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的声音戛然而止,疑惑转变为敬佩,
“盛献,老子服你!从你第一次把老子打趴下到现在,老子一直服你!”
薛四去年才敢追媳妇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穷。
男人成家立业,没钱怎么给另一半安全感?
更何况自由念师这一行,大多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钱。
时间不能给媳妇,钱还不能给媳妇,那还是个男人吗?
可是薛四今年三十二岁,这个道理,也是他经历过好几次被甩才幡然醒悟的。
但盛献不一样。
他还只是一个念中没有毕业的少年。
这个少年做事总是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想沸腾滚烫的岩浆,可是骨子里,却又比谁都清醒。
薛四感慨:“要是我再年轻个十来岁,盛献,我高低得叫你一声哥!”
盛献笑骂道:“滚犊子!赶紧滚去给我澄清,别给我的追夫路增加阻碍。”
盛献神态懒洋洋的,目光却异常灼热:“等我毕业工作,还清负债有了积蓄,我就追他。”
薛四抬手给盛献点赞,点完了赞,还是没忍住道:“可是盛献,就你家大佬那条件……说真的,人家真不稀罕你赚钱,指不定……还很乐意赚钱养你。”
薛四一个大老爷们,来了个娇气的美人眨眼:“盛献,吃软饭其实也不错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盛献‘呸’了一声:“吃软饭感觉不错,这事还用得着你说?”
“哟,我都忘了,你搬大佬家去了!”
盛献嘴巴都快咧天上去了。
薛四笑道:“那你活在当下不是挺好?你可是校霸,校霸这两个字听起来,就是得早恋的啊!”
盛献哈哈笑了声:“挂了挂了。”
视频电话挂断,他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了。
盛献往后一靠,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那双向来明亮的栗眸里难得涌上一抹疲惫之色。
“活在当下啊……”
他轻轻笑了。
“谁又不想活在当下呢。”
可是有的人活在世界上,就注定不能只看脚下的路。
否则,来无归路,去无别处。
门外,季匪鸢敛眸站着。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他静静伫立了一会儿,这才抬手敲门。
-
盛献挑着几个好友回复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后,觉得这样实在是麻烦。
决定自拍发一个朋友圈。
他也不挑选角度,手机直接搁桌上,低头就按下了拍摄键。
季匪鸢扫了一眼盛献的自拍照,忍不住皱眉:“死亡角度?”
盛献笑:“哈哈,什么死亡角度,帅不就行了?”
这可真不是盛献自恋,这张用鼻孔看镜头的照片,真的很有一种‘谁都别惹老子,老子就是老大’的狂霸之气。
季匪鸢摇头:“不行。”
迎着盛献疑惑的目光,他平静道:“我看网上说,如果男朋友给对象拍照用这种死亡角度,回家会被罚跪搓衣板。”
盛献不可思议:“不是吧,这就跪搓衣板了?那肯定不是真爱!要是换我,我就舍不得让我对象跪搓衣板!”
何止舍不得啊?
只是想想季匪鸢贵搓衣板的画面,他就想把搓衣板厂家给揍破产!
季匪鸢被盛献这句话将思维带偏了:“那你对象犯错,你怎么罚他?”
盛献没察觉到季匪鸢眼底那抹兴味的光,不过就算看到,他也绝对不会将眼前的人和蛰伏在暗里的幽狼联系在一起,毕竟他对季匪鸢的滤镜,不可谓不厚重。
盛献只觉得季匪鸢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珠漆黑,黑得没有一点杂质,像一对漂亮的琉璃珠,再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漂亮脸蛋,像极了求知若渴的乖小孩。
面对这样的乖小孩,盛献心里一荡……
像是有一只小船,原本停泊在平静的湖面上,却不知道从哪里起了一阵风。
风带着小船在心湖上荡啊荡,越荡越厉害,最后荡出一个漩,眼看就要将他彻底淹没,然后,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盛献喉咙一滚,匆忙挪开眼。
啊啊啊啊啊盛献,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盛献!
以前老子只知道你帅,没想到你不仅帅,你他喵的还是真的有点浪荡!
季匪鸢似没有察觉到盛献的异常,他在他身侧轻轻俯身,贴近他的耳畔,声音天真:“盛献,你对象如果犯错了,你怎么罚他呀?”
“我……我……我罚他……”盛献嘟嘟囔囔,声音越来越小,“我不会罚他的。我……我奖励他。”
“哦,盛献,你怎么奖励他呀?”
盛献抿嘴不答,耳尖却红了。
“盛献,你不愿意告诉我,总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奖励他吧?”
盛献悄悄咪咪扫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大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什么后,立刻战略性咳嗽:“好了阿鸢,我们两个单身狗讨论这个干嘛?我先发个朋友圈报平安吧!”
季匪鸢从盛献手里拿过手机:“我帮你重拍。”
他走到盛献身后微微俯身,一只手贴着盛献颈侧绕前,下巴虽然没有搭在盛献头顶,却摩擦到了他翘起来的栗色碎发。
从镜头看起来,动作不可谓不亲密。
盛献呼微滞,心想,要命哦,自己和阿鸢还只是纯洁的同桌关系,他就这么要命了,要是以后他美梦成真,真把阿鸢追到了手,那岂不是得死床上?
同时——
‘咔嚓’一声。
盛献查看照片,照片里的自己像个二愣子,眼神都没聚焦:“不成不成,再来一张!”
这一次,他龇嘴大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盛献就用这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诸位,已经出院,在雇主家疗伤,谢谢大家关心!”
回复的人很多,都是祝盛献早点康复的。
唯独薛四是一股清流。
薛四:哟,恭喜啊,这就抱上了?
照片里的季匪鸢没有露脸,但是看姿势,的确有点像季匪鸢从后抱着他。
然后……
‘喝酒吃肉卖豆腐’群又炸了。
纷纷盛献。
“盛献,什么情况?刚刚薛四说你不是没脱单吗?你怎么回事?”
“盛献,你小子可以啊,你玩一ye情啊?”
“还是走肾不走心?纯纯肉体关系?”
盛献:“……”
要死。
他尴尬地扭头看向季匪鸢,额,他就不该当着季匪鸢的面点开这个群!
季匪鸢眨眨眼:“盛献,他们在说什么呀?你和谁肉体关系呀?”
季匪鸢指着自己:“难道是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