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走廊里鸦雀无声,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几个白大褂更是吃惊,这件事经常发生,哪一次不是轻轻松松解决。
就算是比较麻烦的家属,院长来也可以很快以德服人,当然这里说的以德服人大部分情况带有恐吓和威胁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医院里面,医生就是天使,他们就是神。
在医院打架斗殴他们不屑一顾,打架是粗人干的事,他们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打架呢。
这一次不仅一群人打架,打的眼花缭乱,打到天昏地暗,打到警察出动,打到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甚至是院长和警察队长的掌控范围,这一次的结果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这里可是医院,是他们的地盘,任何人来到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蛇你得爬着。
几个白大褂有些害怕,有一个胆小的两条腿战战兢兢。
院长也害怕,他是私立医院的院长,可是说到底也是医院股东的下属,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果产生了恶劣的影响,进而影响到了医院的生意,背后那些家伙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家私立医院是几个大老板开的,据说还有几个公子哥也参与其中。
院长可太了解那些富二代、公子哥的脾气了,那些家伙比他们的老子更加凶恶,活脱脱像一个个吃人的野兽。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院长清了清嗓子,伸出左手指着病床上枯木似的女人。
“我们医院十分关心患者的病情,她没钱交医药费,也给她免费住了十多天。”
老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医生慈悲的光芒笼罩着他的身体,他像一个圣洁的天使,向人们宣布一个可怕的现实。
“我们是私立医院,股东和股民们也是要挣钱的,不然医院就无法生存。一两个人或许还好,可是如果不交医药费的人多,医院也无力承担,何况来看病的人那么多,不要说我们私立的医院无能为力,就是公立医院,没钱人家不给治病的情况也是司空见惯嘛”
“我们看见病人难受,痛心疾首。希望帮助更多的病人脱离病痛的折磨,最希望这个世界无病无灾的也是我们医生。”
他说的头头是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别人不知道怎么样,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至少表面上他眼睛里饱含泪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张婉儿都快气笑了,她一脸不屑。
“你们做一个祛痣的手术,现在她就变成这个样子,半个多月昏迷不醒。这样的医院你们还有脸大言不惭的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警察队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只要双方不打架,他也就懒得管了。
现在他的心情很烦,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
院长和张婉儿的话传到他的耳中,倒是在他那平静如水的心里面激起一点点水花。
警察驱离了一部分围观的群众,还有一大部分人又聚拢过来。
围观的群众中,一个步入中年的男人,正坐在他那破旧的轮椅上,手中捧着一个已经泛黄的水壶。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
听到这些话,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一个祛痣的手术能死人,怎么可能?”
他的瞳孔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张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男人的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嘴角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突如其来的惊讶堵住了喉咙。
身后推着轮椅的人疑惑的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和紧张,他吞吞吐吐的说,
“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惊讶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这怎么可能?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这……这老天爷真的是给我开玩笑的吗?”
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一片混乱。
“这是真的,或许”
中年男人的脑袋一片混乱,他愤怒地滑动轮椅,抓住一个白大褂的衣领,野兽一样的咆哮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妈的,你们真是该死啊!你们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中年男人的手抓着白大褂的衣服,他的脸上肌肉扭曲,形成了一道道狰狞的皱纹,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们害死我的孩子,恶魔,一群恶魔……”
眼眶充满血丝,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着白大褂,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要将白大褂生吃了似的。
中年男人五官扭曲,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血丝连绵,抓着白大褂大声质问:
“就是你给我女儿做的手术,你这个恶魔……你把我的女儿还回来……她也是在你们医院祛痣,结果一命呜呼。”
白大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瞬间抽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中年男人凶恶的样子给他的恐惧来得猛烈,像一阵狂风暴雨鞭打着他的身体。
他吓得连连后退,瘫坐在地,双手护住脸庞,说话语无伦次。
“不关我的事,不过我的事……你不要过来……啊!是主任让我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说完白大褂感觉眼前一黑,口吐白雾,躺在地上,他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其他人也听见了白大褂的话,纷纷猜测其中的隐情,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两个白大褂脸色难看,看着躺在地上家伙眼中充满了杀气。
院长的脸色也不好看,今天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人胆子大他是知道的,比如手术台上加收医药费或者私下收红包等等……只要别太过分,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中年男人的突然出现和白大褂的一番话,就像是把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阵阵涟漪。
“快拦住他。”
几个警察见状连忙去拉开情绪激动的中年男人。
在狭长的走廊里,中年男人坐在破旧的轮椅上,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他疯狂挣扎。
“别激动,别激动,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告诉警察,我们会帮助你的。”
警察死死的抱住他,过了一会儿,他的双手掩面,肩膀开始剧烈地抽搐。
他的哭声低沉而绝望,如同荒野中的狂风,穿透寂静的夜空。
“哇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我的孩子!”
中年男人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如同被遗弃的孩子,无助而又绝望。
每一声哭泣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灵魂,将他的痛苦无情地暴露在空气中。
王浩见惯了生离死别,也在一旁沉默不语,周围一些感性的女人见此情景不禁掩面而泣。
中年男人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剧烈,已经没有什么方式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他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但哭泣却没有停止的迹象,仿佛他的悲伤已经深入骨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妈妈,那个男人好可怜,他怎么啦?”
“他的孩子死了,我们走吧,换家医院。”
医院充满悲伤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尤其是医院的其他患者感同身受,一些亲人离世的家属也面色痛苦。
中年男人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个场景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让人深切地感受到悲伤的力量。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在此时此刻,悲伤宛如瘟疫一样疯狂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