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额头已经见血,听见银面略带冰冷的声音,害怕惹怒这尊大佛,只得缓缓的抬起头,由于跪着的原因,血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下人不敢眨眼,拼命忍受着,不过也只能看见银面扭曲的嘴角,只一眼便快速低下了头。
“很好,你起来吧!”银面说完便进入房内,再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已经戴上了面具。
下人刚刚起身,再次抬起手臂用袖子擦着额头的血水与汗水,双眼刚从难受中恢复,银面便已经出现在门口,而且脸上已经戴上了面具,正准备跪下,心口却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周身开始麻木,一眨眼,便没了呼吸,下人像无骨一般软倒在地,只是瞪大着眼睛。
银面缓缓放下右手,跨过地上的尸体,快速向院外而去,门口守着的下人快速恭敬弯腰,银面扔下一句,叫你们家主来见我,便转身去了隔壁院子。
王忠王此刻正在头疼该不该按照银面的要求直接占有风家,拿下虽然能获得大把资源财富,甚至各种武学密典,这些有很大概率能让家族彻底比肩那些大家族,诱惑实在是大,但是一旦这么做,就将自己摆在明面上,与风家交好的各大家族,以及风家残存的人员将会无休止的报复,王忠王不敢赌,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崛起,至少有能力在明面上抗衡风家的世交慕容山庄,可是不去占有风家,银面这里又过不去,莫名的,王忠王有点后悔参与进来,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舒坦一些后长出一口气,压了口早已冷透的茶,一道身影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下人这幅模样,王忠王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又暴躁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一声暴喝,将刚跑到身前的下人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面前:“老爷,银面大人……叫……叫您快点过……过去见他。”下人喘息着:伺候在大人院子里的…已经……被大人杀了。
“砰混账东西,叫你们伺候个人都伺候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王忠王闻言顿时一阵火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来,王忠王骂完,胸膛急剧起伏着:”滚,给我滚出去。“
下人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快速的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
王忠王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不爽,快速赶到小院,见屋门紧闭,也就默默在门口站着等候。
屋内银面早就知道他过来了,只是床上昏迷的师姐,实在是太迷人,尤其是失血过多导致脸色略显苍白,更加的我见犹怜,这幅面孔哪怕是在宗门内也难得见过几回,银面此刻竟痴痴的注视着那张绝美的面孔,眼神中泛着别样的光芒,指尖轻轻的摩挲着脸庞,嫩滑的肌肤让他不忍停下来,片刻后银面才不忍的起身来到门外。
王忠王听到开门声,并未抬头,只是恭敬的道:大人,您找我。
银面仅露出的双眼闪过一丝鄙视,冷冷的道:”一,马上给我准备两辆马车……不,一辆就可以了,要大,车内软垫多铺一些。二,今晚我要看到你们入驻风家。”
王忠王等候片刻后见银面没有三四五了才面露难色的回道:“马车我马上安排下人准备,只是入驻风家时间上……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那是你该解决的问题,我只要结果,明天没有看到我要的结果,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银面毫不在意的语气让王忠王恨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王忠王袖子里紧握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刺破掌心,低垂的眼睛憎恨之色一闪而过。
“好的,大人,我立马去安排。”王忠王神色恭敬的回道,便转身要离去。
银面眼里却闪过兴奋的光,他就喜欢看着别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心里却无限憎恨他,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于是,高兴的银面又叫住了王忠王:“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王忠王心里一个寒颤,本就想快点远离银面,银面主动问起,也只得回身道:“回大人,还没有,只找到一些银钱珠宝,武学典籍类的都是些比较普通的,一会我让人送到您院子里。”
银面见王忠王那瞬间紧绷回身的样子就一阵舒坦,但听闻什么都没找到,眼神突然就凌厉了:“哼,废物,找几本书都找不到……”
王忠王腰弯得更低了,没有回话。
银面见状暗爽一阵吩咐,“下去准备吧,这次你们也算是出了力,银钱就赏给你留着发展吧,明天务必找出我要的东西。”
王忠王已经做好被怒斥一顿的准备,结果银面似乎心情不错的放过了他,于是毫不犹豫领命后快速回到宗门议事堂,不一会,王家接到通知的重要人物便纷纷赶到。众人见坐在上首的家主神色凝重,也都默契的不开口,大厅气氛一时间要多压抑有多压抑。突然,一声洪亮的声音打破压抑的气氛:“忠儿,出什么事了。”只见两道魁梧的身影快速进入议事堂。
“老宗主,众人齐齐起身招呼着。”
王忠王也快速起身迎了过去,“爹,您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大伯您怎么也过来了。
老宗主王尚王脸色阴沉的在王忠王腾出的上首坐定,随行老者坐到右侧,见王忠王坐到旁边,扭头看向王忠王,王忠王感受着老父亲灼灼目光,心里一阵火大,又不敢发作,这几天让他很是憋屈,堂堂一家之主,却总是被人拿捏:“爹……您这是。”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尚王眼神不移,直看得王忠王心里发怵,三个儿子就剩这一个,天赋还可以,就是心性不够沉稳,做事情太容易情绪化,此刻王忠王虽然面色不改,但是心里已经长叹一口气,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了,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三天前,风家……被灭了……”王忠王直言道。
“什么?灭了风家?有这本事的就那几家……这几家都不可能出手……”王尚王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惊讶过后立马恢复平静,扭头看了一圈,发现家族部分高层都在,不由问道:“你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吗?是来不及支援吗?”
厅内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心里都泛起一阵尴尬,尴尬的不是老宗主不知情,而是想反了。
“爹……不是来不及支援”王忠王狠狠吞咽了一口,将实情一点一点的告知,王尚王越听越气,一张脸气得通红,不等他说完,气得抬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轰的一声碎成木屑:“混账,你这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这是将家族推向绝地啊……”王尚王愤怒的揪着王忠王衣领,抬手一巴掌就要朝王忠王头上拍去,眼见王忠王要命丧亲爹手里,右边坐着的老者一声暴喝响彻大厅:“二弟住手。”
王尚王铁手顿时停在王忠王额头上,王忠王额头豆大汗珠顺着脸庞滑落,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去见阎王了,说不怕那是假的,随着王尚王松开手,王忠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他很想站着,可是那一瞬间濒临死亡的感觉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此时王尚王浑身散发的杀气仍旧笼罩着他,如山的压力压在他身上,无奈只能坐在地上缓慢调节着。
“大哥,这逆子气死我了,你瞅瞅他干的好事。”王尚王喘着粗气,嘴上仍旧骂着,手却已经放下,心里也泛起一丝后怕,毕竟一气之下差点杀了唯一的亲儿子。
陈久一生钻研武学,无儿无女,早就把结义兄弟王尚王的儿子当作自己亲儿子对待,见王忠王仍旧坐在地上,单手轻轻一挥,王忠王顿时周身一轻,如山压力瞬间消散,于是顺势起身坐在椅子上,胸口仍旧起伏着,只是内心却对老父亲多了一丝怨恨。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生气也没用,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
王尚王长叹一口气,忽然转头看向王忠王,惊道:“你说是三天前?你亲眼见到剑神和风雷死了?”
王忠王被老父亲看得头皮发麻,只能木然点了点头:“是的,我当时就在边上,亲眼见到剑神化作飞灰。风雷身死。”
王尚王此刻越听越惊,扭头看向大哥,四目相对,从陈久眼神中也看到了浓浓的疑惑,“大哥,一刻钟前的那股剑意明明就是剑神的不传绝学,如果剑神已死,那还会是谁?”
陈久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是神级强者,虽然陈久才踏入神级不久,但是对于那股剑意,却能很明确的判断出不是神级的强者,或许是剑神传人。
王尚王思考良久后将陈久拉到一边,轻松耳语道:“大哥,对银面人有多大把握”。陈久瞬间就明白了二弟想法,杀重伤的银面人做得到,但是能培养出银面这么年轻的神级中阶的宗门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北部其他的参与宗门参与此事,除非将其余人全部抹杀,不然一旦事情败露,王家就彻底完了。两人耳语良久,最终陈久似乎听从了王尚王的建议。
厅内几人正不知所措的等待着,见王尚王回到主座,便提起了精神,王尚王清了清干哑的喉咙,对接下来做了一系列的安排,直到晚饭时间,众人才纷纷领着任务离去。
此时,银面人正呆在师姐房内,静静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绝色美人,右手正轻抚着美人脸庞,手肘悬浮在美人高耸的胸前,右手传来的丝滑感让他呼吸都开始急促,眼里满是不一样的光芒,银面忍不住慢慢低下头,眼看就要一亲芳泽。
“四少主”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正全身心投入的银面,手肘吓得一沉,刚好压在高耸的双峰上,一阵美妙的感觉瞬间直袭大脑,也瞬间冲淡了被打扰的火气,加上胸口牵动伤口传来的痛感,也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银面恋恋不舍的移开胳膊,起身出了闺房,打开门将来人带入偏厅。
“四少主,真二,真五已经到达楚江接应点,再有一日就能渡过楚江到达钱庄地界,另外,真二说,车上的人情况不太好,为了他已经放慢了速度。”真一低声说道。
银面听着汇报,隐隐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如今自己受伤,师姐昏迷不醒,同行的十名王级,十名帝级,除了先行离开的三人,就只剩真一和庞承安两人,谨慎考虑下,已经先安排了一批人回去,剩下的人多待一天危险便多一分,一念至此,银面快速做了决定,只是神情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回了句,别让他死了就行,便挥了挥手,扔给真一一瓶伤药,真一接过后识趣的转身欲走,银面又补充了一句,“把伤药吃了,晚上就走。”
天刚擦黑,银面抱着红面快速进入王家准备好的马车内,王忠王确实领会到了银面的意思,马车内部至少够三人平躺,铺着厚厚的褥子,柔软舒适,车内壁还放了一些糕点及水果,银面满意的将红面放在褥子上,单手轻敲车前木柱两下,真一闻声便让身旁的庞承安架车,自己则斜靠在车上警惕着四周。
王家最高的屋顶上,王尚王与陈久看见马车缓缓驶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陈久离去,王尚王跃下屋檐,对早已等候的王忠王等人挥了挥手,众人收到指令后纷纷蒙住脸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领着各自小组人员离去。
戌时刚过,还差几天就圆润的月亮此时正散发着清冷的光亮,照在风府前的河道中泛起阵阵涟漪,整个风家陷入死寂中,没有光亮没有声响,微风拂过,吹来阵阵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