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往前行驶了一两个小时,地面终于平坦了起来。
杨华一个拐弯,汽车先后踏上了硬实的沥青马路。
人们长舒了一口气,那片充满了危机和战火的丛林,终于被抛在了后面,他们真正的安全了。
但昨晚历经那惨烈的一幕,却深深的印刻在他们心中,这辈子都不能忘怀了。
按照车上gps显示,他们已经驶上了通向的黎波里的马路,如果不出意外,在天明之前,就能赶到。
大家这才真正的放了下来,相比较隐蔽的丛林,在外面的公共区间内,安全更能够得到保障。
有国家撑腰,哪怕是政府军,也不敢当众对他们动手。
只要能够回到首都,同华夏驻的黎波里大使馆取得联系,相信很快就能够安全的回到国内。
又往前行驶行驶了有20公里,隐约间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城市。
谢凯庆幸道:“这次回去可得好好烧烧高香。”
“谢凯,你是党员,这些东西少说一些。”
“我知道了。”
谢凯不好意思,低声应了一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尖叫道:“队长小心,前面有人!”
从一旁的丛林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一名白人男子,脸上挂
满了血污,惊慌无比,直接拦在了悍马车前面,夸张的张着双手。
唰!
一阵急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滑出一道黑色印记,伴随着刺鼻的橡胶味。
“你们呆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
叶旭提着卡宾枪,警惕的走了下去,大声喊道:“朋友,你想干什么?”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们救救我!”
白人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努力憋出一句话后,身子一软,便跪倒在了马路上。
叶旭走过去,打量着他的面容。
这人带着一副,穿着防晒背心和工装裤,身材十分的瘦削,背上挎了一个小巧的背包,看上去并不是士兵,倒有些像科学家教授之类的。
叶旭蹲下身子查探了一番,从他的背部发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血孔。
从上面的十字伤痕来看,应该是弓箭造成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流着黑血,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先把他救上去吧,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杨华说。
简单的观察了一番后,她迅速的清理了一下伤口,一群医生下来,准备将他抬到了后面的卡车上。
一切收拾好后,叶旭跟泰格取得了联系。
得知了这边的情况,泰
格根据卫星地图传送过来了一条路线。
“你们按照这条路线来,我们在码头接应你们。”
“太好了!”
终于要摆脱目前的困境,勘探队员们无一不欣喜若狂。
杨华松了一口气,真诚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叶旭同志。”
说话时她不仅有些赧然,为当初勘探队的行径再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叶旭不仅将他们从险境拯救出来,后面更是不计前嫌,如果没有陶溪然作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自己恐怕都没有脸来说话。
“行一百者半九十,我们可不要放松警惕。”叶旭微笑着说道。
在往回开的过程里,兴许是运气好,并没有再碰到军队,但叶旭还是敏锐地从沿途燃烧的汽车残骸以及坦克碎渣中,隐约察觉到了如今的一触即发的紧张形势。
中途,受伤的博士出现了高热和咯血的症状,意识也几乎陷入昏迷。
“叶旭再快一点,我担心他会撑不住了!”
陶溪然将一针抗生素打进了吊水瓶中,又拿所剩不多的淡水打湿,敷在了头部,语气焦急。
“坐好了!”
两个小时后,空气中漂浮着水汽,汽车终于抵达了约定的地点。
下车一看,勘探队
员们却全都傻眼了。
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一个现代化的港口,而是有一个巨大落差,几乎可以称作为悬崖的海边。
乱石嶙峋,地势险要,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上岸的地方。
杨华斟酌了一下语句,试探着问道:“叶旭这该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叶旭率先下车,跑到悬崖边上一看,低下的浅水边缘赫然漂浮着一艘长约30米的游艇甲板上,一张太阳椅悠然的摆着。
一个男子戴着蛤蟆镜身,穿着花衬衫、沙滩裤,如同在海边晒太阳的游客一般,悠闲的躺着。
注意到有人影,他将蛤蟆镜上的墨镜片摘起,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
这个家伙自己打死打生,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他倒好整一个来度假的,叶旭嘴巴抽了抽。
悬崖上早就打好了滑轮,数分钟不到,队员们接连下了船。
经过介绍,勘探队员们都十分热情的和这个来救援的白人船长打起了招呼。
“小日子悠闲啊。”
叶旭一拳砸在泰格的胸口,来了一个热情的见面礼。
泰格原本笑着的脸当即缩成一团,倒吸一口凉气,
好半天回过神来。
似乎知道叶旭此时心情不爽,他连忙陪笑道:“快点上船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内战就要爆发,早点离开安全。”
叶旭眉毛一挑,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根据我的消息,卡兰人已经准备对卡图人展开了,再过不久,的黎波里怕是血流成河了。”
泰格止不住的摇头:“到时候,随便到里面去拍一张照片,拿出来都是一个大新闻。”
“先别说这些了,我这还有一个重伤号,叫你船里的医生过来看看吧。”
叶旭指了指躺在担架上已经开始呓语的博士。
撑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抽血进行简单的试纸比对。
白人医生站起身来,严肃的摇了摇头:“他中了一种神经矿物的混合毒素,烈度很高,必须马上进行对应的血清治疗。”
“那就马上治疗啊。”陶溪然有些焦急的抓住了她的衣服。
“很抱歉,年轻的护士,船上并没有这些设施,而且即便是我们返回到最近的国家港口,他也撑不住了,很遗憾……”
医生带着些许愧疚:“距离最近的城市,恐怕只有的黎波里有血清储备。”
这几乎是宣告了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