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拿着两罐可乐走到门口,就看见相拥的二人,忍不住嘴角微勾,轻咳了一声。
听见身后的动静,陆由之松开了手,黎夏烈有些尴尬的站着,回头冲许知言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黎夏烈刚要解释,许知言便一脸好笑的出言打断了她:“愣着干嘛啊,进来啊。”然后自顾自的走回客厅。
黎夏烈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陆由之却当没有刚才那回事一样,从她身边略过,走了进去。
这…什么情况?黎夏烈有点懵了。
“阿烈,你干嘛呢?过来啊 。”
“啊,来,来了。”
陆由之径直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黎夏烈用余光微微瞥着他,依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让黎夏烈深深怀疑刚刚抱住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陆由之。
陆由之放下手机,说:“江屿在训练,一会儿过来。”
许知言点点头,转头又对黎夏烈说:“我光顾着跟你说八卦了,你们那假赛怎么回事啊?”
“唉,就是…”黎夏烈将整个事件经过讲了一遍,许知言越听越生气。
“停赛四个月?那你岂不是被这事拖累了?”
“嗯,夏季赛基本报废了。”黎夏烈一说起这事心里不免苦涩,“原本合同到期我准备转会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战队要我了…”
许知言知道,黎夏烈最大的愿望就是打比赛拿冠军。
她心疼的揽过黎夏烈,摩挲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着:“没事没事,大不了我让我老爸给你组个战队!”
黎夏烈听她如此说,忍不住在她怀里蹭了蹭,“阿言,你真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足够了。”
“我还没那么无路可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再养我。”
许知言听完她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陆由之的表情。
他默默的听着她们谈话,眼眸深沉,只是许知言发现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收紧而微微泛白。
“哎,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了,”许知言提高了声音,“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想吃什么,本小姐请你。”
“真的?”黎夏烈一听有好吃的就什么烦恼都忘了,她抬起头,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许知言,“那,万象城里的高端海鲜自助,人家一直想尝尝…”
许知言看她一脸期待,活像个软和的小馋猫,忍俊不禁,“好好好,你说吃啥就吃啥,本小姐亲自开车带你去!”
一行人来到地下车库,许知言挑了个轿跑坐在驾驶位,陆由之自觉的将副驾驶让给了黎夏烈,自己坐到了后排,黎夏烈坐在前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坐后面会不会太挤啊?”后排位置那么窄,那双大长腿有点局促的蜷着。
陆由之闻言挑了挑眉,“不会,你坐前面,后面空间还是挺宽敞的。”
这是变相骂她腿短。
黎夏刚要出言反驳,陆由之接起电话,安静的车内传来电话那端熟悉的聒噪。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陆哥哥,来接一下人家嘛。”陆由之忍不住将电话从耳边拿开,感觉听他说话都会脏了耳朵。
“江屿你少在那犯贱。”许知言坐在前面翻了个大白眼,陆由之好心的将通话设置成免提。
“哎哟,我说大小姐,两年没见,你第一句就说我犯贱,有点太没礼貌了吧。”
“跟你这样的人还用不着这种东西。”
这俩人,只要对上就不会好好说话。
黎夏烈抬手搓了下耳朵,这俩人确实太吵了。
“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出发去万象城,那离你学校那么近,走几步怎么了?挺大个老爷们还是学体育的,真给体育界丢人。”许知言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启动车子,轰得一声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你这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我…”江屿就跟她杠上了,但是陆由之无情挂断电话,世界瞬间安静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欢喜冤家。
上学的日子,每天都要听到几百遍这样的对话。
比如。
“阿烈你看这个可不可爱?你想不想要?”
“真丑,你是没有审美吗?没有的话多看看我,提高你的审美水平。”
“请你闭嘴好吗,你看你,瘦得跟猴儿似的,也不找个镜子好好照照。”
江屿就为了这一句瘦猴儿,在家埋头苦练,终于在新学期再遇见他打篮球时,透过宽松的背心看到了隐约的腹肌。
再比如。
江屿当时非常喜欢一位华语女歌手,那天拿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签名cd到处显摆,结果因为太招摇结果被老师没收,还不小心弄坏了他的签名照,他气得在办公室跟老师大吵了一架,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请了家长,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许知言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数落了他几句,这次是难得没见江屿回嘴,但是好几天没有跟许知言说话,当她不存在,许知言气得咬牙切齿,因为个破明星就不理她了,她发誓要跟江屿绝交。
可几天之后,江屿桌上出现的另一张绝版的签名cd,问过陆由之才知道,是许知言带给他的。
再后来,许知言哭着来找黎夏烈,说江屿出轨了,她看见江屿收了别的女生的情书还跟人家拉手,她哭的稀里哗啦,说江屿就是个渣男,欺骗她的感情,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黎夏烈这才知道两个人其实早就暗渡陈仓了。
可还没等江屿解释清楚,大小姐早已坐上飞往英国的飞机。
许知言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她不容得自己的感情里有任何一丝的杂质,可偏偏江屿看起来就是那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人。
黎夏烈回想到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认真驾驶的小女朋友。
那些青涩的回忆可以被时光冲淡,可深埋心底的爱恋,只不过是那颗一直阴霾,不见天日的种子,只要得到一缕阳光,就会迫不及待的破土而出。
而一切的一切,只是他们之间还无法戳破的伪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