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洋是为形势所迫,但其实他更多是受了项少龙催眠的影响。
无形之中,项少龙在其脑海中,已经种下了一颗服从的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并长大。
“呵呵,好好听我的话,我非常期待你被晋升成为将军的那一天。”
沈洋猛然抬起头,如同死灰般的眼眸深处,隐隐放射出一丝异样的光。
最后这句话,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效果。
他甚至有些暗喜,也许在飞龙军得不到的,他可以在帝国得到。
项少龙软硬兼施,已经顺利拿到一支部队的掌控权。
正如同前面对沈洋所说的那样,从局部开始着手,慢慢渗透,加上充足的物资供给。
很快,这支部队将听从项少龙的命令。
至少项少龙绝对能影响到其中的大多数人。
这意味着,铜墙铁壁般的帝国,真正裂开了一道完全由自己操纵的缝隙。
很快,项少龙就能开展自己的庞大计划。
……
审讯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
但是洁白的墙壁,还有头顶明亮的灯光,整个房间灯火通明,让人心中有种无法隐藏秘密的感觉。
徐珊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隔着金属桌,神情复
杂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另外一个男人。
那是沈洋团长的侄子张浩。
与平常比起来,他显得越发削瘦。曾经高大笔挺的身体朝前弯曲着,半靠半趴在冰冷的桌面上。
他脸上红肿青紫,应该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顿耳光。
身上整齐的制服,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而且沾染着血迹。
一道道巨大的裂口出现在制服上,透出条条鞭痕。
作为重点问讯对象,张浩自然受到特殊照顾。
刑讯逼供这种事情其实司空见惯,即便有沈洋这层关系存在,他也不可能因此能够得以幸免。
利用职权逼迫女下属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贪污受贿,私自分配额外供应物资,暴力抗拒审查。
这一条条全部收集起来,足以将其永远钉死,永远无法翻身。
项少龙需要立威,需要竖立起让人敬畏的强势形象。
尽管此次讯问仍然以清理内部作为借。
但是在明眼人看来,为秘书室这几个柔弱女孩出头的成份显然是其中的重点。
张浩被打得很惨,根本不成人形。
徐珊只觉得心跳血流急剧加快,对于眼前这个曾经强迫过自己的男人。
她只感到无比的憎恨。
她被欺
负的时候,抗拒挣扎过、哭喊过,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自己仍然一次又一次被其扒光,遭受各种欺辱。
也许是麻木,或者是认命,徐珊不再反抗,甚至对于那些无法得到的糖果等食物非常期待,
张浩艰难地抬起头来,努力睁大肿胀着的眼睛,尽量看清楚对方是谁。
看了好一会,他忽然张大嘴,发出竭嘶底里的笑声。
“你还敢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起伏厉害的胸口,如同一个在瞬间抽干空气,又被迅速注满的残破风箱。
徐珊没有说话。
她依然冷漠的注视着张浩,心中充满了仇恨与麻木。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对于徐珊的出现,显然出乎意料之外,张浩颤抖着抬起右手,指着她,恶狠狠的说:“等老子出去了再教训你!”
突然,张浩不知道究竟从那里来的力气,如同疯子般直起上身,朝着徐珊嘶声咆哮:
“你这个贱人!你敢告我?你敢指证我?哈哈哈……你不就是老子的尿桶吗?你他麻的不就是辆公交车!”
徐珊脸色死灰,整个人如同遭受重击般死死钉在椅上。
勉强保持镇定的身体再也无法被控制,她开
始发抖。
原本对张浩有一丝丝的怜悯,早已随着张浩恶毒的咆哮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如同火焰一般的愤怒。
她死死咬住牙齿,双手握紧,手背表面凸显出来一条条迅速膨胀起来的青色血管。
“贱人!老子要再睡你一次!”
张浩完全丧失理智,双手在合金桌面上乱砸,如果不是身体被铁镣牢牢固定在椅在上,他很可能会扑过去死死掐住徐珊的脖子。
“嘭!”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
张浩整个人,连同椅子被巨大的力量掀起狠狠摔倒在地上。
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喘气的张浩,徐珊根本没有想要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想法。
她轻轻揉了揉用力过猛,已经略微肿起的右拳。
重重拉开紧闭的房门,从等候在外面的宪兵手里一把夺过审讯文件,在最下方指证人栏目中飞快签上自己的姓名,转过身,飞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满面鲜血的张浩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惨笑。
宪兵在讯问方面有着很强的技巧。坐实各种罪名的张浩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开始主动承认各种指控,并且将所有一切
恶名都承揽到自己身上。
最终,承受不住折磨的张浩,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他感觉到有很多人跑了进来。呼喊、怒吼、叫骂
混乱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却又似乎很远。
所有一切,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消失。
……
铁路,是旧时代最为便捷的陆地运输手段。
从江都铺设铁路直达边境防区,以现状来看根本就不现实。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利用旧时代遗留下来的轨道,使之成为交通脉络。
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列满载物资的列车从东面驶来,喷吐着滚滚浓烟和蒸汽,缓缓驶入武铁城站台。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使用旧式燃煤机车作为驱动。
补给物资永远只有那么多,守卫铁道的士兵对此已经视同惯例。
很自然的,当拖拽着长长车厢的蒸汽车头出现在地平线上,远远传来汽笛轰鸣与以往不同的沉重轮轨撞击的时候。
他们内心深处的震惊与警惕,也随之达到随时可能爆发的沸点。
“这不可能!”
主管车站的中年军官,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在下属面前流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