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量后,众鬼魂决定,让全体女生们留在餐厅内按兵不动。
而全体男生们带上棒球棒、羽毛球拍和消防斧等武器,出门寻找黑白小丑。
“如果有护具的话是最好的,可惜这么大的营地,竟然连个头盔都找不到。”
荆雾崖无比严肃地发出警告,“大家都要观察四周,尤其是不能忘记看看地面!不要踩到陷阱了知道吗?”
司机大叔和男生们严阵以待,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在女生们眼泪汪汪的担忧目光中,众鬼魂被荆雾崖带领着上了路。
不得不说,荆雾崖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营地内只有餐厅前的一片空地是水泥路,其余都是泥地,他们在半道发现了被泥土和落叶掩盖的带钉木板,每一颗钉子都带着斑斑锈迹。
要是一脚踩下去,就算不会让他们原地暴毙,也会大大影响后续的行动。
荆雾崖将之称为“破伤风陷阱”,要知道感染破伤风后进入急性发病期,7到10天就能致人死亡,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ojbk,他学到了!
“幸好医务室里有破伤风疫苗。”司机大叔面色微变,显得十分后怕。
荆雾崖微微一笑:“是啊,幸好。”
可惜了,如果任务时间长一点的话,这个办法他倒也能用用,反正只要提前把疫苗销毁掉就行了。
走到男生宿舍门口,荆雾崖望着紧闭的房门,摆了摆手,示意众鬼魂们停下脚步。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道口子,感受到一股轻微的阻力,旋即注意到脚下的位置有一根近乎透明的钓鱼线,
割断鱼线后,一只伐木斧“哗”的一下从他面前荡了过去。
“差点就是开门杀了。”
好经典的恐怖片素材。
荆雾崖心有余悸地回头,示意身后的鬼魂们散开,再由自己亲自动手,谨慎又谨慎地推开了房门。
幸好,再没有其他陷阱出现。
只见男生宿舍内灯火明亮,因为时值盛夏,所有的床板上都只摊着凉席,让床板底下一览无遗。
不足半米的床头柜显然藏不下人,再加上没有衣柜等大型家具,鬼魂们高高升起的心微微落下。
淋浴间的水流声持续哗哗作响。
等他们踮起脚尖摸过去一看,却见地面上既没有黑白小丑,也没有尸体。
若非空气中还残留着难闻的血腥味,鬼魂们都要以为是吴建强联合荆雾崖在搞整蛊。
“怎么回事?!”司机大叔下意识看向荆雾崖。
荆雾崖让大伙拿起花洒,将水温调凉,对着淋浴间冲了一会儿。
浴室浓厚的蒸汽逐渐稀薄。
荆雾崖指着瓷砖角落残留的血迹说:“很显然,黑白小丑将尸体藏起来了,临走之前,他还特地清理了一下痕迹。”
“该死!我们来晚了一步!”一个男生发泄地用棒球棒砸了一下墙面。
所有鬼魂的心情都不甚美好。
他们已经准备好要和黑白小丑决一死战,结果对方竟然躲起来了!
营地这么大,对方要是藏在森林里,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而对方在外面晃荡一日,他们的危险就高过一日。
就在此时,荆雾崖眼神冷凝地分析道:“现在有一个问题。”
“黑白小丑体型瘦弱,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处理三个成年男性的尸体?我怀疑他有同伙!”
这句话宛若一道明雷,将本就脆弱的士气撕成粉碎。
“嘶!”
鬼魂们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往同伴的身边靠了靠,以此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一个变态杀人犯就够难对付了,对方竟然还有同伙?
同伙有几人?一人?两人?还是一群?
司机大叔结结巴巴地说:“难怪营地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难道他们都……”
“对。”
“他们应该都被杀死了。”荆雾崖语气僵硬,呼吸沉重,身体紧绷,仿佛说出这个事实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老天……”一个男生靠在墙壁上,无力掩面道,“那我们怎么办?”
“还不是灰心的时候。”荆雾崖看向司机大叔,“大叔,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工作人员吧?”
司机大叔含糊道:“按照规定,最少要招个管理员,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荆雾崖还记得,他白天听到司机大叔和美女导游在厨房里吐槽营地为什么不招人的事,就知道这两个鬼魂并非营地常驻员工。
他面带深意地问:“你上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司机大叔连忙摇头:“我没见过他们!我跟导游是旅游社的人,恰好跟这次夏令营活动有接触,所以才会来帮忙,我都没跟营地的工作人员有直接联系过。”
这应该是实话。
但分量太轻,还不足以用来甩锅。
荆雾崖摩挲着下巴,沉思道:“眼下死了这么多人,尸体处理起来也是一件难事……你们有想法吗?”
众鬼魂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会不会是扔湖里了?我看电视剧里,不就是在受害者身上绑石头扔进水里吗?”
司机大叔果断否定了这一猜测:“营地里有潜水设备,万一有人用,那尸体不就被发现了?”
“那么,最基础的挖坑呢?”
荆雾崖摇头:“挖坑耗时耗力,就算他早就挖好了坑,临时来得及填上吗?而且这么多尸体散发的气味很大,野生动物会帮我们把他们刨出来。”
沉默片刻后,他状似无意地自言自语起来。
“厕所也不可能啊,营地的厕所都是蹲式的,不具备藏尸条件。有没有哪里臭气熏天,能够把尸体藏起来不会发现呢……”
短暂的安静中,大家都陷入到思考当中。
“还真有!!!”
忽然,司机大叔一拍脑袋,高呼道,“树林里有间污水处理站,那里还有个焚化炉,是专门用来烧垃圾的,如果把尸体丢到那里的话,绝对不会被发现。”
荆雾崖“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们处理尸体的方法吗?”
“对对对!”司机大叔下意识地回答。
答完后,他才反应过来荆雾崖刚才问的什么,魂都要吓飞了,忙不迭摆手。
“你把我当成是同伙了?不,我是无辜的!我刚才一直在餐厅里!”
可是在草木皆兵的环境中,司机大叔都“下意识承认了”,因此他再说什么话都没鬼魂会信了。
荆雾崖爆喝一声,命令其余鬼魂:“先把他抓起来!”
男生们眼神犀利地扑了过去,司机大叔下意识地挥舞棒球棒,打在其中一个男生的面门上。
“啊!”那个倒霉的男生惨叫一声,鼻血横流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这下倒好,误会更说不清了!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别提现在这里有四五个青春活力的大男生。
毫无悬念的,司机大叔被七手八脚摁在了地上。
荆雾崖顺手用抹布塞上他的嘴,居高临下地进行“分析”。
“你连焚化炉这么隐蔽的东西都知道在哪,就说明你来过营地,可你瞅瞅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你不知道营地有多少工作人员,这像话吗?”
司机大叔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搁浅的死鱼般挣扎着,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不是的,虽然我是第一次来,但导游以前来过这里!我是和导游聊天时知道的信息!我真的不是同伙!!!
“对不起,司机大叔,你这种反社会分子太危险了。”
荆雾崖眼眶通红地询问其他男生,“要不要杀了他?万一我们逃出去后,他报复我们怎么办?精神病杀人可不会判死刑。”
经他这么一说,男生们果断抛弃了犹豫。
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杀了他!”
“我同意!”
“等等……”其中一个男生良心充满了挣扎,弱弱举手,“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至于那个被棒球棒砸脸的男生还晕在地上,无法吱声,荆雾崖只当他是默认了。
四票比一票,稳了。
“那么兄弟们,谁来动手?”拿着消防斧的男生恶狠狠地发声问道。
荆雾崖和三个男生大眼瞪小眼。
仅仅五秒,三个男生便在心里达成了共识,将目光放在荆雾崖身上。
“建议你提的,你是大哥,所以你来!”
荆雾崖表面上勉强答应,暗地里白眼直翻。
好好好,这排挤排得挺清新脱俗,一个两个都在这从心是吧?
不顾司机大叔几乎溢出眼眶的乞求之情,荆雾崖干脆利落地抹掉了他的脖子。
刹那间,血色飞溅。
三个男生不忍地闭上了眼。
抹完后,行凶者荆雾崖失魂落魄地打着哆嗦,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难得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我、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
“呜呜,好可怕好可怕。”
说实在的,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不笑出声就不错了!又要他管理表情又要他念好台词,要求太高了,他棒读一下蒙混过关也算合理吧?
在鬼魂们看来,这是荆雾崖被吓到麻木后的扭曲表现。
合理!
寄宿在信纸中的陈烽火:嗯……
演挺好的。
比昨天看的国产鬼片合理。
旁边几个男生安慰他:“兄弟,这不是你的错,你很有勇气,我们都不敢下手。”
“对,我们墙都不扶,就服你!”
荆雾崖苦涩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对上司机大叔死不瞑目的眼睛,像是触电般侧头。
“我身上有些脱力,我有些小事要拜托你们。”
“你去外头那张凉席给他盖上。”
“你去我背包里拿罐红牛,你知道我背包是哪个吗?黑色登山包。”
“还有你,拿手电筒在门口照照,有可疑分子就跟我报告。”
三个男生都领到了自己的任务。
的确是一些能够轻松完成的小事,他们也乐意为新认的大哥付出劳动。
第一个回来的是被荆雾崖差遣去拿凉席的男生,这个任务最轻松。
就在他将凉席盖在司机大叔的尸体上时,一只结实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下意识回眸,对上了一双深沉的黑眸。
第二个回来的男生是被荆雾崖差遣去拿红牛的。
“兄弟,我没在你的包里找到红牛啊,我这里有瓶尖叫,可不可以啊兄弟?”
说话的同时走进浴室,地上的三具尸体直接让他思维凝固。
怎么都睡在地上了?
当他脑子转过弯来,意识到真凶是谁时,已经为时已晚。
一双手从门后捂住了他的嘴。
至于最后一个男生,荆雾崖自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做掉了。
陈烽火目睹这一切后,在信纸上发言:你看上去似乎很习惯了。
荆雾崖的成长速度快到吓人,从第一次行凶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独当一面,再不需要他附身了。
陈烽火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如何,其实不用附身挺好的,附身对双方存在损伤。
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很高兴心爱之人越变越强才对。
但他为什么会觉得难受?他居然卑鄙地希望荆雾崖成长得慢一点,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快被抛弃了。
难道他不仅是个厉鬼,品格还那么低劣吗?
陈烽火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荆雾崖咂咂嘴,从信纸上的短短一行字里,品尝到了失落的滋味儿。
他笑道:“老陈,你最开始上战场杀敌的时候,肯定也很不容易吧?”
“我现在经历的一切,比你当时经历的,可要轻松多了。”
信纸:我不清楚过往的经历。
荆雾崖循循善诱:“不清楚也没关系,你生前面对的是阵营战,对面是人,而我现在是在做好事,对面是鬼。”
“他们的负面情绪是黑白小丑的养料,而黑白小丑又是残忍杀害他们的凶手,他们如果没有死在我的手里,不就是被凶手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虽然我们做好事的手法有点特殊,但总归是好事,只要我认识到这点,那么多杀个几次就习惯了。为了跟随你的脚步,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烽火:我的脚步?
他还有脚步可言吗?
而且这似乎不像是夸赞,反倒是在说他嗜杀成性、冷血无情。
荆雾崖语气沉痛地说:“你可比我强多了!我杀个鬼都还要犹豫呢,不像你那么坚强,我应该反思!”
“我们是一起行凶的好伴侣,将来可能要被迫做些丧良心的事情,甚至我可能也会变成丑陋的厉鬼,你到时还会愿意陪我吗?”
这回,陈烽火没再用信纸发言。
惨烈的鲜红身影出现在荆雾崖面前,被血色浸润的眼眸里带着温柔与坚定的光亮,美得像是一对上好的红宝石。
“我会,一直陪你。”
荆雾崖笑意灿然,重新变成了一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
倘若生活要他堕落,那他干脆变成大魔王对这逼世界拳打脚踢。
这就是他的发癫美学。
荆雾崖:“那就说定咯!来跟我一起喊个口号!”
“任何时间!”
“任何地点!”
“邪恶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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