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人都在安慰和鼓励自己,安悦本来完全否定自己的心开始有点动摇了。其实她自己确实是想去做这件事情的,不然也不会跟季如意提起来了。
而且这几年下来,她跟在季如意身边做事,也偷偷的攒下了不少的积蓄。或许是之前的贫穷让她节俭,她即便是攒了银子,也从来不乱花。
这若是到时候寻到了铺子,她的积蓄应该也应该是够付店面的那些银子了。
但……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些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自信,从小到现在她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城里遭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即便清和村的人给了她非常多的信心,但现在却突然要去开个铺子,对她来说是个非常需要挑战的事情。
“不用急,再好好想想吧。”季如意看她一副纠结的样子,便出声安慰道:“人活着一生啊,其实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尝试的,有很多的可能性不尝试根本不会发现。”
“你看我,当初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海水稻培育成功,但我还是选择了继续培育。只不过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现在不仅培育出来了,还让村里的大家都一起跟着我种海水稻了。”
“季妹子说的不错,当初啊她来寻我们,我们也都不相信什么海水稻的东西。”钱芳点了点头,道:“不过后来发现是真的,你看现在,季妹子都被皇上亲封司农夫人了。”
面前就摆着季如意这么大的一个励志教材,安悦终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谢谢季姑姑跟钱嫂子!”
看着孩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钱芳才叹了口气,道:“我看阿悦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总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行。”
“没关系,反正这种东西都是急不来的。”季如意看着周围的人,轻声道:“每个人都有个改变的过程,安悦她要是迈出了这一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呕。”
一句话还没说完,季如意就干呕了一下。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皱起眉头来。她是吃坏东西了吗?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子恶心呢?
“这是怎么了?季妹子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看季如意捂着嘴巴,钱芳赶紧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后。
“没,没事。”季如意摆了摆手,觉得刚才那恶心的感觉又消下去了,道:“就是刚才突然感觉有点难受想吐……现在没事了。”
季如意感觉很是奇怪,自己好像刚才也没吃多少东西啊,怎么会觉得反胃呢?
“难道是我饭做得不新鲜了?不应该啊,我的菜都是地里刚采的啊……”看她紧皱眉头的样子,钱芳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关切道:“季妹子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我也不知道。”季如意接过钱芳给自己倒的水喝了两口,才缓了口气道:“可能是太难过了,所以觉得有点犯恶心吧。”
想起刚才自己在家里哭了那么久,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其实我也能理解你。平日里啊,要是我家男人出个远门,我都能担心老半天,别说大牛兄弟这是去参军了。”钱芳轻轻的抚着她的背,道:“季妹子你也别太难过,大牛兄弟心里惦记着你呢,肯定会平安回来。”
“我……我其实也就是担心他。”季如意又喝了两口水,感觉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才道:“之前他就是受了重伤才回来的,现在又要去,我真的放心不下。”
想起之前第一次遇到谢大牛的时候,他还是个重伤到没办法动弹的人。当时在大石村里她为了让谢大牛留下来,便说她是参军打仗受了伤才回来的。
但其实到现在季如意也并不知道他当初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谢大牛来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他失忆了,所以自己也想不起来。
迷迷糊糊的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生活了四年。而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谢大牛现在真的要去参军打仗了,季如意感觉自己的心情还是非常复杂。
想起那夜谢大牛跟自己说,他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就要去战场上。这句话当时她还调笑他说怎么神神叨叨的,但现在季如意感觉却有点不一样了。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心中默念,说不定这件事情……真的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呢?
如果……初遇时那一身的伤真的是打仗留下的,那这次会是如何的结果呢?问题的答案她不敢去想。
因为她害怕看到不好的结局,但又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去相信谢大牛会平安回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家里现在就剩下谢云姝跟自己两个人了,晚上季如意仍旧喜欢自己坐在葡萄藤下面看星星。
今夜的星星又密又亮,在夜幕的衬托之下非常的好看。季如意拉着谢云姝的手,并排坐在院子里,道:“云姝你看,今天的星星特别亮。”
“嗯!真的好好看呀!我能摸到星星!”谢云姝仰着头伸手去摸,好奇道:“娘亲,你说哥哥他们还有爹爹他能看到吗?”
“能的,肯定能。”季如意也学着谢云姝的样子,伸手去触碰仿佛近在眼前的夜空。
谢大牛现在在做什么呢,有跟她在看同一片星空吗?
当晚谢大牛不在身边的落差感就让季如意失眠了。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每天都睡的很早,从来没有过这个现代的失眠臭毛病。
现在她竟然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也免不了开始有点烦躁。她开始有点怀念谢大牛总喜欢搂着自己的那些日子,谢大牛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特别舒服,她每次都能睡的很安稳。
季如意终于开始发觉习惯是多么的可怕,这分明才只是谢大牛离开的第一个夜晚,她就觉得那么难熬,以后该怎么办?
她躺在床上努力的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己的脑子里不去想谢大牛的脸。但自己的脑子总是做相反的事情,她越想摒弃杂念,就越会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