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承诧异地看着她。
陆钰晨也愣在原地。
“妈，咱们都没给过她钱，她现在住在那样一个破地方，不可能有钱还。”陆之承有些犹豫，“我们现在去让她还钱，也不太合适。”
“这不是她自己要还的吗？我又没逼她，不过是让她尽快还。”程雪莲瞪了陆之承一眼。
陆之承看向陆君岳，希望他能说句话。
只是陆君岳一言不发，显然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陆之承张了张嘴，“爸，妈，你们没必要这样逼她，这样也没有用，她现在还是不想回来。”
“只要她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我管她想不想回来。”程雪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妈，陆慢现在没做什么事情，她就是学习，努力考大学。”陆钰晨出声道。
“她也配？就她这种人，上大学也是浪费国家资源，更何况，就她，我看连大专都玄。”程雪莲不屑。
“不，不是，我让人调查过，慢慢其实成绩很好，冲击清北也是有可能的。”陆钰晨神色复杂。
众人震惊，他们从来没关心过陆慢，更不知道陆慢在学校的成绩。
“钰晨，你帮她说话也要有个度，清北都说出来了，也太夸张了。”程雪莲摇摇头，根本不信。
“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们。”陆钰晨保证。
程雪莲和陆君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他们的废物女儿居然成绩这么好，这是做梦吗？
“我给张染打个电话，她是陆慢的班主任。”程雪莲还是有些不信。
因为这个消息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宴廷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陆慢成绩很好，甚至可以上清北，这是真的吗？”程雪莲急忙问道。
张染声音有些疑惑，陆慢的妈妈这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成绩吗？
不过她还是很有耐心地说道:“对啊，陆慢就像宴廷一样优秀，不愧是兄妹，我相信她绝对可以上清北。”
程雪莲握着手机，一时间竟有些失语，直到张染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
“真的假的，她平常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她该不会是抄的吧？”程雪莲想到这个可能。
张染在那头有些生气，“陆慢妈妈，你这话说的不太好，她是您的女儿，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她的成绩都是真实的。”
说到这里，张染忽然想到，陆慢平常很低调，看起来就像贫困生一样，她以为陆慢喜欢这样。
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陆慢妈妈，你要是想了解更多的话，不如直接去问下陆慢，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很优秀。”
“懂事？”程雪莲忍不住重复了一遍，面上露出一抹古怪。
“对啊，她不会去攀比什么，一心学习，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陆慢妈妈，听起来，您似乎一点不了解她呢。”
程雪莲抿起嘴唇，竭力压制情绪。
“好了，我知道了。”说完，她立马挂了电话。
张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无语。
“妈，这回你该信了吧，慢慢别的不说，她的成绩是没有作假的，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一无是处。”陆钰晨表情无奈。
程雪莲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是运气好，就算真的侥幸考上清北，那也是去浪费资源，她的品行根本不配。”
陆钰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钰晨，你别为着她说话，更别偷偷给她钱，她现在目无尊长，必须让她吃点教训。”
陆君岳也接上话，“陆家不差这一个女儿。”
说着，欣慰地看了陆悦诗一眼，“还是诗诗最让人省心。”
陆钰晨感到深深地无奈，陆家人已经对陆慢有了固有印象。
不管陆慢做了什么，在他们眼里都能挑出错。
程雪莲只觉得陆慢浑身都是毛病，即便有一两个闪光点，那也不值一提。
……
陆之承回到房间，想着陆慢冷冰冰的脸，她忍不住拿出那封没看完的信。
“四哥，我的糕点已经越做越好了，你要是多尝几块，一定会爱上的。”
“四哥，那些药你都喝了吧？是不是很有效果？”
陆之承想起自己即便觉得好吃，也会故意将那些糕点全扔她身上。
因为他看到她露出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很刺眼，她还是哭丧着脸顺眼一点。
而那些所谓的补药，更是被他全部倒掉，让她误以为自己喝了，傻傻地坚持熬药。
“四哥，你做的那个小程序我玩了一晚上，可是还是没通关，你可以教教我吗？”
“四哥，你做的游戏好难，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陆之承做了一个垃圾小游戏，其实根本无法通关，因为这是他特意设置的，就是为了玩她。
看到她懊恼自卑的表情，他就觉得很有趣。
心开始后知后觉地痛，陆之承鼻子有些酸。
他不敢再看下去，再度将信放回抽屉，收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天花板，最后还是爬起来，去了陆钰晨的房间。
“三哥，陆慢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陆钰晨正准备休息，见他进来，又坐了起来。
“她在家过得不好，不想回来也是情有可原。”陆钰晨神色有些落寞。
“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她不回来，才会过得更好。”
“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去爱她，反而一直欺辱她，她在这个家过得很不开心。”陆钰晨眼中闪过自责。
“我，我一直欺负她……”陆之承低下头。
“你经常和我说这些。”陆钰晨苦笑。
“我把她用心做的补药全都倒掉，努力做的糕点扔她脸上……”陆之承红着眼，声音沙哑。
“你做的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她所承受的，远远不止这些。”
“三哥，她会原谅我吗？”陆之承眼中闪过恐惧。
“会吧……”陆钰晨微微失神。
他想起了陆慢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丝毫没有以前的崇拜和尊敬。
可是他们是血脉至亲。
他想，陆慢应该会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