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姜姮将手头上实验室的事情忙完差不多已经25号了，几乎每年她都是最晚离开学校的那一批，再过几天就是春节，想着反正是买的26号的高铁票，晚上索性就去商场看看给奶奶买点年货什么的。
她正逛着超市，今天人实在太多了，为了躲闪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怀里，那人用手臂拦了一下她，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姜姮稳住身形后连声道谢，拿起倒在地上的购物篮就要走。
“姜小姐？”一道惊喜的嗓音从上方穿过，她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身形高大、五官俊朗的男人，就是刚刚帮她的那个。只是，他们两个认识吗？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人看到女孩眼中的疑惑，似乎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他心下微讶。
“你说你这半年的事情的有些人和事情记不得了？”从超市出来，走在纷扬的大雪里，林堂栖帮她提着东西。
女孩有些抱歉：“是的呀，前不久我实习的时候从二楼摔下来了，就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我也不去刻意想了，一想就头疼。”天气怪冷的，她拉了拉羽绒服帽子。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到现在也没想起来您是谁。”姜姮抬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礼貌道了歉，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男人回望住女孩，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很漂亮，让她想到了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兔子，忽然他觉得这双眼里如果也能有他，那一定会更漂亮。
他轻笑了一声：“我自认为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既然不记得了，那就再认识一下不就好了，我叫林堂栖。”他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女孩的手，和想象中的一样，很软。
“嗯，我记住了。”姜姮点了点头。
因为超市离学校不远，林堂栖又坚持把她送回了学校，她也没好意思拒绝，分开的时候他们互加了联系方式。
她其实有点疑惑，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富有的样子，而且年龄应该也比她大了不少，有些好奇是怎么认识的，不过她也没太纠结，下次要是还能见面就问问吧。
第二天一早她就坐高铁回了家，打开家门发现奶奶早就做好了午饭等她：“阿布！”她冲上去一把抱住奶奶。
没想到奶奶招呼完她之后又一直看向她身后，姜姮觉得有些奇怪，也跟着往后看了看：“奶奶，你在看什么啊？”
“小李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啊？”奶奶摸摸她的头发。
姜姮呆在原地，什么小李？糟了，不会又是被她忘掉的朋友吧……怕奶奶知道她失忆会担心，就装做恍然大悟：“哦，ta啊，ta最近比较忙，说是等年后有空了就来的。”
不等奶奶继续说，她心虚打断，“奶奶，我饿了，饭好香啊，快吃吧。先吃吧。”她递了双筷子给
叮咚——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林堂栖：到家了吗？
到家了，谢谢您的关心，姜姮放下筷子编辑了一段发送，就放下了手机。
虽然人家说是朋友，但是吧，对现在的她来说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没想到对方显然有点热情，不想就此停手，她就有一搭没一搭礼貌回复着。
“囡囡啊，和谁聊天呢，吃饭的时候不允许捧着手机啊。”奶奶在一旁给她夹菜。
“好。”她自觉好长时间没见奶奶了，就把手机屏幕朝下盖住。
“是不是小李啊？这孩子是个孝顺的，之前还经常来看我呢。”长得也和我家囡囡配啊，她怕姜姮害羞，后面那段就没有说出来。
“啊……是的。”姜姮有些心虚胡乱应着。
吃完饭她按住奶奶，收拾起碗筷就拿去洗了，一顿忙活等她再次拿起手机一看，吓了一跳，对面居然发了好几条信息。
另一边林堂栖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有些坐立难安，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应该吓到她了吧，还是循序渐进一点的好。
之后一整天他几乎都是守着手机，确保姜姮一回他，他就能收到。
昨天晚上在见过姜姮之后，他就去查了……站在办公室窗前修长的手里夹着一支烟，吞吐的烟雾缭绕间显得他整张脸有些诡谲而迤逦：“怀敬，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别怪我。”
说实话，自己要是处于他那种境地上，估计比他还要再疯一点，人人都说他们两个看起来才像是亲兄弟，没想到还真是，他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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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秋水山庄
这几天李怀敬一直没敢回主卧看一眼，都是睡在客卧，他知道自己的，怕到时候又发疯。
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恍惚间仿佛看见女孩和记忆里一样坐在窗前，只是就算是在幻想里，她依然没有笑，只是冷冷看着自己，眼睛里全是恨，恨自己骗他，恨自己欺辱了他。
那样一个孤傲的姑娘怎么会不恨他呢？
李怀敬看着梳妆台有些出神，这座房子因为有她才有生气，可是自己却亲手葬送了，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那天晚上她从楼上跳下去，那样的绝望。
男人看着梳妆台很久很久，眼睛里满是落寞。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安眠药，倒出了三粒混着水喝了下去，这些天没有安眠药他根本就睡不着，连日的思念想冬天里下的雪，绵绵无绝期。
其实那天姜姮质问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吃她喂给自己的药，怎么会呢？就算她喂自己吃的是毒药，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自从妈妈去世之后，他也是这样整晚整晚睡不着，只能靠着吃安眠药。
姜姮大概不知道，她用的足以使一个成年男子沉睡的药量对他而言根本是没有用的，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要吃很多才能睡着了。
也许，也许他这样子的人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吧，他也不配。
李怀敬枕着姜姮睡过的枕头，很久很久在药物的作用下才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