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的一个夜晚,一辆诡秘的火车驶进长沙站,惊醒了在值班室熟睡的守夜人。负责卖票值班的顾庆丰发现这辆火车十分诡异,它没有提前收到任何通知,而且月台上一个人也没有,火车的所有车厢包括车头都是铁皮焊死的,车身满是干泥和锈斑,车上也没有人下来。
从东北方向开来的铁路早就被炸断了,现在联通长沙的,只有西南几条铁轨,都已经被军队征用了,但看车头的朝向,确实是从东北方向开来的,这坨铁嘎达怎么飞过被炸烂的铁路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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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派来的人在香堂外扯着嗓子呼喊着齐铁嘴的名字,那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而此时,齐铁嘴还在温暖的被窝中与我相拥而眠。
我被那呼喊声吵醒,迷迷糊糊中用手推了推齐铁嘴,轻声说道:“好像有人在叫你,你快起来出去看看吧。”齐铁嘴嘟囔着翻了个身,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来人向齐铁嘴说明了缘由,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我听闻后,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与担忧,便决定跟在齐铁嘴身后一起去看看。
齐铁嘴与我迅速收拾妥当,随后一起坐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我的思绪也随之飘荡。我暗自揣测着到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竟让张启山如此大动干戈。
齐铁嘴依旧望着车窗外,心思似乎早已飘远,暗自琢磨着能有什么借口开溜。此时,车子已经开进了管制区,车门缓缓打开,佛爷的副官早已在此等候。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一下就跳到了张日山的身上。他连忙稳稳地接住我,同时托住我的屁股,以防我掉下去。我对着他撒娇道:“日山老公,我好想你呀!”说着,我还亲了亲他的唇。
他一脸宠溺地问我:“你怎么来了?”我俏皮地说:“我要是不来,按照阿衡(齐铁嘴)老公的性格,来的时候绝对会拖拖拉拉的。所以呀,我这可是帮了大忙你们哦,有什么奖励吗?”
张日山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刮了刮我的鼻子说:“你呀,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而一旁的齐铁嘴看着我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他擦了擦头上的猴急汗,跟着副官一路穿过火车站的候车室,看里面都是当兵的,很多货仓都封了,一些商事在和当兵的沟通,推推嚷嚷的。
来到月台,一股莫名的紧张氛围弥漫在空中。一抬眼,齐铁嘴的腿突然软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我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阿衡老公,你怎么了?”
齐铁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他颤抖着声音说:“我看到了……那东西,太可怕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怕呀,阿衡老公,我在呢。有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中的恐惧难以抑制。但我知道,此刻我必须要给他力量和勇气。我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我们一起面对,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齐铁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看着我,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坚定:“嗯,有你在,我会勇敢一些的。”我们彼此搀扶着,慢慢走向月台深处
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几乎被铁锈和污泥覆盖的老式火车,停在铁轨上,那火车就像从地下被挖出来的一样,活像他熟悉的那种被泥石流冲出地表的老棺材。
齐铁嘴是长沙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精通风水和命理,但他有三不看,外国人不看,纹麒麟的人不看,还有奇事诡闻不看。余下的,百无禁忌。
逻辑很简单,外国人看不懂,也不归中国的神神佛佛管,奇事诡闻不看,是因为这种事情多有巨大的阴谋,容易招惹是非,纹麒麟的人不看,则是祖上的规矩,据说不知道几代前的祖宗遭遇了奇事之后,定下的铁规。
这铁车算是奇事诡闻,齐铁嘴看着越发觉得不吉利,急的大叫起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张大佛爷你知道我的规矩,这车太吓人。我会去了我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儿去”张启山的声音从铁轨下传了上来,“副官,算命的敢踏出这个火车站一步,一枪给我毙了”
我听到张启山的声音,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壮起胆子回他:“启山老公,干什么那么凶嘛,你就别吓唬他了。”
张启山从铁轨下走了出来,看到我也在这里,皱了皱眉,对张日山说:“副官,送她回去。”
我不依地拉着张启山的胳膊,撒娇道:“我不回去,我可以帮到你的,启山老公,你就答应我吧,晚上给你奖励哦。”
张启山看着我可爱的样子,心中一软,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这里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继续撒娇道:“我不怕危险,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问题,你就答应我吧。”
张启山终是拗不过我,无奈地说:“好吧,你要小心一点。”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抱住张启山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启山老公,你最好了!”
张启山被我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副官看了齐铁嘴一眼,齐铁嘴也看着他,副官说道:“八爷,这么死不好看。别了。”
齐铁嘴知道张启山从来不开玩笑,特别是这种情况下,气的一跺脚,小跑到月台边,就见张启山在月台之下的铁轨上,看着火车头上的撞痕。
“佛爷,这怎么回事”
张启山指了指火车头上的一个位置:“你看这是什么”
齐铁嘴转头一看,只见火车头上,挂着一面镜子,是一面青铜古镜,已经腐朽的很厉害了。张启山说着就用佩刀去捅,齐铁嘴大叫:“不要”
把张启山吓了一跳,张启山怒目看向他,齐铁嘴满头冷汗,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他淡忘很久的事情。他对着副官说道:“车从哪儿开来的。”
副官摇头,齐铁嘴看了看怀表。
“你什么意思”张启山伸手,副官拉他上月台,他脱掉自己的军手套看向齐铁嘴,齐铁嘴说道:“头悬青铜镜,是有典故的,这是高人报信。”
齐铁嘴和张启山说道,齐家一派,古时候分阴阳,定乾坤,白天做的是帮人处理算八字,选阴宅,寻龙脉,锁尸棺,晚上则是观山点星,做盗墓的行当。到他父亲这一代,算是资质最差,道行最浅,他则更弱,只学的父亲一点皮毛,但已经是长沙九门老八,这说明齐家祖上的学识和能力,深不可测。
这一派规矩众多,据说窥得太多天机,所以要锁口避世,其中很多有趣的事情,到了齐代,已经变成床头故事了。他父亲临死的时候,迷迷糊糊,和他说了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其中就有一个规矩。说的是齐家的高手,进一些十分凶险的地方,发现自己求生无门,会让自己的马匹头悬青铜镜,带着专门的法图逃出,以求后世知道自己死于何处何因。
张启山听完,看了看身后火车,憋出了句长沙话:“绊哒麻痹,现在不是马,是辆火车哦,这高人不知道是去哪里寻死,动静有点儿大。”
齐家所传不多,想到同宗有人又死于非命,齐铁嘴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觉得家族所传,恐怕又断了几篇,后世永不得知了。但同时他也涌起了一些好奇心,这火车不知从何而来,在车头挂上青铜镜的人,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边有军车直接开上月台,下来不少工兵,齐铁嘴数了数越来越多的兵,知道自己走肯定是走不了,不如卖个面子,于是问张启山,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做个参谋再说。
副官在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体和他说了,说罢道:“司机吊死在火车头里,应该是进到长沙界之后就把速度降了下来,算好距离上吊自杀,没有人添煤,水冷下来,火车一直往前趟,机头滑进站里,撞散了三十几个沙包堆,停了下来。”
所有进出火车的门都被铁皮焊死了,工兵下车就开始在火车头和车厢两个地方开始切割,把铁甲割开。
“这开车的是个老手,否则估算的不会那么准,车绝不能那么准确的停进站里。”张启山道,“这个人说是吊死的,但死状有些蹊跷。”齐铁嘴爬上火车头,从擦干净的车窗里往里看去,看到吊死的尸体悬在那里。张启山说的蹊跷,是他的两只眼睛,瞳孔只有黄豆大小,看着就像黄鼠狼一样。这不是人的眼睛。
整辆车都被焊起来,封的像个铁桶一样,也不知道大小便如何处理,实在奇怪。
他和张启山都是直觉很强的人,等了片刻,车厢的铁皮先被割开,铁皮掉了下来,哐当巨响砸在月台上,露出一个大洞,张启山略微挥手,边上的警卫兵已经全部举起了冲锋枪。
空气中弥漫着气割的烟雾,因为车厢所有的窗口和缝隙都被封住,车厢内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被割口处,外面光线照进去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