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比较痛苦的,逝去的人给你留下了一大笔金钱,就金钱,是善意的还是罪恶的?
留下金钱的人,已经去了天堂,活在世上的人,如果还花她的这笔钱,每一次都会思念,已经过去的人,这对于活着的人也是一种痛。
我看着这份遗嘱……
喀什喀什。
直接将这份遗嘱,撕了一个粉碎。
马林倩的这个钱,我绝对不能要,至于成立敬老院公益基金会等等这些事情,我决定全部交给马林倩的母亲去做。
这五亿元人民币,直接转到公益基金会的账户上,我也不接受,但是,建设敬老院,以及一些福利工作,还有日常的管理,我会尽心尽力。
撕碎了马林倩,给我五亿元人民币的遗嘱,我的心更思念马林倩,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姑娘,可命运往往对这种善良的人,就是不是很公平,无情的夺去了马林倩的生命。
档案袋子里,还有一沓材料。
我皱着眉头把材料取出来,看到材料之后,我情不自禁的长舒一口气。
“马林倩!你就这么走了,你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走了,你让我一个人,如何报答你?如何感谢你?”
这一沓材料是关于我海州市通往虹溪村虹溪山高速公路路政审批手续的复合材料材料已经符合审批通过,高速公路的路政审批手续,就在我手里。
也就是说。
当林栋梁和韩建国,告发我高速公路没有审批手续,黑皮消失的那段时间,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没有办法的时候,马林倩,悄悄的已经,帮我把审批手续办下来了。
马林倩并没有告诉我,而是把这些东西,悄悄的给了我的父亲,也许那个时候马林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时候不长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
我看着这个路政审批手续上,公公正
正的,一共盖了五个相关部门的公章,还有部分领导的签字,这个路政审批手续,绝对是真的。
没有这个路政审批手续,我的高速公路就没有办法施工,而且给附近村民占地的那些补偿款,也没有依法行使权利给他们发放。
所有的手续齐全之后,给这些村民发放补偿款,也就是水到渠成,合理合规了。
也就是说,真的如沈良骥所说,过了大年初三,最晚过了大年初五,到了大年初六,我的高速公路就可以开工了,不影响任何施工进度。
这一切,都是马林倩悄悄为我做的,而所有的人,马林倩身边所有的亲人都不知情,包括他的父亲马鸿毅。
“林倩,我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眼泪哗哗哗的流下来,索性趴在柜子上泣不成声,我不想让别人透过窗户,看见我哭泣,懦弱的样子。
现在的我,就是无比懦弱的,甚至是脆弱,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即便是有钱,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做。
马林倩就这样离开了我,而马林倩离开之前,做了她应该做的所有的事情。
马林倩,把他的个人遗嘱很大一部分,无偿给了我,而且竭尽全能,帮我把路政审批手续办了下来,即便是马林倩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他并没有主动联系我。
也许像马鸿毅所说的那样吧,马林倩不想让我看到他,披头散发,一脸煞白,可怜孤苦伶仃的样子。
有了这个路政审批手续,林栋梁也没有办法难为我!
我不知道马林倩是通过什么方法?你这么快的速度,就把路政审批手续办下来的。
我擦了擦眼泪,调整思绪,看着这份录用审批手续,我惊奇的发现,这份路政审批手续的时间,是距离几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马林倩就已经把路政审批手续办下
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我决定,修高速公路的时候。
绝大多数手续都是马林倩办下来的,那个时候,我想锻炼一下黑皮的办事能力,就把这个路政审批手续的事情交给了黑皮去办,黑皮的叔叔和舅舅,都在路政相关部门工作。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皮根本就没有去办这件事儿,路政审批手续相关部门甚至都没有收到我的任何材料,而办这件事情的人是马林倩,这个手续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办下来了。
可为什么明明这个手续已经办下来了,相关调查部门,还是以没有审批手续为由,找我的麻烦呢?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林栋梁和韩建国搞的鬼!
拿好了这些手续,我有些失魂落魄,慢慢的走出老房子,看见院落里,有很多小孩子在跑,这都是我们家亲属,与我同龄的人,他们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有的年龄大一些的,都已经十几岁了。
我们村子比较穷,很多孩子想念书,家里也没有钱。
而我的父亲母亲,从小的时候,就一直省吃俭用,让我和妹妹陈馨读书。
我的这些亲属,他们没有念书,结婚的年龄也比较早,所以他们的孩子也比较大,有的甚至都已经生了两个。
孩子们笑得天真烂漫,其乐融融,过年对他们而言,是非常好的事情,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还可以玩鞭炮……
“陈总,吃饭了!”二柱子嘴里边叼着一根烟,看见我之后,老远就向我招手。
我把路政审批手续,放在保时捷越野车的后备箱里,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中华香烟。
“我来我来!”二柱子非常有眼力见儿,从我的手里把一条中华香烟拿过去,“这么大一个老总,怎么能干这活!”
回到家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刚刚进了这二层小洋楼的房门。
一进屋
,我就看见许安彤,腰间系着花围裙,头发也盘了起来,手里边拿着一个铁铲子,非常卖力气的在炒菜。
我看了一眼锅里,蒜苔炒肉。
“陈重啊,你说你娶了这么好一个媳妇儿,过年了,前些年也不领回家来让我们瞧一瞧,看你的媳妇长得白嫩白嫩的真水灵,看着就喜欢!”三婶子一见我进来,像一个大喇叭一样,扯着嗓子嚷嚷活活的说。
“要说可不是呢!”我四婶子也跟着起哄,“咱们家,这些亲属孩子里边儿,就陈重和陈馨最有出息了!陈馨娶个这媳妇,又勤快,说话又好,平易近人的,虽然是城里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说起陈馨来了,陈馨大学毕业也不小了吧,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结婚呀?要说呀,这老陈真是有,有头脑呀,让陈重和陈馨读书,你看看大学毕业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三姑向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陈重啊,怎么话也不说,是不是饿了呀?快去屋里吧,你那些叔叔伯伯们,还有舅舅们,都坐桌子等你呢!就等着你来了,开席喝酒!”
咳咳……
许安彤被大铁锅,飘上来的油烟子,呛得直咳嗽,“陈重,快帮我拿个盘子!”
“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一会都糊锅了!”许安彤用胳膊肘子怼了我一下。
我是真不愿意搭理喜欢他,话都不想跟他说,也不愿意看,可当着这么多姑姑和婶子的面儿,我也不能跟许安彤闹的太僵,毕竟大家聚在一起都是高兴的事情,过年了吗?我要是拉下脸来,那其他人怎么办?
没办法我只能顺手从旁边拿出,拿起一个盘子递给了许安彤。
许安彤手脚还挺麻利,拿着大铲子快速的把锅里的蒜苔炒的盛在一个盘子里,“陈重再拿一个盘子,一个根本不够!”
我真是无奈了,
又顺手递给许安彤一个盘子。
许安彤接过盘子,很快盛了满满两盘子,蒜苔炒肉。
“你正好回屋顺路,一手端一个,男人们一盘子,女人一盘子,马上齐活就吃饭了!”
许安彤熟练的把盆里的水舀在锅里,又拿着刷锅的刷子,快速的刷着锅。
“三姑,四婶和三婶子,你们都进屋吃饭吧,我这马上也好了!”许安彤,笑呵呵的,对着这些长辈们说。
你还别说,许安彤演的还真像,要不是,我真的知道许安彤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信了。
“你愣在这干什么呀?快把菜端回去啊!”许杨彤看见我一手端着一盘蒜苔炒肉,傻傻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还催促起我来。
我没说话,端着两盘菜就向屋里走。
进了大屋,整整有两桌人。
一桌做的是男士,一桌坐的是女士,还有一桌子坐的全部都是孩子,孩子们已经开吃了,桌子上放着花生糖,还有一些水果,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是许安彤带来的。
一见到我黑皮马上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接过我手中一盘蒜苔炒肉,放在了圆桌的,旁边的位置。
二柱子更是眼疾手快,直接把我。手里的菜,端到另外一桌上。
老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指着他旁边的一个凳子,“东娃呀,你就坐这儿吧!”
“行了,大家都到齐了!”老父亲一手拄着拐棍儿,从凳子上站起来,看了一圈儿,“东娃,你媳妇呢!”
我赶紧说道:“在刷锅呢,马上就来了!”
父亲高声喊道:“彤彤,都聚齐了,就差你了,先别刷锅了,吃完了饭,让陈重干!快点儿过来,今年过年啊,咱们家的亲属聚得最齐,正好也互相都认识认识!”
我老父亲竟然管许安彤叫彤彤,我的心这个痛啊。
许安彤是深得我父亲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