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鉴秋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封鸢刚才的话,然后瞪大眼睛,喃喃道:“您,您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做我的信徒?”封鸢甚至还重复了一遍,同时在心里暗暗思考,做自己的信徒能有什么好处?但是他思考良久,忽然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
不仅没有好处,还要帮他打黑工。
于是不由地心虚起来,觉得自己一时兴起这话是说得有点早了,以后还是不要乱说话了……不过,他知道梁鉴秋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也就没有着急否认,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老先生,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而梁鉴秋心里当然是再次惊骇不已,说实话,他这几天震惊太多次,感觉自己的心脏强度都得到了锻炼,可能过不久,他的心脏会变成一颗弹簧吧。
乱七八糟的念头纷陈半晌,梁鉴秋反而平静了下来,认真地看了封鸢几秒钟,沉声道:“请恕我不能答应,我——”
他心思急转,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尚未出口,封鸢却已经摆了摆手,随意地道:“不愿意就算了。”
这让深吸了一口气的梁鉴秋梗了一下,反而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什么了。
半晌,他有些无奈,又有一些不确定的试探道:“您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没成想封鸢却道:“不是啊,我认真的。”
梁鉴秋顿时又紧张起来,不过还没等他紧张出个所以然来,封鸢就再次开口道:“不过我刚才想了一下,又觉得要招收信徒挺麻烦的,总得搞点教义啊、典籍什么的吧,想想就头疼,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我还得上班呢。”
“……”
梁鉴秋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感情让您打消想法,是因为觉得麻烦?
“而且说实话,做我的信徒我总得给你点什么好处,但是如你所见,”封鸢倒是很坦诚,他看着梁鉴秋道,“我一穷二白,家徒四壁,所以还是算了吧。”
梁鉴秋再次:“……”
此刻的他心中有些许疑惑,他也没有过和其他邪神或者高位格存在交流的经验,难道大佬都是这么……务实的吗?他甚至对自己固有的认知都产生了一些怀疑,难道说,那些所谓的阴森诡异的传说,都是谣传?
他看着封鸢若无其事站在自己不远处,神情漫不经心,目光在收藏室的陈列柜之间来回游荡,哪怕在梁鉴秋的“隐匿之眼”中,能窥见他身后那血红弥漫的阴影和黑洞星光,可是此时此刻,梁鉴秋心中也忽然闪过一个错觉般的念头……祂真的仿佛只是一个“人”,一个温和、善良、甚至谦逊有礼、坦诚真实的“人”。
但是下一秒,梁鉴秋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固有认知并未出现什么差错,未知存在对于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来说从来遥远无比,而他的“错觉”,只是特别,针对于眼前这位,而已。
而哪怕祂友好到能让自己产生怀疑和错觉,祂也依旧是一个高高在上的
可怕未知,绝对,绝对不可因为祂表现出来的友好和随和就掉以轻心。
“不过,要是我刚才的问题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封鸢道,他说着,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就当是,您之前挖我来白枫林当收藏家的一个小小‘报复’。”
梁鉴秋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满脸尴尬神情是,但是很快,这种不上不下的表情很快褪去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唇角一动,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相比起过往的苦笑,这笑容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他道:“您见谅,我以后再也不随意挖别人来当收藏家了。”
封鸢哈哈大笑:“其实没必要这么小心,毕竟我想,现实维度应该还是普通人更多。”
……
离开白枫林后封鸢就回家了。
而现在才早上十点,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于是他高高兴兴的打游戏去了。
两天一晃而过,周二早上封鸢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想到今天早上要上班就满面愁容,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前天就从荒漠回来了,要不然如果真的在荒漠呆三天,回来第二天又要上班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这会有多痛苦。
愁归愁,但是这班还是要上,而且去公司见到同样如丧考妣的同事们,心情就跟着变好了一些。
不过封鸢有些好奇,今天已经周二了,顾苏白和小诗又不是这周头一天上班,他们是为什么也都和自己一样一脸死人样呢?
“我上周五写的PPT被梁总打回来了,”陈诗骤目光呆滞地望着电脑显示屏,忽然一摔手中的鼠标,“可恶!我写了三天,整整三天!他居然说不行,说我做的PPT没有格调,一个PPT要什么格调,他怎么不请个设计师专门设计一下啊?”
说完,她变脸似的马上又平静了下来,一把抓回自己的鼠标,埋头做PPT去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将鼠标满桌子晃了两下,皱眉:“不是吧,这鼠标质量也太差了,随便磕碰一下就坏了?”
然后到一旁给IT打电话去了,顾苏白悄悄凑过来对封鸢道:“从昨天早上她得知去集团汇报的PPT要重做之后,她就一直处于狂暴状态,你最好不要惹她,我感觉她现在比冰女进化后还要可怕。”
冰女是他们经常一起联机玩的某个游戏中的BOSS,因为机制过于复杂,导致他们每次去打这个BOSS必得团灭数次,激情坐牢两小时,出来之后对此BOSS破口辱骂,但是下次去还继续牢,主打一个越战越勇,又菜又爱玩。
“那你呢?”封鸢挑眉问,“她是因为PPT要重做,你这一愁眉苦脸又是为什么?”
“我明天早上想请假,”顾苏白一脸生死看淡,“但是梁总不准,他让我去集团开会。”
封鸢心中一乐,估计是最近他们请假太频繁,梁总终于烦了,开始人为给他们制造困难了。
“你就说你手断了,”封鸢随口道,“要去医院接手。”
顾苏白面无表情:“
封鸢,我跟你没仇吧,你这么咒我?”
我意思是你编个非请假不可的理由,梁总肯定会同意的。?_[(”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正说着,梁总风风火火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看到封鸢摆了摆手:“来,正好看看这个股转协议。”
合同看完,封鸢站起身要走,又倒回去问:“明天早上集团什么会?”
“一个不小的事儿,”梁总放下手中的笔,低声道,“控股的战投中心查出来一起廉政案件,涉案金额够入刑了,上周处理完了我才听到风声,这次开会估计是要杀狗给猴看。”
“这还真是不去不行,”封鸢想了想,道,“我跟您去吧,顾苏白说他要请假。”
梁总诧异地看了封鸢一眼:“你竟然会主动要求去开会,顾苏白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倒没有,”封鸢淡然道,“就是顾苏白说他要去相亲,我觉得人生大事还是比较重要,说什么也得帮兄弟一把。”
眼看着梁总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神情,兴味地道:“我就说,我问他为什么请假他又说不请也行——”
话没说完,就听到顾苏白咬牙切齿的一声:“封!鸢!”
“不用太感谢我,”封鸢回头对他一笑,“应该的。”
“我应该你个大头鬼!”
顾苏白随手扔了个东西砸向封鸢,但是都扔出去了他才发现他扔的是自己的鼠标,顿时后悔无比,但是好在封鸢一把接住了他的鼠标,又给他扔了回来,顾苏白手忙脚乱地接住,听他道:“你小心点,这玩意质量奇差,别跟小诗一样扔坏了。”
顾苏白将鼠标放在桌子上试了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抬起头说道:“你真要替我去开会?”
“嗯,”封鸢打开了电脑的文件,“你帮我开了那么多次会,我帮你开这一次怎么了?”
“行,那我明天早上可不来了。”
但是封鸢没有想到,他就是如此倒霉,就去集团开这一次会,就开出问题来了。
当第二天早上,梁总的车堵在高架桥上时,他看着车窗外阴郁的、霾云翻卷的天空和旁边排成长龙的车辆,心里的郁闷无以复加,怎么他每次去集团开会都能要出点问题,上次他和小诗去集团开会,然后一场车祸直接把他送进游戏里变成了游戏玩家,这次他和领导去开会,刚从公司出来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一开始还只是正常的雨,但是雨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犹如瓢泼一般,雨流如瀑,除了白色的雨幕之外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而车子刚上高架桥没多久,前方似乎就因为异常天气而实行了交通管制,只能等待疏散,他们一时间被困在了高架桥上。
封鸢微微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而一旁的梁总心态却要比他好得多,他接了电话,回头对封鸢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是因为这场大雨,集团的会我们不用去开了。”
封鸢自动地接上他的话:“坏消息也是因为这场大雨,我们现在被困在了桥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哈哈,”梁总将手机放在一旁,感叹道,“没错,这个时候就应该庆幸我买车的时候底买的高。”
好在他们并未在桥上困多久就下来了,只是从高架桥上下来的时候,底下路面上的积水却已经有差不多十厘米厚,车子开过去仿佛蹚入了一条小河。
回到公司,园区的地下车库因为天气的缘故,早已经拉上了防汛挡板,梁总只好将车停在了架空层,他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的车子暂时在这里停一下,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电话打了个三次才打通,物业经理似乎正在处理什么急事,还没有听他说完,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当即挂断了电话。
“这人真是的,着急忙慌……”梁总挂掉了电话,招呼封鸢上楼,而回到办公室,他们也就知道物业经理在忙什么了。
不知道别的写字楼怎么样,但是他们这栋楼的网,全断了。
信息时代,没有网络很多工作根本无法完成,于是好多同事一时间就都闲了下来,纷纷走到窗户边上去看雨。
断网不影响小诗做PPT,但是本着合群原则,既然大家此刻都在摸鱼,那么她工作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她也跟着去窗户边看雨。
窗外的天地间已然一片汪洋。
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只觉有无数道水线将之连接在了一起,而那些水流仿佛不是雨,而大江大河决堤倾泻,洪流席卷了整个世界,一切都隐藏在了水流和雨雾之中。
“好大的雨……”窗户前的人们纷纷感叹道。
“确实好大,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
“胡说,我记得之前有一年发洪水的时候,和这个雨差不多。”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梁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吧。”
小诗“哦”了一声:“那难怪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梁总:“……”
梁总又看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小诗也跟着回来了,梁总望了小诗一眼,和颜悦色地道:“那个PPT,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先做出一版来,不行我们一起改,看你脸色差的……正好网络故障,你休息一会儿吧,那个不着急用。”
小诗“哦”了一声,摸了模自己的脸,问道:“我的脸色很不好吗?”
“嗯,”梁总点头,“雀白,你没生病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小诗喃喃道,她只是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脑海中像是外面的雨天一样,不停的翻腾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脑颅而出,又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她一把抓起水杯灌下几大口冰水,深呼吸了数次,终于觉得自己心绪稍有平复,正当她准备问封鸢中午吃点什么时候,一偏头却发现封鸢的
座位上是空的。
“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在窗户边看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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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梁鉴秋就因为序列-121的事情专门去了趟神秘事务局。他昨天亲自跑了一趟荒漠,亲自将序列-121“找”了回来,回来后说起此事,周林溪十分惊讶,因为他才从南音口中得到消息,说小沈他们暂时撤回来了,因为荒漠的天气不好,看样子是要起风沙了。
“您怎么忽然自己去了一趟荒漠?”周林溪问道,“也不说一声,我让南音他们去接您。”
“没事,我本来想等到了之后自己联系他们。没想到刚去没一会就找到序列-121了,我们也就顺势回来了。”
梁鉴秋说着,随意地摆了摆手。
“小沈他们在荒漠里找了那么久,却没想到序列-121竟然就躲在镇子的地下……”周林溪笑道,“瞎忙活一场。”
梁鉴秋似乎微微叹了一声,道:“你们不熟悉超凡物品的特性,一时间找不到也是正常的,我们早应该过去。”
“看您说的……不过只要超凡物品找到了就好,”周林溪点了点头,又道,“您今天专门过来不只是为了说序列-121的事情吧?”
“当然,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说南音……”
“是的。”周林溪的神情肃然了几分,“南音抓到一个专门干走私的越境者,通过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天南音在路上堵截到那个走私贩子之后便对他软硬兼施,于是走私贩子答应合作,他返回千面峡后假意继续和伯尔尼人继续接触,说自己已经找到了矿石的买家,然后在镇上的某个地方约那几个伯尔尼人面谈,但其实那里早就被南音等调查员和镇上的治安所埋伏,于是一下子将那几个人抓了个正着,又是一番拷问之下他们才得知,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新发现爱的炼晶石矿脉,这只是伯尔尼人对越境者设的一个圈套而已。
以石矿为诱饵引诱越境者上钩,然后在发出去假位置周围埋伏,这场所谓的石矿争夺之战越境者简直损失惨重,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和伯尔尼人或者荒漠巨人起任何争斗了。
“只是荒漠人之间的利益斗争?”梁鉴秋问道。
周林溪觉得梁鉴秋的神情似乎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能继续道:“他们也在调查调查入侵事件所造成的结果,目前南音只汇报了一个坐标,说那地方发现了一条古怪的裂隙,裂隙底下好像有人工开凿的地道似的,但是周围被荒漠人看的很严实,再加上最近几天荒漠的天气实在恶劣,他们还没有下去探查。”
梁鉴秋心想,你们不用去了,我已经去过了,那底下貌似是个什么古代遗址,但是具体是什么遗址他也不好说,因为封鸢带回来的铭文刻印他暂时还没办法看。
不过那刻印既然连看一眼都会让他心神激荡,其中的危险自然是不小,而更不必说,那里似乎还存在空间裂隙这种危险的东西,于是他委婉地道:“不管那条裂隙的地下有什么
,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连序列-121深入地下之后都失踪了一阵子,那底下或许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对了,”周林溪道,“既然序列-121找回了,不知道它在地下有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梁鉴秋正色道:“这正是我要说的,我们和序列-121沟通之后它并未告诉我们什么,这意味着有可能他在地下遇到的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前在医院那次也是这样,所以我才特意提醒你们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了,会专门提醒他们的,”周林溪道,“另外,南音还发现,伯尔尼人最近似乎再将矿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运到荒漠的西边。”
“西边?”梁鉴秋忽然道,“西边是极地的方向。”
“对。”
“运输矿石和‘其他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
周林溪却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道:“这个南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说伯尔尼人将一批批矿石运到西边,然后又运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然后这些矿石又会被伯尔尼人卖给走私贩子……或者只是为了混淆越境者的视野而虚晃一枪?”
梁鉴秋沉思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这件事有点不对,你让他们再多注意一下,尤其是,这种运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林溪刚要答应,他的办公司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年轻人探头进来,在看到沙发上的梁鉴秋之后神情愣了一下,低低咕哝了一声“抱歉”,随后连忙退了出去,又将门关上了。
梁鉴秋看了看合上的门,望向周林溪:“有急事?”
“不是,”周林溪笑道,“不着急——”
他尚未说完梁鉴秋却已经站起了身,道:“恰好我们也说的差不多了,我先告辞了?”
“也行。”周林溪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陈副局,他说让您中午等他一起吃饭来着。”
“我正好要过去找他。”梁鉴秋拉开门出去,见刚才那个年轻人还在门口,背靠着墙站着,见他出来,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梁鉴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周林溪说了声“回见”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飘过周林溪和那年轻人的对话:
“你不是说今天早上不来了吗?”
年轻人嘀咕道:“我同事帮我去集团开会了,所以我又请到假了。”
“那行,走吧,去实验室。”
梁鉴秋穿过镜像回廊,到了陈副局的办公司门前,门虚掩着,他尚未抬起敲门的手,门就自己开了,从里面传来陈副局沉稳的声音:“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梁鉴秋便走了进去,陈副局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相框,见他进来,便随手将相框塞在了一旁的书柜里。
梁鉴秋瞥了一眼,那相框里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小圆脸,大眼睛,长得十分可爱。
“与其看照片,干嘛不回去看看孩子呢?”他说道。
陈副局将书柜的门关好,道:“她忙得很,偶尔能打个电话就不错了,再说,估计这孩子也不愿意见我。”
梁鉴秋摇了摇头:“难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爸爸,我也不愿意见你。”
陈副局:“……”
他立刻便转移了话题:“林溪应该已经把情况对你说了,你有什么看法?”
他说的便是荒漠里的那道诡异裂隙,而梁鉴秋心道,你们调查的太慢了,我很难有什么看法。
正当他要开口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未接来电进来,是封鸢打来的电话。
他连忙接起,电话那头封鸢问道:“梁老师,您现在有空吗,我们去副本里找守墓人。”
“现在?”梁鉴秋有些惊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封鸢说他今天是要上班来的?
而封鸢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道:“外面下大雨,我们公司楼上全断网了,所以我在摸鱼。”!