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及弱弱抬手,卑微又可怜:“那个,容我插句话好吗?盛哥,我是真心悔过的,你就收下我这个小弟吧!”
盛献扭头看他:“卧槽,莫及,你昨晚埋尸去了吗?”
盛献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莫及的脸青白一片,人也摇摇欲坠。
盛献赶紧拽着他到了厕所,等里面的人都完事儿后,把门反锁,这才沉声问:“什么情况?难道和王昌杰有关?”
莫及哆嗦着点了点头,他压低声音:“我表哥,他,他全家都死了。”
原来,王昌杰作为昨天的非正常死者,当然不可能只留下盛献和莫及做笔录。
他们在审问室接受调查的同时,特殊调查局就已经派出人员调查王昌杰的社会关系,其中首要调查的,就是他的家庭。
可是王昌杰的家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父母已经近一个月没去上班,九岁的亲弟弟王沐西请了一个月病假,常住的几个住址,都没人。
直到昨晚,他们才在一个郊区农家小院,找到了王昌杰的家人。
三人,全部身亡。
也因此,莫家人再次被传唤。
莫及越说越害怕:“我姑姑一家人死得可惨了,他们被人用白布条缠起来,缠得像三个蝉蛹似的,姑姑和姑父被放在冰柜里,表弟最新鲜……”
大概‘新鲜’这个词特别瘆人,莫及浑身一个机灵。
“表弟没有被放冰柜,李队找到他的时候,距离他死亡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他被倒挂在房梁上里,脖子被割断放血,认尸的时候,我差点给吓没了……”
盛献皱眉:“认尸?为什么会让你去认尸?”
莫家人不说其他,至少还有个莫月白吧,让莫及去认尸,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莫及哭丧着脸:“还不是因为我和表哥关系最好?我哥不和他玩,也不和我玩,表弟身上画了东西,李队让我看看,有没有见过。”
“什么?”
“表弟身上,密密麻麻被刻出了奇怪的图案,用刀子刻的……
房间里还有一台dv,记录了表弟的死亡过程。杀他的人是王昌杰,图案也是他刻上去的。
我操王昌杰他妈的,老子还叫他表哥,我呸,我没这么变态的表哥……
对了,缠着表弟的布条上,也有奇怪的图案……
不过,我没见过这些图案……
哥,我盛哥,我现在是真的服了你了,我快被吓死了,但我一想到你昨天那眼神,我就折服了!”
莫及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盛献拍了拍他的肩:“那个图案,能画出来吗?”
“……大概,应该……我得想想。”
盛献立刻加了莫及微信,正好上课铃声响了:“想好了发给我,要是特殊调查局以后再找你问什么,你别提这事儿。谢了,改天请你吃学校食堂。”
这一节是林旭的课,盛献知道季匪鸢是个爱学习的好宝宝,没有打扰他,默默写了张纸条递过去。
“我这个贴身保镖不合格,雇主请罚我,罚什么好呢?半个月工资好不好?”
季匪鸢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沉默着把纸条折好,夹在了书页里。
盛献也不打扰季匪鸢了,把书拿出来假模假样看了会儿,又开始打瞌睡。
周驰往后靠了靠,压低声音问他:“盛哥,你和莫及去干嘛?”
“还能干嘛?探索一下异姓兄弟的友情呗。”
“什么鬼?盛哥,你该不会真的要收他当小弟吧?”
盛献说:“你别对他太有意见,他是很欠揍,但也没那么欠揍,更何况,我认他当小弟,还不是便宜了你?以后你也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哥啊!”
周驰:“……好有道理!”
盛献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没一会儿,莫及来消息了,看到莫及用红笔绘制的图案,他猛地站了起来。
林旭:“天呐,盛献同学竟然主动抢答!行吧,这个问题就让盛献同学来回答吧!”
盛献:“……”
盛献:“我选b”
林旭:“……这是一道阅读理解,盛献同学虽然完美回答错误,不过此处应当有掌声!”
林旭鼓掌。
全班鼓掌。
“盛献同学,你想要学习,想要拼搏的心,我已经感觉到了,你坐下吧!下次希望你回答问题,可以不用跑题。”
盛献:“……”
盛献坐了回去,短暂沉默后,他找出一张白纸,拿出红笔,凭着脑海深处的记忆,画出了一个图腾。
一个圆,圆里面是奇怪的线条,瞧着似乎没有章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盛献将自己画出的图案,和莫及发来的做对比。
与其说盛献画的线条奇怪,倒不如说他画的根本就是残缺版本,那些不连贯的地方,在莫及发来的图案里已经连接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时,身边——
“这是梵文。”
“梵文?”
季匪鸢点头,垂眸在语文书上落笔,和那个圈里的奇怪图案一模一样。
季匪鸢长睫遮住眸光:“这是个‘戾’字。”
“哪个li?”
“你知道的,前几天,历史课上。”
“元朝摄政王,季戾的戾?”
“嗯。”
盛献皱眉托腮。
戾?这个图案里用梵文写个‘戾’字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尸盟盟主的名字里,有个‘戾’字?
盛献正想着,要不要找薛四查查这个图案,还有王昌杰家人那个诡异的死法,就听季匪鸢幽幽道:“这个图案,我见过。”
盛献直接震惊,现在,也省了去找薛四的心,他眼巴巴地看着季匪鸢,从来没有这样求知若渴过。
季匪鸢笑笑:“这样,你今天上课不睡觉,认真听讲,放学回家,我就告诉你。”
盛献:“……”
……
盛献坚持到下午放学,哈欠连连,周驰扭过头,用一双八卦之眼盯着他。
“盛哥,有情况啊,准备开始追嫂子了?”
盛献浑浑噩噩的,怪不得有人说,没有被知识浸染的眼睛,才足够清明,他现在就被污染了,甚至都不想动脑子去想周驰在说什么。
周驰过来攀着他的肩膀:“盛哥,嫂子到底是谁啊?我和衍都观察一天了,也没发现你给哪个小美人抛媚眼啊!”
“什么……”盛献揉了揉太阳穴,“我为什么要抛媚眼?”
周驰乐了:“盛哥,你装什么装?不是你昨天自己说,你思春了吗?!”
盛献:“……”
盛献彻底醒了。
他下意识看向季匪鸢,发现他正在专心收拾书包,似乎没听到周驰的胡言乱语,这才松了一口气。
“呸,别胡说八道,老子是祖国的花朵,念师的接班人,未来的国家栋梁,老子不早恋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