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在老婆婆的院子里等了会儿, 没过多久,齐修远就拿着装着白糖的纸包走了出来, 见他们自己拿到了东西,老婆婆把他们送出门, 大门一关, 不再理会他们了。
态度明显就是不愿意和他们多说。
陆曼曼掂了掂纸包, 分量还蛮足的。
白糖在白湖村具有特殊意义, 村民们对这两个字讳莫如深, 老婆婆把糖藏得如此隐秘,它说不定就是克制鬼魂的关键。
少女小心地把东西收好, 转身离开。
在探索的刚开始,收集线索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把村民逼得太紧, 可能惹祸上身。
陆曼曼快步往住处赶, 回到院子就径直走进了厨房, 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出门时间有些久, 说好的午饭,差不多都能当晚饭吃了。
看着少女匆匆走进屋子, 齐修远淡淡瞥向周围, 对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白凌道:“赵银羽和周志刚去哪里了?”
只要是陆曼曼看不见的地方, 少年无论看人的目光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是又冰又傲。
真期待陆曼曼能忽然出来撞个正着。
白凌心底腹诽着,面上仍旧带着得体的微笑:“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我看到他们两个往村长家的方向走了,应该是想要先问些线索, 这两个人还挺有自己的主意的。”
齐修远点点头,看向青年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轻声开口,尾音上挑,带了点儿冰冷的锋芒。
“你有和姐姐说什么吗?”
白凌心里咯噔一声,温柔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弯起眼睛,笑意盈盈:“陆曼曼初次游戏的时候,我帮过她,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算是熟人吧,我该和她说什么吗?”
齐修远微微眯起眼睛。
白凌平静地与少年对视。
几秒钟过后,少年移开目光:“我去帮姐姐做饭,你和那对新人把桌椅摆好吧。”
齐修远说完,掀开厨房门帘走了进去。
屋子的门没关,白凌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少年温柔乖巧的嗓音,姐姐这个菜需不需要清洗,这个锅子太重我来拿云云。
他翻了个白眼,去搬桌椅。
不消多时,热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玩家们早就饿了,围坐在桌边捧着碗吃起来。
这时,赵银羽和周志刚正好赶了回来。
五个玩家围在桌边吃得其乐融融,听到脚步声,谁也没有抬头去看的意思。他们俩私自行动,本来就有些尴尬,这下更难堪了。
不过,玩家们要共同在这个院子里住七天,相处还是要相处,饭也还是要吃。
两个男人摸摸鼻子,自己拿了凳子和碗筷,默不作声坐到了桌边,企图降低存在感。
“你们去哪里了,有什么发现吗?”
可惜,陆曼曼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她看得出他们俩想要默不作声吃完饭就走,她偏要把话挑明,把话筒怼到他们脸上。
少女说出这句话后,桌子上的其他人就都把目光投向了周志刚和赵银羽。
周志刚还好,岁数大了,事情见得多,脸皮够厚,愣是装作没听懂。
赵银羽没他那么沉得住气,他放下碗,开门见山:“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把话挑明了吧。没错,我们俩先去找了村长,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情报,你们出去那么久,也应该找到线索了吧,我们可以交换。”
陆曼曼笑了笑,刚要说话,赵银羽就挑眉道:“不是你,让你们队的头来和我说话。”
青年的目光在白凌和齐修远之间游移了片刻,定格在了黑衣少年的身上:“吃过饭后,我们找个房间单独谈吧。”
他专注地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在他开口的同时,一个不起眼的金色光点沿着桌边飞速爬着,转瞬间就跳到了他的袖口。
“不必了。”
齐修远放下筷子,优雅地拿纸巾擦了擦嘴巴:“你已经得罪了我们队的队长,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就个人而言,我也对你所说的重要情报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少年说完,看了下其他玩家面前的碗。
“大家都吃完了,那我开始收拾了。”
学生兄妹一听,赶紧用食堂抢饭的速度扒拉掉了碗里的饭,非常上道地帮少年捡碗。两双手一上,立马抄走了离赵银羽最近的四盘菜,青年面前顿时只剩下了桌面。
赵银羽:“......”
在夏季,天通常黑得很晚,但是在白湖村,白天的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几人吃过了饭后,天色就已经很沉郁了。
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中,玩家们迎来了天黑。
晚上,陆曼曼正坐在炕上铺床,就听到了敲门声,她下地打开门,只见齐修远正抱着被子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无辜地看着她。
“姐姐,我能住在你们屋里吗?”
白湖村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就有些凉了,少年穿着薄薄的黑色衬衣站在门口,被冷风吹,显得有些寂寥。
陆曼曼想到,因为少年之前为她出头,那个屋子应该已经容不下他住了。
她难得有些心软:“你进来吧。”
少年弯起眼睛,刚要走进去,身后就突然多出了两张面孔,薛生南和薛生汝表示他们自己住心里慌慌的,寻求老玩家的庇佑。
不,是寻求队长的庇佑。
这两个孩子从进游戏就在对她献殷勤,饭桌上又那么明显地站了队,她自然要护着。陆曼曼打开门,将他们也招呼了进来。
少年看着少女的背影,委屈地抿起唇。
屋子里还是有点冷的,他们烧了火炕。
陆曼曼不喜欢太热,睡在了炕脚的位置,齐修远把被褥放到了她旁边,看到少女刚把褥子铺好,就把被子递给了她。
“这个给姐姐垫在身下吧,炕太硬了。”
“那你怎么办?”
陆曼曼没有接,而是反问道。
“晚上不是那么冷,我可以不盖被子。”
陆曼曼挑起眉,见他这么说,就收下了被子,火炕对她来说的确有些硬了,主要是炕脚的部分太粗糙,坑坑洼洼的,非常硌。
她铺完被子,试着躺了下,两层厚棉被做床垫,软乎乎的,果然舒适了许多。
她侧过身,看向正在躺下的少年。
“离我近点。”
齐修远刚平躺下,双手交叠,搁在腹部,非常规矩优雅的睡姿,听到少女的话,他偏过头,清澈的目光里带了点疑惑。
陆曼曼把自己那条被子横了过来,盖在了两人腰间:“夏天确实不需要盖得太严,把腰腹护住就好了,我们盖这条就行,长度就这么多,你怕冷的话,可以离我再近点。”
一丝奇异的光亮自少年的眸底闪过。
齐修远垂下眼睫,犹豫了片刻后,他谨慎小心地朝少女的方向挪了挪,像只初次被人伸手投喂的小动物似的。
因为害羞,他的耳垂都漫上了绯色。
做完这些后,齐修远许久都不敢抬眸,等了好久,他才悄悄望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陆曼曼已经睡着了,她的脸正对着少年,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齐修远怔了怔,浅浅地笑起来。
好喜欢,好喜欢。
屋子很快就熄了灯,所有人开始入睡。
没人注意到,在他们的头顶,报纸糊成的天花板被人开了一个两指宽的洞。
一只几乎全是黑眼瞳的眼睛正趴在洞口,死死地盯着他们,带着血丝的粘液从暴凸的眼球上滴落,砸在了炕面上。
滴答。
午夜十二点。
夜色深深,所有的灯全部熄灭,只有惨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
作为共同度过三次游戏的老搭档,王志刚和赵银羽已经养成了轮流守夜的习惯。
此时时正是王志刚的班,老男人将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因为生物钟的缘故,他的眼皮直打架,但由于害怕,他的精神异常亢奋,大脑高速运转着,不受控制地回忆起看过的鬼故事。
听说每个农村都有个鬼老太太。
鬼老太太不是单纯的鬼,她是寄居在活人的身体里,类似于潜伏的第二人格。
白天她蛰伏起来,让不知情的宿主展现出慈眉善目的奶奶形象,而到了夜里,她就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露出嗜血的真面貌。
每当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熟睡时,或许某间屋子的门就会被鬼老太太推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鬼老太太眼瞎看不见,她会摸索着来到炕沿,将枯瘦冰冷的手依次伸进熟睡的人的被子里,摸他们的脚,来判断性别年龄。
如果找到了合适的猎物,她就会掰断那人的脚趾,咬断他的脚筋,把他拖到地上,扒皮挖肉,活生生地吃掉。
王志刚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发毛。
他的头脑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明知道这是随时会死人的地方,又是最容易出事的夜里,他却偏偏要想那些毛骨悚然的事。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就在王志刚打算默背古诗的时候,一道阴冷哀婉的女人哭声忽然响了起来。
那道哭声嘶哑颤抖,冰冷诡异,如同千足的蜈蚣,顺着几米开外的门底缝爬了进来,摆动着细密的脚爬到了炕上,钻进了他的耳朵。
鬼来了……
王志刚顿时睁大眼睛,吓得呼吸都紧促了起来。
“醒醒,快醒醒。”
王志刚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赶紧去拽身旁的赵银羽。这人喜欢蒙头睡觉,他晃了他半天没动静,就去抓他的被子。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赵银羽直挺挺地躺在被窝里,身体僵硬冰凉,他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只留下干瘪的鲜红的眼皮,鼻子被生生削掉,只剩下了两个血肉模糊的出气孔。
鲜血流了满脸,青年用空洞的眼眶盯着他,被撕裂重新缝起的嘴角诡异地上挑。
作者有话要说: 白凌: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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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脑海时不时就会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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