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的瞳孔一缩,直接便从腰间将长剑抽出:“闭嘴!”
他的胸膛起伏,道:“你休在这里说胡话,昨夜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我不知吗?”
若不是那熏香里下了东西,自己怎么会意识模糊的和她有鱼水之欢!
北堂枭想到了这里,心中更是憎恨!
林芬扯了扯嘴角,别开了这个话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将军,我可以去同榆儿道歉,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您不能够污蔑我的真心。我是真的仰慕您,只要您肯收了我做妾,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北堂枭冷眼看着她:“你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芬看着北堂枭得模样一愣,她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
“本将军生平,最忌惮的,一件事是被人所胁迫,另一件事是有人伤及林榆,你倒是直接触碰了本将军的两个底线。”北堂枭道:“今日,是诚然的留你不得了。”
“将军!”林芬瞪大了双眼,她以为北堂枭至多不过是将自己折磨的半死不活,可是他现在竟然是想杀了自己!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将军,今日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您若是杀了我,折损的是您的威名!不,不仅仅是您,还有林榆,她也会坠入这风波之中的。这天底下优秀的男子,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怎么到了这里,便是让您一人空设后房,不惜杀人灭口。”
“住嘴,你到现在都在威胁,看来,也是诚然不知悔改。”北堂枭将刀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本将军会好好让人处置你的尸体。”
林芬看着北堂枭拿着宝剑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修罗。
她知道,北堂枭是真的要要了她的命!林芬脸上滑落下了两行清泪:“可您已经要了我的身子,您就算是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生便是将军的人,死——”
“咣当。”她的话语还并未结束,便被一阵撞门声打断。
是门外的林榆实在难以听下去,直接撞开了门。
北堂枭一愣,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林榆,心中大悸。
“你怎么来了?”
他不愿意林榆见这血腥之气,于是收回了长剑,挡在了林榆的身前,望向了小玉的眉眼之中带了一些怪罪:“为何不让夫人去休息?”
小玉被北堂枭的模样吓到了,神色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林榆却冷笑了一声,道:“我若是不来,可听不到这样的故事,不知……昨夜发生了这样的好事。”
北堂枭的心脏被刺痛了一寸:“榆儿!”
她抬起手来,拂过了北堂枭的肩膀,终是透过了这高大的身躯,看到了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将人拖出去,别死在这儿,脏了屋子,这可是张大人的府邸。”
北堂枭眉心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道:“榆儿!你这是作何?“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沾手。”
“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此事,你说我要如何?”林榆也是极力压制着情绪。
林芬有一句话确实不错,这有威名、有才华、有地位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北堂枭现在杀了她,也是害了他自己!
即便是现在她心中再如何的难过,也会为了北堂枭着想,她不能让林芬就这么毁了北堂枭。
于是她抿紧了唇角,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赵怡儿和你姑母都曾经说过的,说我是祸水,甚至更有甚者……说我是妖女,迷惑了你。我知道,京城之中有许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能够得你魏武侯的独宠如此之久……你现在杀了她,众人该如何看我,你可有想过?”
北堂枭听闻此话心中也是坠痛,他何尝不知,自己在此处杀了林芬,事情闹大,这前来江南收获的美名便会毁于一旦,甚至会让人畏惧且憎恶,甚至……会让人联想到林榆。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她伤了你。”
光是这一点,自己便断然不会宽恕。
可林榆看着面前的人,却是突兀的笑了,她笑的眼底落了些晶莹,一点点的侵蚀着北堂枭的心。
末了,又收敛了笑容,声音清冷的说着:“伤她的人,并非只有她。”
——“还有你。”
林芬是伤了她,她头上的痛感清晰,这是她带给自己的伤。
可是北堂枭伤在她的心!他分明说过,不论自己去了哪里,他都会找到自己,不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会认出自己的。
为何昨日,便是将林芬当成了自己?
北堂枭哑然,眼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浸。
那下人有些看不下去,鼓起勇气说道:“将军,夫人,这林小姐该如何处置?”
“带下去,找个人给她看病。她这副模样,就算是侥幸不死,也要卧床一个月之久。”林榆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传出去,我待会儿找人通知张大人,让她将那后院隔离。若是林芬未死,便找人去给她送吃食,不许林芬出这府邸半步。”
身上传来了一阵不适感,林榆强撑着身子,将这话语交代完毕。
下人没有想到林榆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有条不紊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心底亦是十分的惊愕,下意识的说道:“夫人,您和将军马上便要离开了……那是准备,关她多久?”
林榆深吸了一口气,抿唇道:“不算上那些无足轻重的事,她总共害了我三次。一次替她嫁给孙天赐,一次想将我关起来活活饿死,还有昨日,她也是抱着想让我死的心砸下来那石头的。这三次,既如此,便关她三年吧。”
北堂枭的心中一顿,道:“就按照夫人说的做。”
“是。”下人们连声的说着,就此将林芬拖了出去。
如此一来,此处便仅剩下了北堂枭和林榆二人。
北堂枭望着林榆,知道她一定心痛剧烈,心底的弦也被紧紧的揪起。
他掀起了长袍,单膝跪在了林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