了暴动。他们都觉得这个童公子不仅人生的俊美,笛子也吹的很好听啊,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就那么生气不让吹了呢?
暴动的人中有普通人,但也有像大汉一样的修者。打手们冲上去,迅速的将那些普通人控制住,修者却没有那么好对付。
这些修者甚至还拿出了武器,各个目呲欲裂跟童婉好似有杀父之仇一般,一边大骂一边举着武器冲过来挥砍。
景天和小侯爷当即抢过旁边的椅子砸过去,但椅子还没砸到人,就已经被人用剑给劈碎了。
“他娘的这些人是真的疯了吗?”小侯爷这种纨绔出门向来不喜欢在身边佩剑什么的,此时面对持剑砍来的人就显得十分吃亏。
景天倒是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柄长剑,与正面冲过来的三人打成了一团。
段冰泉护在童婉身前,一掌拍飞劈砍而来的利剑,同时抬腿将人踹飞出去,“童姑娘,这些人的行为不正常,你先走。”
“走什么?怕她?”童婉脚尖一点跃身站到栏杆之上,“要怕也该是她怕我!”
清朗的笛声突然低沉下去,若说方才犹如鸟啼,此时便是风雨欲来前的雷声轰鸣,庞大的压力瞬间笼罩而下。
其他人没有感觉,烟雨姑娘的脸色却是猛的一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指尖的琴弦铮一声断了三根。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童婉,不相信在这东陵居然有人能破得了她的媚术,下意识的呢喃一句,“怎么可能?”
琴音停下,那些陷入疯狂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武器,又看看周围混乱的一切,都是一脸懵逼,“这……这是怎么了?”
“我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小侯爷和景天推开刚才还跟他们交手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段冰泉跟赶过来的烟雨楼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立刻笑嘻嘻的上前,“哎呀,诸位这是做什么啊?咱们的花魁大会还在继续呢,大家都回各自的位置吧。”
那群冲过来的人一脸疑惑的嘀咕着,被老鸨招呼来的姑娘们笑嘻嘻的哄着回原来的位置。
湖中心的舞台中央,烟雨姑娘一个纵身跃入湖水之中。
“哎呀,烟雨姑娘掉进湖里啦!快去救人啊!”还没平息下去的混乱再次选入杂乱之中。
童婉眸光一凝,掠身而出,一把抓起湖中的杏色长裙,将人提出湖面扔回舞台中央。
“咳咳!”烟雨姑娘呛了水,扭头撑着地面剧烈的咳嗽。
两名烟雨楼的丫鬟慌张的跑上前,扶住烟雨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在这里?”烟雨姑娘抬起头,疑惑的环顾四周。
丫鬟更疑惑,“这是花魁大会的舞台呀,方才姑娘正在表演才艺,这位公子突然以笛声合入,我们都觉得很好听,但不知道其他的客人为什么不高兴就起了混乱,连累的你方才也摔进了湖中。”
“花魁大会?我不是还在化妆吗?”烟雨姑娘将脸转向童婉这边,看清童婉的模样后,有些惊艳的瞪大眼睛,“好俊俏的公子。”
童婉几不可见的皱眉,没管这个烟雨姑娘,转身用目光快速的搜寻湖面,除了那些参加花魁大会的姑娘们的小花船外,湖面平静的倒影着四方阁楼的灯光,再看不见有其他东西。
“公子,怎么了?”烟雨姑娘疑惑的询问。
此时景天和小侯爷还有段冰泉也来了这边,小侯爷现在看到烟雨姑娘就觉得心里头发毛,下意识的避开她那边,远远的躲开。
“童兄,如何?”段冰泉问。
“跑了。”童婉将笛子扔给他,“问问这位真正的烟雨姑娘吧。看看她是什么时候被人打晕掉包的。”
小侯爷听的傻眼,“什么真的假的?姐……童兄,你是说这个才是真正的烟雨姑娘,刚才那个是假的?”
“是,眼睛不对。”童婉方才将人从湖中抓起来,看了一眼这位烟雨姑娘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是刚才那个人。
被两个丫鬟扶着的烟雨姑娘朝着小侯爷盈盈福身,“烟雨见过小侯爷。”
“啊?哦……哦,不用多礼。”小侯爷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往童婉身边躲了躲,“童兄,那我以前接触的烟雨姑娘是这个,还是不见的那个啊?”
“你问她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不就知道了。”童婉挑眉。
小侯爷有些不好意思的嘿一声,“我现在还是有点憷她。”反正经此一事,他是很久都不会再想来烟雨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