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罗律忠怒极,揪着绛姜黛的头发将她提起,又狠狠惯在地上,鲜血溅得战靴和裤腿都是,绛姜黛立时毙命。因罗律忠似不解气,又踢了她尸身一脚,令士兵抬走。
阇飖抚剑抹了把脸,他心里有点难过,缓缓走到绛姜蝶面前,问:“蝶蝶姐,虽然咱俩没什么情情爱爱,却也算相敬如宾,你,要杀我也就罢了,侠儿很喜欢他林儿哥哥,你……”
“哼!”绛姜蝶冷笑:“侠儿火脉、风脉皆为一等,如此罕见的天资!你却将资源都送给陌林!”
她抬眼看向我们:“你问问这些神族、灵族!你问问焽星璨、郈元谕!他们会怎么对待家族中才华出众的孩子?哼!我听说神眠可不管是不是家族中的天才,只要是天才,他们都会悉心培养。难怪灵族比我们强!”
绛姜蝶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吼道:“阇飖抚剑!你不配作侠儿的父亲!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却一味偏心陌林!就因为他是佘观语所生?爱屋及乌了是吧?你更不配为家主!家主必须替家族的长盛不衰着想!你却任性妄为!只顾着自己的喜爱!”
阇飖抚剑被绛姜蝶的怒气喷得一头一脸,怔住了,竟不知该说什么。
绛姜蝶喘息了好一会儿,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冰冷的声音:“成王败寇!想杀便杀!”
佘观桐已走到阶前,默视着绛姜煅煌。
绛姜煅煌摇摇晃晃站起身,弓着腰,呲着一嘴血,含糊不清地回敬佘观桐:“阿姐说得是。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因罗律忠一脚把绛姜煅煌踹趴在阶下,喝道:“观桐!杀了此贼!”
佘观桐拎起绛姜煅煌,手化尖桩,捅进他的心窝。随后,看向绛姜蝶。绛姜蝶见弟妹接连毙命,脸色灰败。
“无耻雌妇!”佘观桐按耐着愤怒:“你就是想借虬氏之手杀了抚剑、观语和陌林,趁机让陌侠接任家主,他区区七百岁,能管什么事?诺大的阇飖氏还不是任你拿捏!”
因着阇飖陌侠是双脉,阇飖抚剑给他的资源本就比阇飖陌林多一倍。阇飖陌林也是一等的木脉天资,佘观桐这个舅舅怕他委屈,便拿出佘氏的资源补贴他。阇飖抚剑从来就不曾偏心过陌林。
我不禁莞尔。
绛姜姐妹真是又坏又蠢,区别不过是绛姜黛更蠢、绛姜蝶更坏!
适才,阇飖抚剑被绛姜蝶的一通歪理震碎三观,一时失语,听佘观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便苦笑道:“同床共枕七千年,为夫竟不知小君你有这等宏图伟志啊。”
玄微界称大妻也就是妻主为“细君”,其他妻子为“小君”。
绛姜蝶狡辩道:“吾儿双脉天资,本就值得阇飖家倾尽所有资源培养!”
她的意思,阇飖抚剑给陌林的那一份也该是陌侠的!
戏精·绛姜蝶看向自己的夫君,倔强中含着半腔悲伤、半腔冤屈:“我要见侠儿最后一面。”
“别怕,本爵不杀你。”阇飖抚剑笑得苦涩,身形一晃,到了绛姜蝶身后,手中多了把锋利短剑,“噗”地送进妻子的脊椎处。
“本爵也没法饶你!”阇飖抚剑这才把话说完。
刺痛,麻木,绛姜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阇飖抚剑召来亲卫,拿了颗药丹,捏着她的脸颊塞她喉咙里,捂住她口鼻迫她咽下。很快,绛姜蝶喉咙里发出赫赫声,面色苍白、虚汗淋漓。
“观桐哥,”阇飖抚剑收拾心情:“侠儿还小,我不能杀了她。但我保证从此后她有多大的野望都得活活憋着!留她一命吧。”
佘观桐点点头:“也罢。看住她!”
“哼!雌妇之仁!”因罗律忠嘲道。
“雌妇就雌妇呗。”阇飖抚剑吩咐亲卫:“你们!把蝶小君抬回府,详情告之细君即可,让她好生安置。”
又向我们拱手:“各位见笑了。惭愧啊惭愧!”
佘观桐见现场血腥污秽,想请我们移步花厅。因罗律忠却抬眼望向虬凤诗,满眼杀意,问我和元谕:“神族是要保她吗?”
元谕颔首:“虬凤诗已经血誓效忠本少皇。辱她、伤她、害她,就是与本少皇为敌。”
因罗律忠目光暗沉:“本爵不服!小小年纪心思歹毒!”
佘观桐立即走到他身边,向我们拱手,正要开口。星流比了个手势,不让他说话。
星流:“你们之前是敌对阵营,虬凤诗算计你们,没毛病。”
我:“因罗家主怎样能服?”
因罗律忠:“让你们的亲卫跟本爵打一场。打赢本爵,她活;打不赢,那就把她交给本爵处置。”
我淡淡道:“因罗律忠,凡是我们罩着的,不管是神族、灵族还是异族,都不允许用他们当赌注。你从前不知,这次算你无罪。至于要跟我的亲卫打一场,准了,白垚。”
白垚纵身跃起,瞬到因罗律忠面前已是全身石化。因罗律忠眼瞳一缩,惊诧无比,反应倒是很快,右手变成石锥全力承接白垚砸来的大石拳。“咔擦”,右手发出骨裂声,痛得他“啊啊”大吼,左手化成石拳继续应战。
因罗律忠的惊诧源于白垚竟然敢全身石化!石化需要海量的灵力和随时可以撷取的土源,所以,土灵修通常就是双拳石化,而且会选择在户外石化,取土方便。像白垚这种在室内全身石化的情况,因罗律忠是头一回见。
接着,他体验到白垚不世出的力量,他以为只是短暂的爆发,白垚想速战速决而已。可交手数十招后,白垚依然轻松地保持着全身石化,石体坚韧不摧、刀枪不入,力量丝毫未减。
同境之间有差距,这是常识。因罗律忠没料到的是,差距居然这么大,简直就像差了一个境界!现场很快演变成白垚单方面对他的暴击。
眼见白垚废了因罗律忠的两条手和一条腿。佘观桐和阇飖抚剑急了,扬声齐喊:“小璨爷(小流爷),手下留情!”
星流:“好了。垚子。够了。”
被亲卫架着的因罗律忠很狼狈,嘴倒是硬:“莫求他们……既是本爵挑的战,废了也无怨。”
两土修刚怼上时,夺燚就从我幽精里飞出来看戏。他笑嘻嘻冲佘观桐嚷嚷:“怕啥!我三师伯包管治好!哈哈哈~小瀚又多了个练手的货啦!”
白垚随手掏出瓶复原丹,晃了晃,对因罗律忠抬抬下巴:“瞧见没?神品复原丹,一粒管好!但劳资不给你!”
白垚凑近他,嚣张得很:“因罗,能跟我家少皇、少主提要求、讲条件的,只有我们真神爷、我皇和我帝,懂?信不信我家少主动个念就能灭绝因罗全族?”
因罗律忠脸红得像高烧,又羞又怒。
之扬在我身后嘻嘻哈哈捅刀:“因罗家主喂~垚爷拳下就没有无名之辈!你可别觉得丢大脸了哈!哈哈哈~”
好脾气的久颜解释道:“垚哥体内有息水珠和息壤种。灵力、土源自给自足,无须外求。就算他被饿死,他也能保持全身石化。”
冰白笑道:“我们的身躯,少主每三年都会用混沌黑雷淬炼十天,比同境坚韧多啦。”
这算是给因罗律忠台阶下,他勉强一笑:“多谢两位。”
虬凤诗安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