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我就待在壶境洞天里入定、吐纳,运转大小周天无数次。这是封正后必须完成的收尾环节,为了让意识适应进化后的躯体。
我跟爸还狠狠打了几架,当然,我不是孤军,夺燚和烛龙魂也动手了。飞行和攻击的数据比神驰境翻了七倍多,达到每秒六百三十一万公里,最先进的“神默”和“流光隼”只有我的半速;反应速度快至一纳秒,这个数据比爸的同境还要优秀;光视跨度约五十七万公里;透视进步更大,原先只能透视两千多米厚的物体,此时能透视到近三万米,像山海星,我就能透视到它内部的外核层;洞观倒是没啥明显变化,还是光子级。
真正恐怖的,是我的躯体,爸用他的极速,每秒一千三百万公里,带我穿梭时空。我能感觉到时空沉重的挤压,躯体却毫发无伤。再多练练,玄微界就装不下我了——可以强行撞破玄微界的时空超屏障,“偷渡”到别的界去~
虽然以后随时可以来壶境,但爷和爸都要求跟我一亮壶境地图……包括地库。有点粗略盘点父神家底的意思。
我最喜欢两座大殿。
一是文源殿,里面全是父神的藏书,还有他的许多笔记、画作和手工……像什么造物术、造器术、炼化秘法、神器使用指南,等等。此处的“神器”特指开天斧与盘古鼎,它俩跟山海七神一样,化生于混沌。
各类盘古功法让我跟爸大开眼界。但凡我已知的和我修习的,跟这里的功法一比,全是过时低配版!
譬如,混沌黑雷的生字诀和灭字诀,爸教我们的口诀都是一段文字,得在心里默念完整才可调用生灭之力。实话说,我觉得这法子太特么脑残!就像人间道士捉鬼名场面——道士动手前都要叽里咕噜念一串咒,好像鬼会乖乖等着道士念完收了自己似的……所以,我不爱动用混沌黑雷干架。
父神的版本就牛逼大了!生字诀和灭字诀皆凝缩为一个咒纹。将它俩清晰铭记在脑海里,完整回忆起来就能调出黑雷的生灭之力。
混沌黑雷日常使用小技巧也很拉风,譬如,怎样用黑雷丝电晕一只鸟而不是将它劈成糊干巴……这是,黑雷也能打猎的意思?
此外,光子和梵净火各种群攻、单攻的小技巧也多如牛毛,明显是父神闲暇时琢磨的。
爸想把功法全部拿走,可他没法将它们收入任何随身空间,也无法带出文源殿……
爷乐得不行:“烛韑啊,你亲爸不待见你啊~呵呵呵~”
爸也气乐了,这是见着了孙子就不要儿子的节奏!勒令我必须将功法都带出壶境交给他。我不!
“这些全是孤本呢,父神的孤本!太珍贵啦!”我正经脸:“爸,回头我誉写一份给你吧。”
想了想:“要不你跟我一起誉写?这样,咱父子俩相处的时间也能多一些。”
爸顿时消气了。
我还发现了父神的咒纹手札,也就是他的神谕图文。趁爷和爸不注意,我麻溜地把手札收进爽灵空间。若是让爸见着,他一定会给神极皇,可我不能确定父神愿意公开,更不能确定他想让女魃死。
爷知道我的小动作,他还故意过来给我打掩护:“这是什么?大兄早期的画吧?真幼稚!”
文源殿简直太棒了!我决定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书房。
另一处大殿叫玲珑殿,是一座地上三层、地下三层的丹碧钻建筑,父神收藏的海量珍宝和战利品都在殿内。由光炎麒麟镇守。
那一千九百三十六颗真神内丹深深震撼了我!每颗内丹都用镇魂金小盒子封印,盒子四面烙刻了盘古咒纹。盒子前均有一份小册子,详细介绍了内丹的主子。
我惊叹道:“爷,当年到底有多少真神入侵山海啊?”
爷想了想:“不记得了……五六千还是有的吧。”
这么多入侵者都被山海七神搞死?我突然意识到,神灵仙三族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真神究竟有多强大!
皱着眉问爸:“盘古界和玄微界好像都没有关于七神战力的记载,为什么啊?担心灵仙两族穷兵黩武?”
爸:“是啊。弱者都慕强。宣染七神的战力,等于鼓励大家去慕强,反而容易刺激强者无意义的施暴和对抗。”
“我喜欢强者,幺叔!我就喜欢‘谁拳头大、谁说话’!”夺燚嚷道:“璨璨现在拳头很大,我愿意听他的!”
那倒是。自我半神起,夺燚秒变狗皮膏药,黏着我不放,对自己“焽星璨火精灵”的身份相当满意。
北江江畔,亲卫队和神默团已经完成了作战任务,正在操练。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我,神清气爽。
我恢复了短发,不是剪出来的,是变化出来的。身高压缩到五米而非五米五。我半神后,星流豹形从八十厘米长到了一米,灵形也长高了二十厘米,有四米九,我不想比星流高太多。可我神衹般的神圣感难以掩饰。经由父神三昧神息和万千咒纹淬炼成的躯体,比之往日就是脱胎换骨,极富质感,分外紧致、举止轻盈。我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许多,线条明晰。
亲卫们一如往常没大没小。耀雳和久颜还拿着我的一只手翻来覆去地捏一捏、扯一扯。他们不敢洞观我的神脉系统,会被炽光反噬。我只告诉他们现在的战力数据;至于父神给我淬体和烙印真神咒纹的事,只字未提。
元谕特别开心,他对我的变化羡慕得不要不要!现在的我就是未来的他。每一回我的蜕变都令他无比向往将来的未来。
听到母神敦促他尽快神驰,小少年急吼吼跑去找爷和爸,要家长们给他出新的训练方案。
小帝孙也特别开心,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攀登”起我的身体,新换的黑t恤上是脏兮兮的小脚丫。他俩在练习“搏斗中变形”的技巧,没穿鞋。
冰辰爬到我的脖颈上骑坐着;冰远要我抬起胳膊,他坐上面练平衡。冰映在学习飞行,扇动小翅膀撞进我怀里。三小只让我摆也搞笑的造型,像个稻草人。
跟我一起过来的星流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爸和我回烛龙神宫后先去的工作坊,星流在里面整理作战报告。我把这次身劫和封正的过程跟他倒豆子,吐槽爸的欺骗。
爸说这回身劫跟前两回一样,屁!
前两回的身劫均为搅拌模式,就是将我的神脉系统先碾个稀巴烂!
不灭体那次,稀巴烂的神脉细胞跟父神、母神和爷的神寿因子相互搅拌,重生出新的神脉系统。
神驰境那回,则是在母神和爷的神谕下,稀巴烂的神脉细胞与父神体内散逸出的光子、混沌电离子、梵净火离子相互搅拌、重组,再度重生神脉系统。
那两次身劫的恐怖指数,听着跟这回大差不差,其实,就痛感而言,差了个天地!毕竟碾碎神脉系统意味着爽灵也被碾碎,有相当长的时间,我五感全失,包括痛感。
前两次渡劫和封正,星流都陪伴在侧。这回星流没能陪我,还跟我分离了半个月,这是我俩魂契以来最长的分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隔阂感,我便提出带他去壶境看几眼。
星流拒绝了,声称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他进入壶境后就得一直待在我的光球小结界里。真神洞天充满了神息,对于神族,那叫丰盈,烛狄就非常喜欢,死活要留在壶境里睡觉;可对于灵族、仙族,那叫犀利!轻则头晕,重则昏迷,甚至猝死。
壶境于我是家园、于星流却是险地。因此,“壶境”就像一道分水岭,昭示了我俩种族上的鸿沟。
果然,星流坦白:“你半神得太突然,璨璨。我以前,根本意识不到我俩的差距会这样大,从身份到地位再到战力……灵族不过是真神的产品,神族却是真神的血脉!”
爸安静地看作战报告,没有插嘴,直到星流坦白。他没有安慰星流,直言道:“儿子,在爸这里,灵族、仙族和神族都是高等生灵,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先天的,没法改变,爸认为你没必要去较这个劲。你现在的心魔是你自己的,跟爸、跟璨儿、跟你的十一位师兄统统无关,你得自己去处理它。”
我笑道:“小十三,我以后吃得很少,能专心帮你切肉了。”
我决定从今往后喊他在家里的排行,不再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