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其他来说,战承坤也算是有些能力的。
她如实道:“这些交给你,我很放心,而且……”
夏席月很坦白,“我们打算去南疆,在北辰待不了太久。”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既然知道没有这个白玉虎。
夏席月自然也不会再浪费时间留在北辰。
战承坤脸上没有意外神色,微微颔首道:“本王猜到了,既然你这么想本王,那便按你的意思来。”
夏席月松了一口气,“好。”
“国号定了吗?”他问。
夏席月沉思道:“不如就叫大安国吧,简单好听。”
战承坤也没有反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苍龙大陆依旧是四国,只不过北辰变成了大安国。”
夏席月其实有写信给东顺帝,但东顺帝的意思是既然是她打下的江山,自然归她所有。
且都是自己人。
夏席月没想过自己能做好女帝,不过现在有战泓景帮忙,未知的一切也不再恐惧。
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贬她,欺她,谤她,既然如此,她自当抓住时机狠狠打脸众人!
女人又如何,弃妇又如何,只要她想,照样可以做一国女帝!
别人她管不到,但从现在开始,她可以自己修改律法。
站在权利巅峰,才有改变众人偏见的能力。
“挑个好日子,举行登基大典吧。”战承坤心情复杂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一直仰望他的夏席月,如今变成了他要抬头仰视了。
夏席月连连摆手,“那太麻烦了,一切从简。”
“便是从简,也要有个流程,”战承坤坚决道。
夏席月迟疑了片刻道:“如今你是摄政王,那就按你说得来,对了北辰帝怎么样?”
战承坤扯了扯唇道:“本王派人给他喂药了,他自己不堪大用,还没喝就已经自杀了?”
北辰帝死了,对夏席月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她不想亲自动手免得落得外界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但若是不动手,难免是祸患。
夏席月淡淡道:“那就好好葬了吧。”
“轩辕烈,本王不打算留住他的性命。”战承坤道。
夏席月对比没有异议,“你决定就好。”
……
悬崖之下。
淙淙泉水划过溪畔。
司南头痛欲裂,缓缓睁开双眸。
昨晚……昨晚马车相撞,她把小满塞给易书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司南迅速爬起来。
四处看了一圈,从小就在这长大,司南很清楚,这应当是万佛山的某处崖底。
没有看见李易书和小满,司南说不清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小满没有被抓回南疆,那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要先找到李易书。
想到这里,司南抬脚就准备离开,谁知刚走了两步,脚下就绊倒了什么。
司南整个人跌在地上,手下又摸到软绵绵的一处。
吓得司南立马弹了起来,“鬼呀!”
“鬼呀!!”
“鬼呀!!!”
空谷里顿时响起一阵回声。
司南倒吸了口凉气,默默搓了搓胳膊,低头一看,整个人脸上划过一抹不可思议。
“容澈……”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想太多,司南先蹲下身去,把上容澈脉搏,“这么重的伤?难道他就是昨晚和我撞在一起的那个人?”
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司南心头复杂。
再次看到这个男人,才发现大半年不见,容澈变了不少。
如今受了伤,那一身衣袍破破烂烂,俊美的脸上也都是血迹和划痕。
司南犹豫片刻,弯下腰费力把人拖了起来,“就当是为了小满,救你一命好了。”
留在这里,夜晚豺狼虎豹出没,容澈这副模样怕是必死无疑。
日头渐渐生得高了,司南出了一身汗,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
没想到也走得迷了方向。
想了想还是先找了个山洞把容澈放了下来,然后司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累得直喘气。
她转头,探上容澈鼻息,自言自语道:“这都没反应?果然伤得很重。”
司南歇了一会儿,出去找了几种草药捣碎,低下头认真敷在容澈伤口上。
刚要直起身子,就被容澈抓住手腕。
司南心一悸,抬头看去,就见容澈双眸紧闭,人压根没醒,“别走!”
司南抿了抿唇,用力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起身走出山洞。
她得先找个地方洗澡去,为了容澈忙了一身臭汗。
从刚才来的小溪边洗了个澡,司南又找了些野果才回到山洞。
刚进去,就看见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已经靠在了墙边。
司南脚步如同生了根一般挪动不得,手上的野果也都骨碌碌的滚了下来。
容澈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温声道:“是你救了我?”
司南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发现她如今已经不能坦然面对容澈。
既然他醒了,她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司南转身就要走。
“扑通”一声,背后响起一声闷哼。
司南一惊,急急转过头去,就见容澈跌在地上,她愣住,“你……”
容澈面色淡定,撑住墙壁自己起身,“是,我看不见。”
亲耳听见容澈说出这句话,司南瞬间红了眼眶。
“怎么会看不见呢……”
容澈没听清,自顾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救了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司南喉咙如同被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澈歉意道:“抱歉,也许我不该追问,我不知道你是姑娘还是什么,总之你能救了我,我很感谢。”
司南回过神来,迅速抬手擦了擦眼泪,又吃了一颗药,上前扶住他,用刻意变换过的嗓音道:“我是住在这附近的老婆婆。”
“原来是老婆婆,”容澈微微一笑,“多谢你救了我,我的人很快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一定送婆婆一份贺礼。”
司南忍住哽咽,“没关系,是你自己福大命大。”
容澈淡笑道:“确实命大。”
司南压住哭腔,还是没忍住问出来道:“你……我……老婆子看你这年纪轻轻的,眼睛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