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觉不觉得,那个扎马尾的女孩特别好看。”
栖司蹲在灶前心不在焉地烧了一会柴,看着给排骨焯水的哥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嗯?”栖然把落到手腕的袖子捋上去,心如明镜,“喜欢?”
栖司说完就怂,慢慢点了点头,又低头猛摇头,“不,不是。”
还没有等栖然嘲笑自己这没用的弟弟一番,阳临川就敲响了他们院子的木门,栖司松了口气,如蒙大赦地弹起来去开门。
“冒昧打扰了,事情是这样的……”
阳临川礼貌地微微躬身,解释了此行的目的,栖司连忙让身,指了指被搁在餐桌上的木剑,“是这个吧。”
“正是,谢谢。”阳临川拿起来,“还是桃木剑……”
“桃木剑?”栖司显然不太懂这些老古董,很是疑惑,“不就是木头做的剑吗?”
“旧世纪的老人家都认为桃木可以辟邪,桃木剑可斩邪祟,挂门驱邪。”阳临川看了眼栖然手下一片惨淡的肉,欲言又止,“这肉……你们要吃?”
“虽然闻上去有点怪,但顶不住饿啊。”栖司挠挠头,道,“这肉怎么了吗?”
阳临川犹豫了一下,只是隐晦道,“我搭档说,闻上去奇怪,你们也知道,女生对这些比较敏感,别是馊了,吃了生病。”
言毕,阳临川礼貌地道别去与洛琳娜汇合,栖司为难地看向哥哥,“那这肉咱是吃还是不吃?”
“先煮了吧,到时候别吃下去。”栖然也知道这肉有股怪味,但这家人要求奇怪,非要晚饭有荤,这穷乡僻壤连野狗都没几条,更别提鸡鸭鱼肉,“就是吃了你也给我哽住,吐出来。”
“哦,我尽量。”
阳临川拎着木剑到庙门口的时候,小孩依旧撅着屁股扒拉蚂蚁窝,他把木剑放在小孩身边,问道,“那个姐姐呢?”
小孩埋头苦干,看也不看阳临川,往庙里一指,“姐姐进去了。”
阳临川走到庙门口的时候,太阳渐渐西斜,橘红的晚霞犹抱琵琶半遮面,洛琳娜站在那尊神像前,低头背对着他,阳临川看不见她在做什么,迟疑地出声,“洛琳?”
洛琳娜肩膀一动,嘴里嘟哝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头,阳临川快步走到她身旁,看清她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所有担忧都化成了欲言又止。
“回来了?”少女脏兮兮的手里捏着一枚铜钱,献宝似地举到他眼前,“快,看我摸到了什么。”
阳临川几乎要被她气笑了,合着刚刚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在扒拉人家的香炉。
“你怎么知道香炉里面有东西?”
洛琳娜得意洋洋地拍拍手上的香灰,抬抬下颌,“那小孩说的,对娘娘恭敬地奉上四根香,香灰下自有娘娘的口谕。”
阳临川看了眼一片狼藉的供桌,根本没有看到奉上的新香,想也不用想,洛琳娜肯定是徒手扒开了香炉,他看着蒙面的神像,内心遭罪地念了句“阿弥陀福”。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从破庙里出来,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就剩下那个坑坑洼洼的小土包,黑黢黢的蚂蚁们正在忙忙碌碌地搬运粮食,天幕即将落下,二人顶着如血的残阳匆匆离去。
待二人走远,一个身影才缓缓从姻缘庙里走出来,踌躇片刻,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