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癸看陆扬是真急了,忙打圆场,“师兄弟间开个玩笑罢了,我给陆师弟赔个不是了。我觉着陆师弟管铺子挺好的。”
陆扬道,“我也不想管,我没时间。”
石方冲看着被砸坏的铁胚,放下铁锤,用铁钳子把铁胚放回炉火中,“也是,陆师兄还要修炼,想办法找到家人,哪有时间操心别的。”
想到陆扬是不得已当学徒的,石方冲对他的嫉妒没了,陆扬已是武者了,去哪里去不得?
只是师父对他有过恩,他不得不留下来,没办法亲自去找失散的家人。
那师父这样算不算挟恩图报……石方冲摇了摇头,师父对自己除了要求严厉点,没对自己怎么样过,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师父。
可能是陆扬太重恩情了吧。要是他不一定能坚持这么多年,毕竟天天干活修炼的时间那么少。
羡慕是有的,陆扬有家传功法修炼就足够让他羡慕的了。
他家里可没有家传的功法,也买不起。
陆扬往通往后院的大门看了看,门是关着的,他松了口气,对石方冲说道,“我的私事就不要在这里说了。”
“知道知道。“石方冲对陆扬感觉更好了。这样一个知恩的人不会错,他一错眼,看到一人走了进来,惊讶道,“大小姐,您来了。”
师父的这位女儿,一向不喜欢来铺子里,来了只会在铺子门口站一下就离开,他这两年都没见这位大小姐走进来过。
陆扬心惊了下。不知道谢凤台有没有听到方才的话。
“嗯。”妉华进了铺子,四下看了看。
谢家铁器铺所在其实是谢家的前院。
前后院有墙隔开,中间有个通行的小门。
铁器铺的正门临着街,门里摆放了几个架子,打制好的要出售的铁器都放在架子上。
东西并不多,因为谢家铁器铺以定制为主,客人需要什么铁器交了订钱再进行打制。
摆在架子上的大都是普通铁器,是几个学徒平时练手的作品。
上了品阶的也有,相当于招牌,只有四件,都是武器,放在一个单独的架子上。
除了这几个架子外,整个铺子更确切的叫法应该是铸造间。
妉华把那本铸造初解看完了,准备过来实践一下。
谢家铁器铺挣钱的大头是谢长泰打制的有品阶的武器,所以人手不多,只招收了三个学徒,两个杂工。
她一一看过五人,“从今天起,我暂时管着铺子,其他的都按以前的办。”
五人都暂停了下,惊讶地相互看了眼,先后回道,“是大小姐。”
妉华道,“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铺子里又响起当当当的声响来。
妉华来到谢长泰专用的铸造台前,拿起旁边的锤子在手里掂了掂。
这把锤子是备用的,谢长秦自己使用的是一把下阶的黄兵,随身带着,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工具。
她初学用不着上品阶的锤子。
她喊过一个的杂工,“王焦,帮我准备一个铁胚。”
“哎。”王焦赶紧去准备了。
铁胚的锻烧需要时间,妉华没干等着,转身离开回了后院。
等妉华不见人影了,“看来大小姐愿意继承铁匠铺了。”郑癸特意看了眼陆扬,“师父该高兴了吧。”
石方冲接道,“师父肯定高兴,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坚持下去。”
“难说。”郑癸并不看好,“陆师弟,你怎么看?”
“没怎么看。”陆扬内心比谁都希望谢凤台坚持不下去,但这话不好说出来。
再说妉华那边,回到后院去找了谢长泰。
“爹,能跟我说说陆扬的事吗?”妉华问道。
陆扬就是谢长泰给原主找的备用的入赘女婿。
从外貌上说,陆扬虽然比不上林凌霄,但长的也可圈可点,有一张俊脸和一身不错的健子肉。
只是原主不喜欢,原主喜欢林凌霄那种贵公子型的。
在第一世时,在原主十八岁之后,谢长泰想让原主接纳陆扬,可原主悄悄喜欢上了林凌霄,对陆扬怎么能喜欢的来?
谢长泰见原主坚决不同意,只好作罢了。
后来原主被林凌霄忽悠住了,偷偷跟着林凌霄离开了南宣城。
之后宋家报复到了谢长泰身上,谢长泰和穆清都死了。
原主那时也死了,她是看了书才知道谢家铁器铺被人屠了满门的事。
三个学徒里,另两个学徒都死了,只有陆扬逃过一劫。
后来陆扬成了林凌霄的一个伙伴兼手下,结局很好。
让原主气不过的,书里写的陆扬能成为林凌霄的伙伴,是因为原主的死让林凌霄产生了愧疚,他找来了南宣城,发现谢长泰和穆清都死了。
林凌霄找到了陆扬,把他带在了身边,把对原主的愧疚补偿到了陆扬身上。
按说陆扬该感激原主的,但书上写的是,每当提到他在谢家的事时,陆扬总是忿忿,说当年谢家对他没有恩,谢长泰用他家人的消息拿捏着他,让他留在铁器铺里为谢家做牛做马。
他对林凌霄倒是感激不尽。
这让原主很生气,可那都是她死后的事,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原主在重生的那一世,远离了林凌霄,原主观察了一阵子陆扬,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她一心扑在修炼上,仍是没有接手铁器铺,谢长泰重点培养了陆扬。
谢长泰仍劝她跟陆扬在一起,原主试了试,但实在是对他喜欢不来,便没勉强自己。
陆扬后来不告而别。
原主没什么,倒是让谢长泰气的够呛。
谢长泰摸不透妉华的意思,陆扬的事他该说的都说了,女儿怎么又问起来了?“你想知道哪些?”
“我发现了一些事,只是不好判断,想从头听听陆扬的事。”
这点小事谢长泰没有不应的,从头说了起来,“陆扬来了有七年吧,那时侯我去束阳城买东西……”
……
妉华再回到了铺子里。
铁胚已经准备好。
她抡起锤子,按书上的百炼法落下了锤。
“当。”
在她抡起锤子里,铺子里的其他人都停了动作,齐齐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