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凡当时表情十分凝重道:“据说下降者要是死了,就成了死降,没法破解了。”
我被吓得原地起跳,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吴一凡见状,觉得自己说过头了,担心我心绪崩溃,于是又想了想说:“鹏哥,你也别紧张,世事无绝对嘛,反正此地不宜久留,天快亮了,我先在这陪你,你好好休息吓,明天一早就退房走人,去清迈。”
我闷闷道:“去清迈干什么?”
吴一凡说他在清迈有个朋友叫韩大龙,是个杭州人,当年吴一凡在曼谷贩违规卖情趣用品,被警察抓了关了进去,在里面他认识了一个卖假佛珠的杭州老兄,两人竟然出奇成了好朋友,如今韩大龙在清迈开了家佛珠专营店,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卖,虽然泰国严禁假货,但是架不住假的利润高啊,都是从义务进来的,贴个标身价立马翻倍,随后跟国内的各种旅行社合作,专宰国内游客,赚的盆满钵满,我老爹以前就去过泰国旅游被狠狠宰过。韩大龙对泰国这种神鬼之事还是颇有研究的,兴许他知道个大概。
“这人靠谱吗?”由于之前乃差大师的不作为,我担心道。
吴一凡说:“虽然这人贩卖假货,但人还是挺仗义的,什么都可以是假,但是脑子里的知识和见识这东西假不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是找他咨询一二,有什么好怕的。”
“切,没命的可是我耶,又不是你,说得不痛不痒的。”我内心愤愤暗骂,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稍稍眯了一会,我便去前台退了房,随后立马跟吴一凡驱车去机场,随后飞往清迈。
曼谷到清迈大概有700多公里,飞机上,吴一凡向我简单介绍韩大龙的门店位于清迈机场的大巴停靠点,这里是大巴的集中点,也是游客最密集的地方,旅游大巴全停靠在这来接送游客,每次有大巴到站的时候,韩大龙就会带着穿泰国当地民族服饰的女店员,迎到大巴车门那,给每一个游客戴花环、合影留念,去过泰国旅游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则借此机会向游客分发介绍他佛珠的小册子,宣传着某某大师亲戚开过光的,并且在导游的配合下将游客怂恿到佛珠店里去,每一辆大巴他都能捞不少,当然江湖规矩这当中有一部分要给旅行社以及导游、司机的提成,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们抵达后,下了飞机赶往大巴停靠点,恰好有一辆旅游大巴停靠了过来,吴一凡指着站在大巴门前的那点头哈腰,向游客发放小册子的男人说:“就是他了。”
我定睛注视着,上下打量起这韩大龙,也就二十七八岁,三十岁不到,看上去油嘴滑舌的,穿着辣眼睛的花衬衫,戴着一副蛤蟆镜,留着两撇八字胡,怎么看都不像个懂南洋降头师的高人啊。
紧接着,韩大龙便带着忽悠来的游客往不远处的佛珠店走去,见状,我和吴一凡也紧跟了上去,因为他在做生意,我们也不好打扰,就随便先在店里瞎转悠。
有一说一,他的门店倒是装潢得有意境,店里还点着淡淡的香薰,略有寺庙的味道,柜台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佛珠,晶莹剔透,在导轨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各种颜色,五花八门,任何样式的都有,一看标价,真特么贵,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千泰铢起步,折合元一两千吧。这真不得不佩服我大中华物美价廉,尤其是义乌小商品市场。这一转手,妥妥的暴利行业。
关键在每个柜台里都还放着韩大龙跟众多寺庙高僧的合照,不难想象,这就是在向顾客证明这些佛珠的出处和来源,信誓旦旦证明,这些经过德高望重的僧侣开光加持的佛家正品。
虽然我不太懂这个,但我知道泰国是个佛教大国,全民信佛,寺庙多如牛毛,就和美国几步一个篮球场,巴西几步一个足球场,我国几步一个什么店,所以找个寺庙跟僧侣合张照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据我所知真正的开过光的佛珠,岂能这样随便摆摊卖,是需要在寺庙里进行隆重的仪式,甚至要斋戒沐浴净手,这些东西只能算是普通饰品和当作纪念品,骗骗初来乍到的萌新倒还可以。毕竟,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店里的游客才缓缓散去,看着远去的游客,韩大龙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他早就看到了我们,但是毕竟生意还是最要紧的,就只能把我们先晾一边,现在顾客走了,就十分热情地将我们请到了里屋的办公室,取出茶具,十分麻溜地泡上了西湖龙井茶,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对吴一凡说:“老吴,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我比较忙,下一趟大巴四十分钟后就到了。”
听完,吴一凡赶紧把整件事给说了一遍,韩大龙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端起茶很享受地抿了一口,“家乡龙井茶就是赞,爽口!”随后他又淡定道,“女的死就死了,放心,不会有影响,更不会反噬什么的。”
我和吴一凡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随即韩大龙放下茶杯说:“因为,她不可能是给你下降头的人,而且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们一听,十分不解道,吴一凡问:“受害者?大龙,此话怎讲?”
韩大龙眼睛直直看着我说道:“这位丁鹏兄弟,你知道泰国是佛教大国,但你知不知道泰国也是男尊女卑十分严重的国度,寺庙里约束女人的禁忌和条条框框很多的,比如不能穿着暴露、也不能化妆、不能接触僧侣、来例假也不能进寺庙,有些高端的寺庙甚至不允许女人进去,这种思想都根深蒂固,下降头这种邪术就更不用说啦,基本上都不会让女人学习,据我估计,这个女人大概率是受人指使,引你上钩,她不过是个饵而已,最后引火烧身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被黑袍阿赞杀人灭口了。”
“黑什么赞?”我听了直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黑袍阿赞。”韩大龙解释道:“一个称谓,大致意思就是老师的意思,一般来说,修炼正规法门的法师叫白袍阿赞,做事风格比较正派,反之那些修炼邪法的法师就叫黑袍阿赞,做事就比较与众不同了,完全没有规矩和章法。类似白道和黑道的意思。”
我有些疑惑:“韩老板,为什么你觉得这是黑袍阿赞在动手脚?”
韩大龙直接反问:“用经血下降,这出格的风格,你说呢?”
我立马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我特么竟然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经血这东西是阴寒之物,想想也只有修炼旁门左道的黑袍阿赞会用了,但是我唯一不解的是,我特么明明是第一次来泰国,以前不认识,更谈不上得罪什么泰国人,其他东南亚国度的人,我连个鸡毛都不认识,更别说什么黑袍阿赞了,为什么要选择我作为猎物对我下这么诡异的降头术,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啊?
看到我满脸疑惑,韩大龙递给我一杯茶水笑道:“丁鹏兄弟,你是不是很困惑,完全不明白黑袍阿赞在干什么,又为什么选中你下降,对不对?”
听闻,我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本来可口的茶水现在品味并不好喝,便郁闷的点了点头。
韩大龙继续问:“这女人的死因你知道吗?”
我连连摇头说:“这得问警察了。我也是昨天才看到那女的噶了。”
吴一凡想了想说:“我在曼谷警局有个熟人,当年顶风贩卖情趣用品一直被他抓,一来二去就熟了,我打电话问问情况。”
吴一凡打完电话询问过后,表情很凝重对我们说,那女人真正的死因真可谓令人发指,她被人开了小腹,取出整个子宫,失血过多而死,法医的说法伤口是由不明锐器造成,手法十分残忍,不似正常的妇科摘除术造成,具体的死亡时间和身份警方还在核实当中,这手法令人毛骨悚然,和当年该死的倭国七三一部队行经令人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